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愛的人了,只可惜我愛的人不愛我。」他凝視著阿全,眼神熱烈,但阿全視若無睹。
「對方如果無心,右護法又何需多費心思?換一個吧。」
「你對我可真是狠心,不過阿全,慕容翟可是比你狠毒多了。」不夠絕情的阿全不會是慕容翟的對手。
「謝右護法的勸告,我會注意自身的安全。」阿全應道。
「阿全,如果你真是慕容翟的女人,那麼你對慕容翟的忠心還真是少見。」她非常委屈自己去適應任何人都抓不住的慕容翟。
阿全瞇眼,於旋文在說什麼鬼話?她對慕容翟忠心?哈!那還真是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於旋文比她認知中還愚蠢。
「小心慕容翟,不要把自己完全投進去,他不值得你這樣做。」於旋文留下這一句話就走,不再打擾阿全。
阿全輕撇嘴角,她跟慕容翟的關係根本不用於旋文來挑撥離間,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朋友,也不是主從。
他們從頭到尾什麼都不是,是她蠢得浪費了十二年……
慕容翟走進阿全的房間,看見她,劈頭就問:「於旋文找你談什麼?」
平常他對她一直采放任態度,不管她做什麼,只要不干擾他,他都不過問;但這次她蠢動得太詭異,不同於她以往對他的試探方式。
阿全瞥視他,「你的探子沒有跟你報告嗎?」問她不過是白問罷了。
「小妞。」慕容翟沉聲,不滿意她的拒絕回答。
阿全淡然的說:「還不是一樣,能有什麼新意?」這兩個男人全沒一個好東西,慕容翟派她去誘惑於旋文,於旋文則想來個反誘惑,而她就只能自求多福。
慕容翟默然,於旋文對阿全一直想要收攬,但阿全都能堅守這一點沒有背叛他,可這次不一樣,她不再利用於旋文來試探他對她的重視。
「想問什麼就直接問,不要用那種恐怖的眼光瞪我。我可沒那麼勇敢,能在你眼下不發抖。」她冷笑。
「你對談蓉動了側隱之心?」
「你都知道了,問我不嫌浪費口水?」從她派人注意談正毓的生活起居,就該想到慕容翟不會忽視這樣的改變,所以她也沒有費心在隱瞞上,因為那只是白費力氣罷了。
慕容翟凝眉,「她拿什麼跟你交換?」
阿全不回話,僵直的站著。
「值得讓你背叛我的原因,那只有你妹了。」他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小妞重視手足之情的個性,這也是她改不了的弱點。
阿全霍然瞪向他,隱藏起的憤懣再也無法克制,他怎麼能欺騙她而毫不愧疚?!他真是個殘酷的人。
慕容翟對阿全變臉的表情嗤笑,「小妞,你還是太生嫩了。」她永遠都學不會該對他隱瞞心情。
被視破的阿全試著露出僵硬的微笑,她收回暴露的情緒,「談蓉她讓我想起阿布。」
談蓉護衛談正毓的表現總讓她不自覺的想起阿布,雖然明知阿布不會跟她走,但她現在還是好不甘心沒有硬帶阿布走。
她想見阿布,那樣她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愛她的人;在慕容翟身邊,她只有深深體會到自己的無用。她絕不讓過往的錯誤再在慕容翟身上重演。
「小妞,你不該同情談蓉,心太軟成不了大事。」
「心軟不軟是我的事,況且我答應保護談正毓並不會影響你的計畫。」阿全平淡的說,卻在心中忖道,她已經不想成就什麼大事業,這幾年她雖然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不再是阿爹口中無用的廢物,卻永遠得不到該有的讚賞,那她做再多,也不過抓住空氣,沒有踏實感。
「憑什麼你認為答應談蓉保護談正毓不會干擾我的計畫?」慕容翟不高興她的亂來,但更想知道她會這麼說的理由。
阿全抿嘴嗤笑,「談正毓畢竟是江湖上屬一屬二的大人物,你萬萬不會選擇暗殺他,而讓他人有藉口圍剿你,或是給於旋文機會,壞了你行事的完美和該有的樂趣。」所以他才會打算慢條斯理的吃掉馳騖堡,一待就是十幾年,不只與於旋文鬥,還捉弄談正毓父女。
聽到阿全猜中他的思維,慕容翟出現想要殺人的暴怒,但那表情卻在一瞬間消失無蹤,被他完全隱藏起來,但瞞不過知道他會有這種反應的阿全。
「慕容翟,總有一天你會殺了我嗎?」他這麼生氣卻還不動她,只是怕自家人起內訌,惹她投向於旋文,白白便宜了於旋文而已。
「你說呢?」慕容翟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他一直無法阻止她對他的窺探,雖然他總不在她面前明說自己的想法,但她幾乎都猜得準確,她到底是如何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你該說不會,那我就不會相信你。」阿全狀若直率。
慕容翟嗤笑,「你什麼時候相信過我了?」
阿全定定的看著他,慢慢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一直到她知道阿布在哪裡,一直到她完全瞭解他從來都不想讓她由慕容家贖回阿布為止,她才發現在她心裡是相信他的,連帶她也發現了一件她根本不想知道的事。
她一直都相信他不會傷害她,她在他心中有一定的份量存在,但經過這件事,她開始懷疑這不過是她的幻覺,他誘她待在他身邊的餌。
「相信我?那還真是奇事。」慕容翟不信,她對他說的話、做的事都要試探過,才會完全放心,尤其愛知道她在他心中的重量有多少。
「於旋文說我愈來愈像你了呢。」他們關係真真假假,只有自己才知道何謂真實,但說不定這十二年她已經迷路了,搞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直到被他的欺騙打醒。
慕容翟一愣,「他眼瞎了。」
阿全輕然呵笑。
慕容翟質疑她怪異的笑容,她從來沒在他面前露出這種誘惑的表情,「你想做什麼?」
「你不要疑神疑鬼,我能做什麼,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不是嗎?」她可是他手中的棋子,只是她不想再乖乖的上當了。
在他身上得不到的,她要往別的地方尋,她要去找一個重視她、愛她的男人來滿足自己的需要。
「小妞,別真的背叛我,我並不想對付你。」對她奇異的疏離,他隱隱覺得心痛,但他不讓自己在乎。
「如果我真的背叛了呢?」她嚴肅的問,她想知道背叛他的後果,是不是真的生不如死?也許死在他手中的結果也不錯呢!
慕容翟伸手撫摸她的臉頰,「你不會想要面對你處理不來的事。」他不保證他不會傷害她。
阿全不語,他說錯了,她早已經在面對她處理不來的事,而那件事就是他。
她是不是永遠都學不會如何跟他相處呢?永遠都學不乖去相信他的壞會傷害自己?阿爹曾說她天性叛逆,但她卻覺得自己天真過了頭,所以才會掉進自己製造出來的幻覺裡,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
她一直都抓不住他,卻一直試著想佔據他心的一角,直到他的欺瞞使她醒悟過來。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然她會變成行屍走肉,她需要有人愛她,不再只是利用她。
只是她好不甘心,十二年的歲月就這樣虛度,她還想再試一試,讓自己真的絕望,真的能毫不眷戀的離開他。
「於旋文對你一向疼愛有加,可是你一直絲毫不動心,這一次你心動了嗎?」那個男人始終都在覬覦她,但他一向不覺威脅,但現在面對她行為的變異,他不再放心,他需要確定她的心意。
而阿全卻誤會了他的言外之意,「又想拿我去誘惑他?」她不再是他手中乖順的棋子,也不會再如他所願繼續為他做事。
慕容翟眉一皺,對自己的問題感到震驚,他怎麼會問出如此沒有自信的話?但阿全的回答卻給了他一個掩飾的念頭,他面露邪氣地將阿全困在懷中,混雜的心思讓他不再堅守自己對她的原則。「小妞,你的外貌很好用,你不會想要我不用吧?」可以用而不用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從來就沒有不用過。」阿全狀若認命的說。他根本不讓她有休息的機會,不停的派她做她不想做的事,而她卻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小妞,我不能否認你美得讓男人無法抵擋,因為我也是男人。」慕容翟吸進她身上的馨香,心浮動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靠近她。
「你有無法抵擋嗎?」阿全反問,除了十幾年前的試探外,他可是從來沒碰過她,連個曖昧的眼神都沒給過。
「我不缺女人,得到你也無利可圖。」一樣待在他身邊,那又何必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增加不必要的變數?他不否認曾想過要得到她,但保持她的完整比得到她更能讓那些只能看不能摸的男人抓狂。
「那我並沒有多美嘛,還不能令你失魂。」阿全媚眼輕拋。
「你在意這點?」
「在意。」阿全大方的承認,因為他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