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恥?」心中委屈,她一雙眸竄動著怒焰。
「我的用詞再恰當不過了。」言下之意,在他眼中,她就是一個放蕩不羈的女人。
「你這可惡的……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盛怒中揚起手,臧可嵐準備要打他巴掌。
但她的手被柯紹禹抓住了,他用非常可怕的眼神警告著她。
「住手,你膽敢碰我,我一定讓你好看。」
「就算你會毀了我,我也要為自己受的委屈出一口氣。」
「委屈?像你這種生性淫蕩,把男人玩弄於股掌間的女人還懂得什麼叫委屈、什麼叫怨懟嗎?」
「我不是——你、所、指、控、的、那、種、女、人。」她要為自己澄清,面對柯紹禹那臉鄙夷,臧可嵐一顆心感到好難受、好痛苦。
「你不是嗎?」柯紹禹譏誚地笑了一聲。「寬衣解帶拍了裸露的寫真集,又和無數男人傳出緋聞,現在又不知羞恥的只穿一件薄紗拍廣告片,像你這種習慣在男人面前袒胸露肚的女人,就是天生淫蕩,一個讓人厭惡的蕩婦。」
她是蕩婦……一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竟然用如此低級的字眼來形容她。臧可嵐心碎了,隱藏在內心深處一絲僅存的愛戀,在瞬間瓦解了。
「柯、紹、禹,你實在——太過分了。」他如此無情的話,讓臧可嵐氣得全身發顫。他所控訴的字字句句狠狠地刺傷了她的心,她感覺心冷,身體沒了一絲溫度。
「我過分?我可不這麼認為。」忿然地甩開她的手,她白皙細嫩的皓腕被他抓出一個紅色痕跡。「在我眼中,你就是這種女人。」
臧可嵐被柯紹禹重重地甩開,她摔到門板上,纖弱的背用力撞上厚實的門,撞擊令她感到疼痛,悶哼一聲。
「既然你這麼輕視我,為何還要和我在一起?你不怕被我這樣一個厚顏無恥的女人玷污了高貴的名聲嗎?」她神情、語氣皆痛苦的問他。
「我怕啊!萬一被記者逮到,那我辛苦建立起來的社會地位和名聲豈不毀於一旦?」怒氣已凌駕了他,此刻,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傷害她。他衝上前,厚實的手掌用力拍在門板上,把她鎖在他與門之間。
「怕被公開就放了我啊!為何要苦苦逼我住在這裡?」她大叫,如果可以,她想要馬上逃離他這個令人心醉又心碎的枷鎖。
「我不會放開你的!我付了一千萬買你的身體,在你還沒償清債務之前,你的身體屬於我,你只能上我的床,除了我之外,全世界所有男人都休想碰你一根寒毛,你明白了嗎?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離開我。」他不會再讓其他男人有機會佔有她,他要把她緊鎖在身邊。
柯紹禹強烈的佔有慾變成可怕的牢籠,捆住了臧可嵐,也鎖住了他自己。
「如果我還清了這筆債,你就會實現諾言,放我走嗎?」為何她會為這個決定感到心痛?臧可嵐咬著粉唇,淒然地望著他盛怒的臉。
「只要拿回一千萬,你在我這兒多留一秒鐘,我都嫌你礙眼。」柯紹禹扯起一抹冷笑,他篤定她絕對拿不出這筆錢。
「好,這可是你說的,請你記住你的話——只要我還清了錢,你就得放我自由,我臧可嵐再也不屬於你,再也不要和你有瓜葛。」這個把她傷得體無完膚的男人,離開後,她再也不要見到他。
她就這麼急著擺脫他?柯紹禹聞言,臉更陰黑了。
「到時我一定會放你走,但現在——你的身體是我的。」兩隻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地抬高她的臉。「你是我的情婦,現在我要你脫光衣服到床上去等我。」處於盛怒中,他的慾望也和怒火一樣熾。
「柯紹禹,你以為在你講了那些凌辱我的話之後,我還會和你上床?」他真該死,臧可嵐絕不允許他再碰她一下。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照我的話去做。」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也更冷了,冷得令人感到快要凍僵。
臧可嵐僵著身體,表情是倔強不甘,但卻沒有勇氣回絕他,因為此刻他的神情森冷得令她害怕。
「馬上上床去等我。」冷冷地撂下話、放開她,他旋開身轉進浴室洗沐。
這一夜,他用張狂的怒氣需索她的每一寸胴體,她無法負荷他如此粗暴的力道,幾度差點開口求饒。
夜幕在激狂的性愛中掀起,在猛烈的肢體行動中結束——當晨曦來臨時,他無情的翻身離開她,沒有多作停留,彷彿這張交戰一整夜的床是瘟區,著好裝,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臧可嵐躺在凌亂的床上,克制了一整夜的眼淚在他用上大門時淌下了蒼白的雙頰,沾濕了枕。躺了一整天,臧可嵐終於恢復了些許力氣,帶著被柯紹禹烙了遍體的紅痕,和一顆冰冷的心離開這張凌亂的床。
彎身拾起地上的衣物,她強撐著無力的身體,進到浴室洗沐一番。身體洗淨了,卻怎麼也洗不去昨晚難堪的感覺,洗不去柯紹禹烙在她身上的味道,洗不去疲憊的神態。
無力地下了樓,從信箱裡取出晚報,步入電梯,她隨手打開報紙。
僅僅一個翻開的動作,她的目光就凝住了,身體也失去了動力。
台北報訊:
「『鴻措集團』總裁柯紹禹先生,於今天早上主動對媒體公佈,他和女友唐薇將於五日晚上在凱悅酒店三樓宴會廳,舉行盛大的訂婚典禮……」
今天一早他才從身邊離開,下午就迫不及待地公佈和唐薇的婚訊。
痛苦不堪的感覺從心底開始向外蔓延,整個人被這種可怕的感覺燒蝕著,她感到全身暈眩無力……
她不愛他的,可是為何一看見這則婚訊,她就好心痛、好心痛?
臧可嵐軟弱的背抵著電梯牆面,沉重地閉上眼,密密的眼睫顫動著,苦澀的淚再也忍不住滑下兩頰。
該死的男人,為何要在她已遺忘他的時候,又再來折磨她?
她要離開他,在最快的時間內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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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一千萬,你就出賣自己,當那種男人的情婦!」臧可容憤慨的吼聲震動了辦公室門板。
她接到臧可嵐的電話後,即火速趕回台灣,帶著一身怒氣,雙手插腰,質問一臉蒼白的臧可嵐。
她對柯紹禹有著很深的敵意,十年前,臧可嵐被柯紹禹逼著簽下離婚協議書,提著行囊回來投靠她時,她就對柯紹禹這個薄情的男人恨之入骨。
而現在聽到姐姐又投入柯紹禹的懷抱時,她的怒氣更是高張,那熊熊怒焰幾乎燒了這間小辦公室。
「我是逼不得已的。」臧可嵐咬著唇,無力的澄清。「逼不得已?那傢伙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還是他強行擄你上他的床?」臧可容無法接受這個理由,如果臧可嵐沒有一絲意願,她不信柯紹禹能得逞。
臧可容一雙噴火似的貓眼,瞪著螓首低垂的臧可嵐,每次遇到困難,她就是這種軟弱畏縮的模樣,完全失去了平日強勢的氣魄。
「唉……」臧可嵐不知該如何回應她,因為自己心裡再明白不過了,她對柯紹禹的心情,竟能甘心受他的凌辱。
「姐,你說話呀!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
「可容,現在不要追問我這個問題好嗎?」臧可嵐央求脾氣火爆的妹妹,她現在不想談有關柯紹禹的事,以後更不會再提起他了。
「我不瞭解事情始末,怎麼替你『斬草除根』?」臧可容心裡算計著要找柯紹禹「報仇」,趁月黑風高的晚上,拿布袋套他的頭,然後找幾名拳擊好手狠扁他一頓。
嗯!這是個好主意,臧可容打算找個機會行動。「你只要借我一千萬,所有事情就會迎刃而解。」
「借?你還得了嗎?」儘管憤怒,臧可容在面對臧可嵐那蒼白無助的神情時仍軟化了。「我不需要你還這筆錢,連帶以前你向我周轉的,我都不會計較,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要做到。」拿出一張已經開立好的即期支票,她遞給姐姐。
「什麼條件?」看見這張支票,臧可嵐的心竟然慌了、怯了,猶豫著……把這張支票交給柯紹禹,她就得和他劃清界限了。
「跟我回法國,從此不要再回台灣來了。」只有離開台灣才能徹底斷了他們這份糾葛的感情。
「好,我跟你去。」怕猶豫蔓延,臧可嵐堅定地接過支票,應允了臧可容的要求。
從此,她不再踏上台灣一步,不再見柯紹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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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兩點,臧可嵐匆匆回到柯紹禹的公寓收拾衣物,今天以後,一切都將結束了。提著一隻簡單的行李,臧可嵐把支票放在客廳的茶几上,打開大門就要離去。
柯紹禹就站在門外,臧可嵐嚇了一跳,開門的動作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