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潤的粉肩、雪白的藕臂、渾圓的粉胸、細緻的腰線,還有勻稱的美腿……
陷於睡夢中的何菱,依稀感覺有人觸摸著她的身體,而她的身體漸漸發燒發燙……
「嗯……」嚶嚀一聲,她伸手拉低衣袍的領口,想趕走體內莫名燃起的燥熱感,但她的乎卻被壓著,動彈不得。
誰壓著她?!
何菱驀地張開睡眼迷離的星眸,赫然看見體魄健碩的焉日烈低俯在她的身上,頭顱埋在她單薄的肩頸處,正用他火燙的唇齒啃咬她細嫩的肌膚。
「日烈……」她低呼,困窘的慌意從腳底往上蔓延。
他抬眸,對上她心慌迷離的眼神。
「醒了?!」一觸及她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柔媚眼神,他心都醉了。 「嗯,你、你在做什麼?」她想撐起身來。
「你竟然能看我的稿子看到睡著,這是對我嘔心瀝血的新作最大的侮辱,所以我要懲、罰、你——」說實在的,他對她的懲罰方式,真的是太過分了。
撲上她,結實的手臂和長腿貼上她的,十指與她親密交扣,兩具身體密密實實的緊挨著。
此刻他貪戀的不只是她的唇而已,他要的是她的人、她的一切。
他充滿熱力的魅人氣息圍繞著她,渾身緊繃的肌肉有著蓄勢待發的危險;他的企圖太明顯了,與上回他吻她時的溫柔不一樣,他變得狂、變得野了,這……
焉日烈的情慾表達太過強烈,他情不自禁地吻她、愛撫著她,但是何菱卻無法接受他如此猛烈的求歡方式。
她的羞窘全數轉為慌亂,她在他剛強的懷中緩緩僵住。
焉口烈發現了她的異樣,他放開她的唇,驚訝地看著她突然褪了血色的微白臉蛋。
「怎麼了?」他狂炙的眼神斂了斂。
「我……不習慣。」僵硬的嬌胴微微起了冷意,貝齒因緊張無措而在唇瓣上咬出了齒痕。
「除了不習慣之外,你有哪裡不舒眼嗎?」垂眸憂心地看著她,她看起來不只是不習慣而已。
「有……」唇瓣上被她咬出的齒痕更深了。「請你別壓著我、別碰我,我——」
她的臉色不太對勁。
「好、好——我不碰你!」焉日烈咬牙從她身上迅速翻離,繃疼的慾望讓他直冒冷汗。他大口大口吸著氣,好平復身體勃發旺盛的慾火。
在他翻身離開的瞬間,何菱也急急忙忙地跟著往另一側翻身,虛弱地逃離那張床,遠遠的靠在牆壁上,以一雙戒備無助的眼眸看著平躺在床上,正緊閉著眼粗喘的焉日烈。
焉日烈撐起上身,轉頭看著逃到牆角,虛弱蒼白的何菱。
她這無助的樣子,擰痛了他的心,也嚴重地挫敗了他的男性自尊。
「我……讓你感到害怕了?」雖然他極力不將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但是他微啞的聲音和懊惱的表情,還是不小心洩漏了他的挫敗感。
「……」她不語,只是避開他投來的目光。
她的衣服、長髮凌亂披散,她單薄的肩微微輕顫,看起來……是那樣的無助。
焉日烈挫敗感更重了。
「抱歉……」從床榻上起身,他坐在床邊,雙手胡亂扒過那頭不用梳整就相當有型的中長髮,然後將臉深埋在手掌間。「我好像太操之過急了,才會讓你……嚇成這樣子。」
他的語氣除了挫敗還是挫敗,深深的挫敗——連看她的眼神都是。
見她還是緘默不語,還在顫抖著,他心疼又愧疚地起身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別怕好嗎?你不願意的事,我不會勉強你,這種事必須要兩人情投意合才行的……」她的純真讓他感覺自己今天的行為實在太可恥了。
伸手將她披散在頰邊的髮絲撩到耳後,此刻烙進他眼中的身影是那樣的嬌弱蒼白,像尊易碎的脆弱玻璃娃娃。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習慣……」
輕不可見地搖搖頭。惶然抬起泛起霧意的眼,對上他憂心內疚的黑邃深眸,止不住顫意的纖細指頭,輕慰似地觸上他還停留在她耳畔的厚實大手。
「真的只是不習慣而已。」她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的向他保證。
雖然她的話語沒有任何的說服力,但她的撫慰還是讓他稍稍寬了心,薄唇勉強扯起一抹笑。
「幸好是如此,我還以為是我向來無敵的男性魅力消失了咧!真是嚇壞我了。」他自我解嘲。
他誇張的歎息讓何菱睜大一雙純淨的眼睛,輕抿著嘴逸出小小笑聲。
看見她終於展開笑靨了,望著她那雙純淨的眼,壓在他心口上讓他快要不能呼吸的石頭也落了下來,只是情緒還是有點苦澀、有點不甘……
唉,誰教他遇上了這樣一個對任何人事物都充滿距離感的女子!看來他這條情路將會走得很辛苦……
他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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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式矮桌上,點著一盞小燈,桌面上擺了一隻隻的瓷器小平碟,裡頭盛裝著各式美麗的珠玉。
兩、三支橘黃色香燭,在幾碟淺盤間擱著,燭火在白綿蕊上跳躍舞動,微弱的燭光照亮了桌面上的那些美麗珠玉,讓它們的色澤顯得更加斑斕奪目。
午夜時分,本該是她專注於串珠創作的時間,可是今晚她卻無法將心思擺在她最喜歡的事物上,腦海裡全是午後和他在床上輕纏的畫面。
她知道自己並不討厭他的懷抱、他的吻,甚至是喜歡的!不然她不會一再允許他靠近她、進入她的屋子、與她同桌用餐,並且獨處一室。
但是……不討厭並不代表她就能很快地接受他。
男女之間的親密情事她從來不曾經歷過,她對這方面又相當的保守,突然面對他如此狂烈的需索,她真的是嚇壞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而討厭她?
何菱苦惱地看著躍動的燭光,以及色澤美麗的串珠,心中竟然浮起了忐忑不安的感覺。
無心工作,她索性放下珠串,起身給自己沖了杯熱紅茶,阿薩姆的茶香沁進她的鼻肺,她稍稍鬆下了不安的心情,捧著杯子走到陽台外,習慣性地眺望著被黑夜籠罩上一層神秘色彩的山巒。
一陣冷風襲來,她畏冷地縮了縮身子,長髮被吹到前面,遮去了她的視線。
素手攏了攏亂飛的髮絲,忽然聽見從樓下傳來一陣低咆聲。
那是焉日烈的吼叫聲,他在吼些什麼,內容她聽不真切,但是那低沉的嗓音充滿了怒意,其間還夾雜著用力的踱步聲。
焉日烈的這一面,對她而言是陌生的;與他相處的這些天,他總是和善幽默,從不曾看見他發過脾氣。
喝茶的動作僵凝住,何菱從陽台這邊向下望,正好看見焉日烈肩上甩扛著一隻背包,從屋內跑了出來。
他要出門?!
他俊高的身影闊步邁出院子,幽暗的深夜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見他急急跳上車之後的瞬間,就發動車子往山下疾馳而去。
他深夜下山做什麼?
二樓陽台上的何菱一陣怔然。
他趁夜離去,竟讓她的心情感到一絲落寞……
是因為她的拒絕讓他卻步,所以他要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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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自傲的男性魅力正呈跌停板狀態往下直直滑落,心情已經夠他媽的不爽了,沒想到焉日焰還挑這時候來查他辦事的進度?!
「我拒絕再為你工作。」開玩笑,他現在正打算要追求何菱,怎麼可能還會為了焉日焰,去遊說何菱賣了這間房子?
隨便想也知道,要是被何菱發現他接近她是別有用心,她不翻臉才怪!
焉日烈裸著上身,僅穿著一條短褲躺在床上,兩條筆直的長腿在腳踝處交疊著,若不是俊顏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否則他這姿態可說是相當的傭懶而性感。
「你敢出爾反爾的話,我也能。」焉日焰眼神一瞇,握手機的手勁驀地加重。「這次山上別墅的建築體和景觀的設計權,我全部收回。」
從他那端傳來杯子的輕撞聲,還有鋼琴演奏與交談聲,顯然他還在一場熱鬧的盛宴上。
焉日焰敢撤銷他的設計權?!門兒都沒有!
「你敢?!貴公司的決議不是你說了就算,我可是合約設計師,你要是想毀約的話,咱們就照合約上言明的賠償條款走。」焉日烈從床上跳了起來,裸露的寬背因情緒起伏而線條緊繃。
他走到窗前,沉著俊顏跟焉日焰對話,殊不知在這寂靜的山區,他的聲音已經吵到樓上的何菱了。
「我公司旗下有五位名律師,區區一紙合約的糾紛,我只要隨便派一個人出馬就可以輕易解決。」言下之意,就是焉日烈休想從中獲得半毛的賠償,即使是親兄弟,他也不會心軟。
「你敢?!」焉日烈吼道,眸中怒光躍動。
其實焉日焰打算買下這間屋子的目的,只是為了討他的女人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