「林再芳,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是有多少功勞了?喂母奶、把屎把尿,你自己的孩子也沒見你做過多少回。」
「我雖是不常做,也確時有做過啊,英雅之前的英希雖然夭折了,但是我對英若和英希可是一視同仁的。英若你就念在我曾經有過的苦勞份上,這次救救我吧。」
「嬸嬸,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
「你可以先向你的有錢老闆借啊,還有你的朋友,我給你磕頭,求求你,我一輩子感激你。」
梅英若被林再芳的苦苦哀求所感,「嬸嬸你別這樣,我盡量想想辦法,你自己也是,因為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借到錢。」
「好,謝謝你,謝謝你。」
林再芳見她答應了,馬上收起眼淚,不多效停留即離開。
「你也不要勉強非借到不可。唉!讓她受點教訓也好,如果真是借不到就算了。」梅以勤哀歎道。梅英若點頭示意,但心底所浮現的是,這下找誰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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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再芳把整個過程大約向蘇向星說了一遍。
「你有把握她會借嗎?」
「不是很有把握,梅以勤一點情份也不顧,他不開口替我說話,我的份量並不是很夠。」
蘇向星像是有計謀的模樣。「我有辦法讓你老頭和你侄女盡全力幫我借錢。」
「什麼辦法?」
他簡略的說了大致計劃的內容。
「不好吧,要是他們報警怎麼辦?」綁票可是犯法要坐牢的。
「我們可以威脅他不可以報警,否則便殺了三個孩子。」
林再芳嚇了一大跳,她可沒想到蘇向星會連她的孩子也敢脅迫殺害。
「你不能殺了他們。」母性光輝終於散發。
「幹嗎那麼緊張,你不是老說他們是討債鬼嗎?」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我的孩子。」
「真受不了你們女人,那種廢物有什麼好留的。好啦,好啦,我也只是要逼他們幫我籌錢,也不是真的要弄出人命,你放心啦,只要照著我的話做就對了。」
林再芳和蘇向星下午依照梅英若上回給的技藝班的地址去找三個孩子,恰巧今天他們也放假可外出,林再芳便以母親的身份把他們給接走,等到梅英若要去帶他們回家時,才發現三人失去蹤跡。
她本想那是嬸嬸接走的,應該不會出事才對,傍晚卻接獲自稱蘇先生的人說三個孩子在他手上,若無法在三天內把三千萬籌到,他將把三人給殺害。
梅英若猜出那人一定是嬸嬸的同居人蘇向星,到了這般田地只有同叔叔說出原委。
「她真是太令我心寒了,我看報警算了,把他們捉去關起來。」
「不能報警,蘇向星說報警的話,便要對英雅他們不利。」
「可是他們要錢,我們哪來那麼多錢?」
「我來想辦法。」
梅英若思索了很久,實在想不出可以借出那麼一大筆錢的對象,除了一個人——瞿莫臣。
她約喬銘夏出來幫忙想對策,直到現在她仍無法相信嬸嬸會是一個如此狠心的女人,人說虎毒不食子,她竟可以為了愛一個不務正業的蘇向星,枉顧母子之情。而那早已被鬼迷了心竅的蘇向星,更是可能在被逼得求自保之下,傷害了三個無助的孩子。
喬銘夏直言道:「他們是要錢,不會真的殺了英雅他們的。」
「錢,我會想辦法借給他們的。」
「我戶頭裡有一百多萬元,先給你應急好了。」
「小夏,謝謝你,一百多萬元是你和逸謀辛苦存下來的錢,我怎好意思向你們借呢?我打算向莫臣開口。」
「真的嗎?你願意說出真相了。」
梅英若是再三思忖後才下此決定的,「除了向他借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辦法。其實,我實在是開不了口,三千萬,可不是一筆小數自,就算這一輩子我做牛做馬,恐怕也難有償還的一天。」
「不會啦,只要你開口,就算是三億,他也會想辦法借給你的。走吧,我陪你去。他應該回瞿宅了,逸謀說,瞿老大今晚準備在家宴請亞洲各國來華訪問的商界代表團。」
「那糟糕,恐怕不方便出現在家宴場合,免得引起風波。這樣吧,小夏,我可以自己應付,你早些回家吧,最近為了我的事,讓你老往我這跑,對逸謀很不好意思。」
喬銘夏一點也不以為意,「哎呀,不要這麼客氣啦,反正我在家也沒事,成天和逸謀大眼瞪小眼,要不然就是逗我那狗兒子波卡玩,很無聊的。你確定不要我陪你去嗎?」
梅英若確定的說: 「嗯!我必須自己面對,該是我給他一個交代的時候了,不論他在聽到真相之後還願不願意借錢給我,我都應該告訴他。」
「早該這樣做了,拖了兩年。你知道嗎?這很浪費光陰的,你和他夫妻之間的事,外人是最好不要在場,所以我不過去是對的。你可得好好跟他講,來龍去脈說清楚,不要只說一半。他會諒解的。祝你成功,破鏡重圓。」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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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最後一個貴客已過午夜十二點。
瞿宅已經很久沒辦這麼大型的派對了,為了怕阿樹嫂和傭人幼芝兩人忙不過來,瞿莫臣這回採取包福華飯店外燴的方式,方便又美味,一般賓客反應都很熱烈。
惟一美中不足之處,是宴會裡少了一個女主人。而今晚他的心裡卻又特別的不安,大約九點鐘時,康義來電話說,下午梅以勤的妻子林再芳擅自帶走了三個孩子,而且要脅不可報警,索求三千萬元贖金。
他預估林再芳一個人絕對不敢造次,果然不出所料,剛才消息傳來是林再芳的同居人主謀此次的綁票案。
他心亂如麻,怎麼若若到現在還沒有向他開口求資助呢?除了他,她還能找誰幫她?
瞿莫臣在房裡踱方步。這個小傻瓜,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一個人想怎麼處理?
一點剛過,門鈴響了。
阿樹去開門,瞿莫臣的直覺一定是她。
「瞿太太,瞿先生在樓上,不知道睡了沒,我上去叫他。」
「謝謝你,阿樹。還有,以後別叫我瞿太太了,我不再是瞿太太了,叫我的名字吧,親切些。」
「哦……好。你坐一下,我上去告訴瞿先生。」
不久,阿樹下來傳達瞿莫臣的交代,他準備在臥室裡見她。
梅英若接受了邀請,但步履艱難,心情沉重。
「坐啊。」
她挑了靠近房門的椅子坐下。他關了房門上了鎖,這使她緊張。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一晚。」
她不禁感到訝異,「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你可以說我是未——先知,或是心有靈犀。總之,你真的來了。說吧,有何要緊的事,讓你在午夜一點時,見一個你十分怨恨的人?」
「我不怨恨你,我怨恨的是我的命運。這麼晚來打擾你,是情非得已,我有件事想要懇求你。」
「懇求?真是難得,你會懇求我。」
瞿莫臣很想控制他的舌頭,明明知道若若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來要求他,但是他就是不自覺得想要傷害她,為了這兩年來他身心所為她受的折磨。
梅英若實在覺得很難啟齒,「我……我……我想向你借錢。」
「借錢?借多少?」
「三千萬元。」
「什麼用途?」他追問道。
「你能不能借我錢而不要知道用途?」
到現在了,她還是不願說真話,瞿莫臣不免氣惱,「你認為呢?你認為我會在不知道用途的情況下,借你三千萬嗎?」
「我欠了人家三千萬,一定要在明天以前還。」她心虛的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為什麼不敢看我?」
「我沒有不敢看你。」她抬眼與他的相遇。
他倒想看看她究竟要犧牲到何種程度!「我沒有三千萬,你另請高明相助吧。」
梅英若沒有想到他會拒絕得那麼乾脆,本想若是他再逼問下去的話,她就會告訴他真相,可是見他如此絕情冷漠的表情,所有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除了你,我不知道還可以找誰?只要你肯借我錢,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做什麼都答應?哼!你話別說得太滿,萬一做不到,我可是會要求你連本帶利還給我的。」
「你開條件吧,我可以辦到。」
她猜他頂多只會要求她搬回瞿宅,至於其他的細節,她現在也顧不到那麼多了,救人要緊。
「這是你說的。好,我可以借你三千萬,但是你必須為我生個孩子。」
她不相信的看著他,這是她沒料到的要求,而且也是她所不能答應的要求。
「怎麼?不願意?那麼什麼都免談。你走吧,我不會借錢給你的。」
她該怎麼辦才好?叔叔在家已經急瘋了,揚言要和他們同歸於盡。而她又不能答應莫臣為他生孩子,她不願冒險也不願害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