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寬敞潔淨的廚房裡頭,中央的長方型餐桌上,他飢渴地佔有著她,細細地品嚐著她曼妙胴體的每一寸滑嫩。
第十章
激情過後,唐恩大汗淋漓地趴在任朵兒的身上喘息著。
每一次和她做愛,都能讓他得到這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快樂的感受。這種感覺非常美好且誘人,他開始考慮著她曾經提起過廝守終生的要求。
他想,她一定會樂昏了,因為這正是她想要的;唐恩暗忖著,內心非常篤定。
「都是你,牛排焦了,不能吃了啦!」
回復平穩的情緒,任朵兒懊惱地瞥向因高溫而自動斷了電源的電磁爐台上那塊焦黑的牛排。
「焦了也好,免得我的胃被你荼毒。」他慶幸地說。
「哦,原來這是你的目的,怕被我不佳的手藝荼毒,竟然不惜用身體來色誘我,藉此轉移我的注意力。唐恩先生,你還真是犧牲得夠徹底啊!」
他的話令她惱火,她忿忿地推開他,跳下餐桌,彎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迅速穿上。
「朵兒,別生氣,我是開玩笑的啦!」見她動怒,唐恩忙下迭地追上去安撫。
「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穿好衣服,她離開廚房,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我親愛的小朵兒,看在我因渴望見你而結束既定行程,提早回國的份上,你就別生氣了好嗎?」
謊言!她不信正和新歡打得火熱的他會有多餘的心思來想念她;任朵兒保持緘默地上了樓,進了房間。
「真生氣了?」她的沈默讓唐恩感受到一絲不尋常的異狀,他張臂從背後環抱住她,軟聲求和。「別這樣,我真的是開玩笑的。」
她生氣?她才不是生氣,因為這樣的情緒只會透露出她對他的不捨和在乎。
她不能生氣,不能再有一丁點的在乎他,因為這一次她是真的下定決心和他分手了。
「唐恩,我沒有生氣。」她拿開他置在她腰際的手,轉身坐在柔軟的藍色大床上,面對著他。
「你不生氣?可是你的表情卻下是這麼一回事。」他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大手捧著她的臉,仔細而專注地凝視著她。
「你看出端倪了嗎?」
她問他,毫不逃避他窺測的眼神。
「你心底有事,這件事似乎和我有關聯……」他洞悉似地識破了她的念頭。
「你真厲害!一看就識破了我的心事。」任朵兒苦澀地笑了。
「你願意把心事告訴我嗎?」他溫柔地問道,手指摩挲著她尖潤的下巴。
任朵兒睨著他好半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我明天回台灣。」
「你要回去多久?一星期還是半個月?」她想離開他?為何突然作這樣的決定?
唐恩聞言,內心感到一悸,他驚惶不已,這感受就像當初她對他提出分手的要求時那樣難受。
他很清楚自己無法忍受和她分開太久,像這次遠赴巴黎,和她分開不過短短四天,他就已經受下了思念的煎熬,即刻結束行程回國來。
「我這一次回去,以後可能不會再來洛杉磯了。」她說,這句話擊碎了唐恩的心。
她這個決定,等於是將他們之間這段感情劃上了休止符。
「你要離開我?」他不解地問,語氣激動而受傷。「為什麼?」
「我們兩個人的想法和個性差異太大,並不適合在一起,所以我認為,我們分開對雙方都好。」
「你這個理由真是該死的牽強!」他的手捏著她的下巴,手勁因憤怒而加重。「坦白告訴我你要離開我的理由,別讓我被你甩得不明不白!」
她甩他?她自認沒這樣過人的本事;任朵兒在心中苦澀地想著。
「我要的承諾你給不起。」如同上一次的爭執,她要的仍舊是一句承諾。
她要的是一輩子的允諾,下是一時的激情,這一直是她執著的念頭。
「我給不起?你從何認定,從那些被過度渲染的情色緋聞來判定,還是你自以為是的想法?」他低吼著。
「我是用我的心來判定,我感受不到你的真心!而外面謠傳的那些情色緋聞,只不過是日夜更加驅策著我離開你的念頭。」
她感應不到他的心?她當然感應不到,因為她的心可惡地不願回應他啊!
「你很該死,你知道嗎?」他的眸寫滿了憤怒的複雜情緒。
「我不明白我為何該死,但我卻相當清楚,我不想再和你這個給不起真心的男人一起生活下去。」他的憤怒打不退她想離開的念頭,她很堅持。
她的話深深刺傷了他。在和她復合的這段日子以來,他這顆心早已全繫在她身上,他愛她,用他的身體和這顆狂熱的心來愛她,他認為他這些付出比一句承諾還來得真切。
他以為她看出他為她所作的改變了,以為她知道他將承諾放在心中,只是還在選適當的時機表達。
看來,他錯了!他錯得離譜,他的付出全白費了,原來她根本看不見他的真心,她被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給蒙蔽住了雙眼。
「這個念頭你是何時決定的?」他冶冶地問她。
「在拉斯維加斯……你帶女人回房燕好的那一晚。」她的心在那一晚就徹底地碎了。
「我以為你的心曾經被我挽回。」她確實該死,原來在兩人感情復合的這段期間,她從來沒把封閉的心敞開來感受他的愛。
他頓時感到自己這份狂熱的深愛變得很可笑!
「隨你自由,你想走就走吧,這次我不會再攔你了。」
他熱燙的心涼了半截,他冷然地放開手,猛然旋過身,昂藏精健的身軀因憤怒顯得僵硬而緊繃。
他背對著她站在窗前,兩手緊抓著窗幔,光裸的身體微微地顫動著。
任朵兒沈默地起身,她打開衣櫃,從衣櫃裡取出兩隻旅行袋,然後仔細的把屬於她的衣物、用品,一一放進袋子裡。
她的東西很少,所以她很快便把行囊整理好了。
「我……」她提著兩隻旅行袋就要離去,她想和他道別,但話一出口,卻打住了。
她該說什麼道別的話?
是一聲苦澀的再見,還是萬分不捨地互道珍重?
「現在天色已經晚了,你明早再走。」唐恩突然轉過身來說。
「這樣好嗎?會不會打擾到你……」還要留一晚,這樣做對嗎?
「今晚,留下來!」他不容置喙地說,眼中閃著難受的情緒。「明天天一亮,你大可瀟灑地離開。」
「好……好吧!」任朵兒勉為其難地答應。
「我今晚睡客房,這房間讓給你。」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邁開大步,越過她,瀟灑地揚長而去。
他真要放她離開嗎?還是大聲地說出承諾,喚醒她的心?
離開房間後,唐恩惱怒地坐在樓梯上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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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睡在藍色大床上,屬於唐恩的氣息一直包圍著她,無法揮去。
這氣味好像能攻破她的心防似的,讓她的心開始陷入懊悔的掙扎。
她好後悔自己提出「離開」這個提議,她如果不這麼堅持的話,她應該還可以擁有他好一段時間。
任朵兒輾轉難眠,她瞪著未上鎖的房門看著,豎起耳朵傾聽著從樓下傳來的細微的聲響。
他還沒睡,一直留在客廳裡。他所製造出來的聲響,讓她無法成眠。
他在生氣嗎?氣從何來?因為她要離開?她這個決定令他感到心慌難受嗎?既然這樣,他為何不試著挽留她?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她雖然做了這個決定,但只要他開口說一句挽留的話,她一定又會心軟,留下來的。
好苦澀、好矛盾的情緒,她想走,卻仍冀望著他說一句挽留的話。
他會進來挽留她嗎?他不是說過,這一次他不會再攔住她了嗎?
凌晨兩點。
窗外一片漆黑,她依舊無法成眠,但兩眼卻敵不過酸澀,不得不閉上小寐一會兒。
漆黑的夜應該是寧靜的,但她的心卻處於痛苦而矛盾的掙扎中。
夜,更寧靜了,因為唐恩不再製造聲響。他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上來,從遠而近,逐漸變得清晰。
腳步聲停了,顯然他正站在她的房門外。
任朵兒霍地張開眼,她緊張地期待著他能推開房門進來。她想告訴他,她不要離開了,她要留在他身邊,直到他厭倦了她,她不再執意要他的承諾了!
時間在期待的那一刻,似乎靜止不再走動了。
任朵兒從藍色的床墊上坐起身來,她緊抓著藍色絲被,屏息等待著唐恩的動靜
他的手已握上門把,但卻一直沒有去旋轉它。
許久,他的手離開了門把,腳步聲再度響起,往隔壁的客房走了進去。
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挽留她。
兩顆晶瑩的淚悄悄地從她的臉頰滑落。在失望悔恨的情緒煎熬下,她埋首於被單裡痛哭失聲。
她反悔了,她不要走了!任朵兒忍不住在心中大聲吶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