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朵兒訝然地張開黑眸,映人眼簾的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俊臉。
「我救了你,你該如何報答我?」唐恩一雙帶著濃烈情慾的深褐色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她。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任朵兒驚惶地問,掙開了他的箝制,往後退開了奸幾步,刻意遠遠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在你把身上的睡衣脫得精光之前就進門了。」他早在十分鐘前就進門了,他把她赤裸的胴體,及她這撩動裙擺轉圈的美麗畫面,全都看進了眼底。
「你應該敲門的!」任朵兒責難他,他眼底的慾望讓她害怕,她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能再讓他有機會親近她。
「這是我訂的房間,我需要敲門嗎?」唐恩不滿地冷哼了一聲,胸口的怒氣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他踩著微醺的腳步踱進房間裡,越過了她,走動間把身上的休閒衫和下身的長褲都一一脫去。
不到一分鐘,他便赤裸著身體,全身僅剩一條底褲。他舒適地躺在床上,以手當枕,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望向天花板的玻璃鏡。
從玻璃鏡中,他看見她臉上微慍的怒意,看見她僵硬的身軀,她如此防備的模樣又惹怒了他。
「過來。」他冷硬地說。
「別用這種口氣和我講話,我並不屬於你,你休想碰我。」任朵兒的身體緊緊地繃著。她厭惡他那狂妄的態度,好似把她當成來替他暖床的女人。
「我親愛的小朵兒,你不需要這麼防備我,因為我對你已經沒興趣了,從現在起,我不會再碰你一根寒毛了。」唐恩的語氣佯裝著不在乎,但森冷的表情卻
洩漏了他的偽裝。
他這番話痛擊了一下任朵兒的心。
「你既然不想再碰我,為何還要裝著一副飢渴的模樣,為何還要用那種自大的口氣來使喚我?!」她不甘示弱地說。
「我是很飢渴,不過不是對你,我是在和我的新女伴說話。」他把熾熱的雙眸眺向她的後方。
在離開房間之後,他憤怒地跑到酒吧去喝酒,一杯一杯烈酒下肚之後,他竟失控地把前來搭訕的棕髮女郎帶回房間來。
他帶她回來向她示威,他這麼做,是要懲罰她的不知好歹,懲罰她的天真。
哈哈!這真是太可笑了!
他對她的沈迷還不至於到終生相守的程度,他對她不過只是一時的迷戀罷了。
為了證明他對她的不屑,他找來另一個女人來陪他度過這漫漫長夜,他要讓她明白,她的貪婪只會徒增他對她的厭惡。
任朵兒循著他的視線,回身望向門外,赫然看見一名穿著暴露的女郎,那名女郎邊走邊寬衣,脫光了衣服之後,進到房間內,爬上了床。
他竟然把女人帶進房間來,他這麼做無疑是給她難堪!
任朵兒感覺自己的臉頰像被唐恩無情地、狠狠地甩了火辣辣的一個巴掌。
這種火燙的吃痛感受,從臉頰延伸到體內,凌遲著她的心。
「如果你不願離開房間的話,我不介意你當觀眾看我們做愛。」
「我沒那麼好的興致。」任朵兒聲音顯得破碎,心中的不堪讓她直想趕快逃開。
「那麼請你離開,我和我的女伴要忙了!」他冷聲地下了逐客令。
「祝你有個銷魂的夜晚。」她心痛地說。
原本殘缺了泰半的心,這次全碎了,僵硬地旋轉過身,她邁開沈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間。她順手替他帶上了門,把所有不堪的侮辱全部隔絕掉。
唐恩陰騖的眸一直追逐著、看著她僵直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後。
懲罰她的快感令他想大笑,卻也鞭笞著他,讓他想殺死自己。
突然間,他不甚明白自己為何要這樣凌遲她、懲罰她。他到底在堅持什麼?為何要壓抑自己對她的眷戀,不肯給她她想要的……
可惡!該死的!他就是受不了被女人牽絆的束縛感,他該放了她,這樣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自由。
唐恩發狂地低吼一聲,翻身壓下女郎,用他有力的身軀來發洩一切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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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住心頭的難堪和痛楚,任朵兒離開了飯店。
走在熱鬧喧囂的街道上,她的孤單和落寞與人群格格不入。
她的心很用力地抽痛著,每抽痛一下,她就感覺到自己正在解脫當中。
唐恩這樣冷硬無情的態度狠狠地傷了她,卻也成功地切斷了她對他最後一絲可笑的情念。
他不愛她,那她是怎麼奢求都捉不到他這顆浪蕩成性的心了。
放開這份可笑的感情吧!
任朵兒淒然的雙眼迎上大街上閃爍的霓紅,在迷離瑰麗的亮光中,她彷彿也迷失了自己。
第八章
這是一部以情色為主戲的愛情文藝片。
男主角是當紅的電影明星強納森,他是演藝界裡公認的緋聞王子。
他有一對勾魂的綠眸,一張適合接吻的薄唇,一身結實性感的肌理,一雙能把女人安撫得銷魂至極的厚實大掌。
而任朵兒,就是那幸運地雀屏中選的女主角,她是羅傑製作公司現今力捧的新人,現下八卦雜誌紼聞傳言最盛的影壇新秀。
同樣以緋聞聞名,外型又搭配的兩人,隨著合作的敲定,最新的緋聞也隨之而起。
在「脫軌情焰」一片未開拍前,圈內已盛傳著任朵兒和此片的製作人有曖昧關係。
在影片開拍後,和她有曖昧關係的男伴由唐恩換成了強納森。
今晚在「好萊塢製片場」裡,依舊守著幾個專挖八卦的記者。他們趁著男女主角休息的空檔,毫不放鬆地進行著採訪。
記者們為何如此敬業呢,無非是因為全球有上千萬愛看八卦緋聞的觀眾同胞。
為生活打拚的市井小民們,每天無不想從報紙雜誌上看到點娛樂,好充實他們日漸乏味枯燥的生活。
唐恩進到製片場,一如前幾天,即刻被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記者給盯上了。
他壓根兒下甩這些專門挖人隱私,只會製造是非的無聊記者,他瀟灑闊步地步入了七號棚內。
一進棚,和導演打過招呼後,他犀利的視線即搜尋著即將進行床戲拍攝的女主角——任朵兒。
待會兒任朵兒便將寬衣解帶,與男主角拍攝火熱的床戲,一想到這個,唐恩立時感到胸口燃燒著一把護火。
他嫉妒?真是矛盾又可笑的情緒。
七天前他就已經和她分手,以他換情人如換衣服的速度,這段本來就脆弱而不堪一擊的戀情,在七天之內應該早就被他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但偏偏他就是對她無法釋懷,他一直被她那些想把他佔為己有的話所困擾著,那天她離去的淒然神情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唐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搜尋著任朵兒顯得清瘦的身影,心中盈滿了矛盾的眷戀情潮。
任朵兒坐在片場一角,打從一看見唐恩進入片場後,她便一如前幾天,馬上就埋首在劇本中,假裝專注地背著台詞。
其實這部片的台詞她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她這麼佯裝,全是為了逃避唐恩那雙讓人心緒混亂的褐眸。
她對唐恩最後一絲的愛戀,在他把女人帶進房間向他示威的那一天全數告罄。
她發了重誓,她認清了他玩弄的伎倆,她絕不會再對他產生任何一絲眷戀。
「朵兒,你的妝有點脫落了,我替你補一補粉。」
化妝師提著化妝箱來到任朵兒的面前,敬業地替她補妝,把她塑造成最完美的女主角。
「麻煩你了。」任朵兒藉機把椅子往右方挪,讓化妝師龐大的身體擋住唐恩所投過來的視線。
「喂,瑞絲,你看那不是製作人唐恩嗎?從電影開拍至今,他好像天天都會來片場視察拍戲的狀況。這種情況和以往不同,他不是向來都把片場的事情交給他另一個合夥人羅傑嗎?」某位記者發現了唐恩的身影,追問著本片的場務。
「拜託,你真是孤陋寡聞耶!你不知道他和這部片的女主角有曖昧關係嗎?」
「他們不是早吹了!現在任朵兒的新歡聽說換成強納森了啊!」
「關於男女主角的緋聞是謠傳的啦,那是為新片做宣傳的手段,至於唐恩和任朵兒的曖昧情事才是真的,他們兩個人表面上是一拍兩散,但是私底下卻不是
這麼一回事哦!」
「這話怎麼說?」
「你沒看唐恩那種眼神啊!每次只要任朵兒和強納森一有對手戲,他就立刻坐鎮導演身邊,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兩人拍戲。老天,你都不知道,只要他兩人有
親熱戲,唐恩的表情就好像要殺人一樣。」
「真的嗎?那今天男女主角要拍床戲,豈不是有場風暴要上演了?」
「沒錯!大家正等著看好戲,等著逮住精彩鏡頭回報社去交差哩!」
「哇塞!那我也不能錯過羅!」
「你得嚴陣以待,拍片中途要是有什麼精彩絕倫的狀況發生,你可別跑輸人,跑太慢,可抓不到頭條新聞哪。」場務給一個忠心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