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旖露又氣得不肯接聽他的電話,所以他被迫按兵不動,勉強自己暫時順從陸豪山的安排,和陸薇姍訂婚,藉以取得陸豪山的信任,鬆懈他的防備,然後再等待機會和她見面,當面說個明白。
「會,不過不會那麼快撤掉。」依他對陸豪山的瞭解,除非到了讓他完全信任的地步,否則他是不會輕易改變監視計劃的。
「那我們還得被監視多久?」她好難過,她的情人此刻一定也很難受,甚至對她可能有很深的誤解。
陸薇姍急著想見情人一面,將誤會解釋清楚,心中很是著急。
「今晚之後,你無搬到我的住處跟我『同居』,如果我們兩個感情發展得夠迅速的話,我想最快一星期,爸就會撤走那些人的。」
「一星期……」好久。
也許到時候,「他」已經傷心的離開紐約了……
陸薇姍難過的對媒體的攝影鏡頭優雅一笑,心頭苦澀萬分。
陸釔寒擁著陸薇姍,支持她搖搖欲墜的嬌弱身子,並且對閃爍的鎂光燈,勾起一抹英俊迷人的笑容,看起來神情相當愉悅,但……心頭好沈重。
他希望韓旖露對他的感情有足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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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越軌」的鐵門緩緩拉下一半。
營業時間已過,工作人員正忙著打掃凌亂的地板和桌面。
韓旖露趴在吧檯,心情難受又低落。
她的一顆心好像被扯碎了一樣,痛得令她有點承受不了。
前天下午,陸釔寒還在為她撞見他和木村櫻子在一起的事解釋著,並要求她相信他……後來,她也相信了。
可是,沒想到才與他分開不到半小時的光景,她就從報上看見他即將和陸家千金陸薇姍訂婚的消息。
當時,她的心被狠狠地鞭了一下,除了震驚和被欺騙的感覺之外,她更氣自己的愚蠢。
她竟然如此愚蠢又無知地相信一個男人?!
兩天過去了,他就如同報上的訊息一樣,在各家媒體的爭相報導,和許多政商名流的見證下,在陸家豪宅與陸薇姍訂了婚。
他是個屬於不同世界的人,連訂個婚都能吸引大批媒體,甚至連電視上也連線播出這些畫面──
透過電視螢幕,她看見意氣風發的他,穿著黑色正式燕尾服,英俊得無懈可擊。
他挺拔的身影出色而迷人,手裡挽著甜美的未婚妻陸薇姍,站在商界名人陸豪山的身邊,一同舉杯向參加訂婚宴的賓客致意。
他閃電訂婚了,擁有了陸家的權勢……
看見那一幕,她碎裂的心又再一次碎得更厲害了。
她竟然會對這樣一個騙子付出她的感情和一切?!
真是蠢蛋一個!
韓旖露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這兩天她很倔強的下讓自己為他掉一滴眼淚,她只是拚命地喝著酒,想藉此麻痺自己內心的沈痛。
「你昨天還喝不夠嗎?」魏玲看著女兒為情所困的痛苦模樣,心裡也一樣的難過。
當初她被前任男友欺騙時,也是痛不欲生。
「夠了……」韓旖露已經醉了,她全身泛著難受的紅燙,這是因為喝進太多酒精的關係。「媽,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堅強一笑,她心中的苦澀雖然沒表現在倔強的臉上,神情看似平靜,但魏玲清楚的知道,失去笑容的女兒心頭一定很痛苦。
魏玲喚來邁可,要他將吧檯的酒杯和酒瓶全部撤走,然後她就坐在韓旖露的身邊,點著菸抽了起來,一邊安慰著女兒。
「為一個男人藉酒澆愁不值得,你該慶幸的是,你不像我這樣,被男人騙得人財兩失。」
「是啊,何苦為了那個壞蛋難過?你身邊還有很多好男人可以選擇啊!」邁可站在吧檯內,氣憤地說道。「你如果選擇我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這樣傷心難過──」
「邁可,快整理去。一魏玲看了邁可一眼,為這個年輕男孩的真情告白失笑搖頭。「整理完這邊你就可以下班了。」
邁可閉上嘴,極不情願的將酒瓶和酒杯拿走;臨走時還頻頻不捨地回頭看韓旖露,最後因為一直得不到韓旖露的挽留,只好落寞地離開。
「媽,你能扶我一把嗎?我想回去睡覺了。」喝酒過量令她頭痛欲裂,恍惚地伸手尋找支撐。
「我不扶你,難不成讓你醉倒在這裡嗎?」魏玲靠過去扶著她,費力地往外走。「喝了兩晚的酒,你心中的愁也該消了吧?現在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就該振作起來,別再為那個負心漢難過了。」
踏出拉下一半的鐵門,魏玲正想按下遙控將鐵門給關上,店裡的電話卻在此刻響了起來。
「露,站穩點。」韓旖露靠牆而站,身子搖搖欲墜地往下滑。「你待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進去接個電話馬上出來──」
魏玲跑進店內,留下韓旖露一個人孤單地蜷蹲在門前。
這時,一輛車子駛近,木村櫻子從車上下來。
她看見的是這一幕景象──韓旖露神情難受、眼神恍惚地仰望著飄雪的灰黑天際,身影顯得落寞單薄。
「看來,陸釔寒要心痛了。」她走近韓旖露,輕笑地對韓旖露說話。
原來陸釔寒心中的女人,就是當天那位撞見她和陸釔寒互給「友好之吻」畫面的女子呀!
韓旖露側首看向木村櫻子,她美艷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
「他正快活著,怎會懂得心痛的感覺?」都已經失戀了,還得面對陸釔寒的另一個女人,韓旖露心中更加的悲傷。
「看你這樣子,他不心痛死才怪!」木村櫻子是受到陸釔寒暗中的委託,特別來替他傳話給韓旖露的。
韓旖露不語。
她不知道木村櫻子為何會出現?更不明白她為何要對她說這些話?
真可笑!陸釔寒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了,他們甚至還在訂婚宴上當眾宣佈,陸薇姍即將遷入他的住所,兩人要提前共度婚姻生活,並且同樣的期待著婚禮能盡快舉行……
韓旖露的心揪扯在一起,很痛。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受陸釔寒委託來見你一面的。」木村櫻子之所以肯代為出面,是因為他答應要出一筆資金來擴充她餐館的店面。
「你……」韓旖露俏臉登時一陣驚訝。
木村櫻子不是陸釔寒的另一個女友嗎?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替他出面?!
木村櫻子從韓旖露眼中看見了困惑和不解。
「我和陸釔寒僅僅是朋友關係,你那天所看見的,只是他因為有事要向我道歉,我們互相給對方一個友好之吻重拾友誼而已,希望你別胡思亂想才好。」
既然來了,就好心的順便替陸釔寒解釋吧!
「對了,陸釔寒要我傳給你的話是這樣子的──他要你相信他對你的愛。」
陸釔寒要她相信他……
「教我……怎麼相信?!」韓旖露恍惚地蹲在店門前,低語。
此時她頭痛欲裂,心思紛亂得一如紛飛的雪花。
「他會來找你的,你可別急著傷心啊!」木村櫻子把話傳到後,手伸進衣袋拿出手機來。「不介意我拍張照吧?」
她以照相手機將韓旖露落寞的身影拍了下來,一拍完照,便很快地上車準備離去。
車子將離開前,她從車窗內往外瞥她一眼,拿起手機準備和陸釔寒聯絡,現在他正焦急地等著她的消息呢!
將這張照片傳給他吧,他一定會很感激的。
木村櫻子輕笑地按下圖片傳輸鍵。
第九章
陸釔寒瞪著手機上的照片,陰霾的目光恍了恍,緩緩調向窗外飄雪的天際。
木村櫻子傳遞給他的訊息是──韓旖露喝酒了!
她喝醉酒,是為藉酒減除失戀的痛苦……
該死的!這一切全是陸豪山一手造成的傑作。
關上手機,陸釔寒生平第一次起了衝動,他想直接去找韓旖露將事情解釋清楚,但是當他轉身走到門邊,拿起掛在玄關的大衣準備出門時,一絲理智回籠,讓他強迫自己將腳步收了回來。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這麼頹喪過!
他拋開手中的黑色大衣,咬牙回到酒櫃前,拿起烈酒飲了起來。
韓旖露因為內心飽嘗被他拋棄的痛苦而喝酒,他卻為了自己不能輕易出面向她解釋一切而難受。
烈酒一杯接著一杯,他幾乎醉了。
內心的煎熬讓他失去了平日最自豪的冷靜。
當一整瓶酒被他飲得一滴不剩,他氣怒地揮臂將空瓶甩開,空瓶頓時從酒櫃摔落到地板,應聲破碎。
一直待在房間無法成眠的陸薇姍,聽見了外頭的聲響,關心的出來探看。
她在昨天訂婚宴結束後就搬到陸釔寒這邊與他「同居」,兩個人的心情都同樣飽受折磨;她很想見她的情人一面,卻又不能輕舉妄動。
因為她的父親陸豪山派了人二十四小時監視著她。
「釔寒哥……」看著陸釔寒跌跌撞撞地踩過碎玻璃,走到沙發癱了下去,她難過得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