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改而以溫柔的舔拭,平凡的抵抗也薄如紙草,她主動的貼到他的身體上,呻吟請求他的進入,渴望在他教導下她已熟悉的甜蜜。
他微笑的親吻她的唇邊,「我不再是非禮於你了?」
平凡捉住他的肩頭,「不,不是了。」她急切的親吻他,藍天大地下,他是如此的不可抗拒。
於是他緩慢的,從容的進入她,兩人都為接觸的剎那快感急喘著,等到他完全佔有她後,他封住了她的嘴,以一種超越心跳,超越大自然的互古節奏,全然的蠱惑住她,在她身上烙下專屬的印記。
它是場激烈熱情的佔有,沒有半分溫存的和緩,而是急切的宣示,狂猛的奪走兩人的理智,拋散於空中陽光下。
平凡呼吸慢慢緩和下來後,為時已晚的發現自己讓他做了什麼。她迅速的推開他,搜齊衣物。
「你在做什麼!」他攫住她的手臂。
運用她自幼習會的反擒拿技巧,平凡三兩下擺脫了他的鉗制,而鷹飛也沒那麼好打發,他迅速的以體能上的優勢,擺平了她。「你怎麼搞的?不久前還好好的?
現在突然像野貓似的,你以為你要去哪裡?」
「離開這裡,我不想再見到你!」她叫著。
「什麼?」鷹飛怒氣沖沖的責問:「你中了什麼邪?不許你說『離開』二字。」
「我中什麼邪?我告訴你我中了什麼邪!」怒火讓她氣憤得不屈一切,連珠炮的說出,「我不願意看見你和你的舊情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讓你坐享齊人之福,或是左摟右抱的。你喜歡高興就去娶那位什麼大嫻姑娘,我一點都不在乎。我要回我的黑心村去找我喜歡的男人,這輩子他只會愛我一人,不像你一點都不在乎我,你這個花心蘿蔔。」
他壓在她身上好一陣子,啞口無言了半晌。
「起來呀,你重死人了。」她再次試著推開他,這次他讓開了。不過他的樣子有點奇怪,臉上的表情古哩古怪的,像是……「哈、哈、哈。」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連草地裡的雀兒都驚嚇得振翅飛走。平凡也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難道他笑她很傻很笨讓他給騙了嗎?平凡紅潮自頸子蔓延上升,氣得連頭頂都能冒煙,她三兩下的扣好自己的衣衫,不去理會已經笑得東倒西歪的雷鷹飛,自顧自的站起來往山下走去。
可她腳才沒出兩步,又讓雷鷹飛給拖了回來,他止住笑聲臉上依然盈滿笑容,「等一下,娘子。我們還沒把事情解決,你走得太快了。」
「哼,我和你無話可講,沒甚麼好解決的。」平凡白他一眼,連開口都不想,「放開我。」「不可能。」他笑著拒絕,黑眼閃爍的得意與柔情,「你曉得你第一次對我身邊的女人,露出吃醋的模樣嗎?」
吃醋!平凡使出全身的力氣反抗這種想法,「你臭美。」
「是這樣嗎?」他執起平凡的下巴,「你看你還敢說謊,明明你的額頭上就寫著,「我吃醋了」斗大的字,好清楚呢!」
平凡下意識的伸手去抹,「你胡說八道。」
「是誰在自欺欺人了?」他捏捏平凡的鼻尖說:「什麼左摟右抱,坐享齊人之福,方纔那陣酸醋的味道,濃得連方圓十里內的人都被薰暈了。還說沒有吃醋?承認吧,平凡娘子你分明就是吃醋了嘛!」
「我沒有、沒有、沒有!」平凡像搖波浪鼓似的,「我幹嘛為你這種無心無情的人吃什麼醋,閒著無聊我大可以喝烏豆油。」她猛踢他腳踝,「讓我走!」
鷹飛痛彎了身子,平凡乘機會縱身飛起,兩個大步就已經來到山腳下,她一見到櫻雪立刻就高興的跳上它,解開韁繩喝馬離開。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迅如閃電。平凡相信雷鷹飛不可能有機會追得上她,可是她回頭望的那一眼就證明她料錯了。因為他居然連衣服也不穿,就騎著他自己的座騎追來,活像個野人。
「你瘋了嗎?快回去穿衣服。」萬一讓人瞧見了,她多不好意思?雷鷹飛可以不要面子,她可不想永遠都被冠上「野人妻」的裡子。
「你乖乖回來,我就乖乖回去穿衣服。」他回道。
哪有人用這種方式要脅的,平凡真想一狠心不管他死活,自己逃出去就算了。
但躊踟間他的駿馬已經幾乎與她齊頭並進,他一個伸手拉向她的馬鞭繩。
「啊噢!」下一刻她的人已在他的懷中,他的馬上。櫻雪只剩一副空鞍。
平凡伸手就給他的下巴一拳,要不是他閃躲得快,現在可能已經只剩半邊下巴了。「哇,謀殺親夫。」他攫住她的雙拳,大笑著說。
「很快就不是。」平凡火爆的反抗著:「一等我把你解決之後,我看你就到閻羅王那兒去得意好了。」
「你凶起來像個母夜叉!我的平凡娘子。不過是個很可愛的母夜叉。」他低聲在她耳邊細語說:「幸好我膽大過人,還肯要你這個可怕的江湖魔女,這麼偉大的犧牲,你還要懷疑我的人格嗎?」
既羞又怒,平凡氣不過的說:「別以為你使蠻力我就會服氣。只要我們一回到你家,我多的是機會可以走。你別忘了!我別的本事不會,『逃』可是一流的。」
「你又蠻不講理了。」他抬起眉說:「把話說清楚,我到底哪裡讓你覺得不高興?還在為牧場的大小生我的氣?什麼大嫻姑娘是誰說的話?我都要聽一聽。你就算要休夫,也得具狀論述理由吧?」
「你不要臉!」她羞紅臉打開他硬靠過來的臉。
鷹飛失笑的說:「這算哪門子理由,娘子?」
「你衣冠不整,光天化日下赤……赤身露體,本來就不要臉。」總比說出她真心話,因為鷹飛哥不愛她,所以她也不能忍受他去愛別人,所以她要離婚要好多了吧?
「你前幾刻在我懷中不也赤身露體嗎?如果我不要臉,你也不要臉,兩個人都不要臉,正好天生一對。」他使壞的揚眉頂回去。
「胡說,我幾時……那是你趁我睡著神智不清,給人家脫下的!」平凡講得臉都通紅了,而他卻還好意思笑出那口白牙。
「在我們『如魚得水』的時候,你也沒有急著穿衣吧?」他更厚臉皮的說:「我沒有說你勾引我,讓我頓失清白之身,請你負責到底,就已經是厚道之至。你怎麼反過來說我:『不要臉』呢!」
「你……你巧言令色鮮矣仁!」
「那你是色令智昏壞女人。」
「雷鷹飛!」她怒極。
他笑道:「是,小娘子。」
平凡一個淚湧,「我警告你,快讓我下馬,否則我就哭得你這牧場汪洋一片。」
「唉。」他長歎一聲,勒往了馬兒,「我早料到了。」
平凡跳下馬,對著草叢哭起來。
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鷹飛心想,她難道還不曉得,她早就愛上他了?對一個竟連這麼明顯的事實,都無法體察的小娘子,他該怎麼讓她知道,自己等著她「領悟」等得有多辛苦?
趁她哭得專心一志,沒空耍詭計,他回轉到原來的丘陵上穿回衣褲。
再看回來時,她還蹲在那兒拚命以她的「鹼」水滋養那片草地,一邊還喃喃有辭,一手拔著草說:「大笨蛋、混蛋、傻瓜蛋、王八蛋、鹼蛋、茶葉蛋、鹵蛋、鐵蛋、煎蛋、五香皮蛋、零鴨蛋……」
聽得不覺令人噴飯。「娘子,別再拔了。你打算把我雷家牧場拔成一片『望夫崖』嗎?」
「那是誰的過錯?」她背對著他,對著草叢說:「它們是代主受過。」
雷鷹飛不用想也知道,平凡真正想要拔的是他的頭髮,「好吧,就算我真的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你難道打算用一輩子的時間在那兒拔草洩憤?」
「沒錯。」她頭也不回的叫。
「那就很可惜了。」他慢吞吞的回答:「本來我的確沒有意思討小老婆,可是既然我真正的老婆打算花一輩子打造望夫崖,那看樣子……我還是趁早想好後路,再娶一房——」
他話沒說完,中計的平凡已經自地上霍地撲向他,「你敢,你要是敢娶別人,我就先廢了你的一對招子,再去廢了那女人的臉蛋,看誰敢要你!」
摟住她,鷹飛封住她雙唇溫柔的吻去她的蠻勁與醋意,「小傻瓜,你這豈不自尋煩惱?瞧你這母老虎的模樣,誰敢嫁給我當二房?嚇都被你嚇跑了。」他逗笑她說:「我真是個可憐人,娶了一隻母老虎。」
平凡咬咬下唇,「你取笑我。」
「對呀,反應真遲鈍。」他挑釁的說。
平凡氣不過遂與他追打了起來,兩人笑鬧了好一陣子,平凡心中那片陰霾才暫且退去,雨過天晴的與雷鷹飛並騎往雷家主屋行去。
***
雷家主屋與平凡見過的一般的宅第有許多不同,它不似梅將軍府邸那樣的華麗,也缺少柔和的花草山水園林,但是氣派卻更加高雅樸華,全屋以上等的紅檜木配搭花雲石奠基建築,共築有三廳六院二十四廂房,每間廂房都有獨立的花廳樓台與數間房,寬闊的佔據於雷家牧場的軸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