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正要有所行動時,門外正好傳來聲音,顯然是服侍更衣的眾女侍已來到門外,這也表示吉祥得另外找時間來搞破壞了。
正待吉祥轉身之時,任瑤幽冷的聲音喚住她。「吉祥……」
「小姐還有何吩咐?」她背對著任瑤,像是沒有防備,其實全身已蓄滿氣勁,準備在任瑤出聲喊人時,不顧一切衝殺出去。
但任瑤只是看著她,心裡想說的話沒說出口。
她想告訴吉祥,她剛才說的話全是真的,吉祥是她進宮後唯一承認的朋友,搞不好真的會是這輩子唯一的一個,她真的喜歡吉祥,即使她現在背叛了她……
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
從她完成所有計劃開始,她不但沒有得到預期中的滿足感,相反的,她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一種即將失去所有的可怕感覺。
問題是,她擁有的一直就不多啊!
除了那個莫名其妙死在她懷中的女孩,還有眼前的吉祥……
她不懂!真的不懂!
「妳走吧!」
隨便他們了,要走的就走吧!她留不住所有的人,況且,她想要的只有一個,一個親口跟她保證會一輩子跟她在一起的人,只要有那個人,就抵得一切。
所以,誰都不能阻止她。
「我一定要嫁給雷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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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內,一對穿著大紅繡金鳳凰,喜氣洋洋的新人正被迎上堂,兩旁或站或坐著少數獲邀的皇族貴客,再兩旁便是曾和兩位新人關係密切的紅衣衛四位座首和其下多名親信等。
不過,堂上並沒有設主婚人的上座,一是近來顯少露面的朱雁王依舊保持神秘未列席,另一是古巖認為雷煜身份不同故而不受禮。
至於劉貴妃則是因蠱毒未除盡,目前雖然脫離瘋癲狀況,卻轉變成鎮日昏迷。
這樣的狀況對某些人來說更好,因為,這場婚禮根本就不該進行!
「停!婚禮暫停!不能成親!」
許多人在末見到來人時,便已認出這洪亮的大喝聲是出自新郎倌的親弟弟雷薩。
可想而知,雷煜此刻臉上的表情有多震愕和不敢置信了。
「薩,你以為你現在在做什麼?」現在又多了慍怒這一項。
「哥,你不能娶這個女人!你知道我剛才在她房裡找到什麼嗎?說了你也不會信……」
「你沒事去她房裡找什麼東西?還特地選這種時候?」雷煜咬牙切齒說出眾人的心聲。
「不管怎樣,這女人有問題,我早知道她邪門得很!看清楚!這些全是在她床底下挖出來的東西。」雷薩大手一甩,一個大木箱便硬生生的被摔個粉碎,裡面一堆蛇、蠍、毒蜘蛛和各種不知名的怪東西全落到地上,嚇得所有人跑的跑、跳的跳。
「還有更可怕的,我還在她的衣櫃裡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已經有其它侍女從上面的佩飾認出那是吉祥。」
這話馬上在現場造成轟動,尤其翔鶴更在下一瞬奔出大廳的舉動,引來所有人的竊竊私語。
雷煜忍下狂怒,克制自己別在婚禮上殺死自己的親兄弟。「這些事跟瑤並沒有直接關係。」
「不只是這些,我還確定早先也有一名巫醫著了她的道兒,大哥,當時書房內只有你、我和任瑤三個人,再沒有其它人知道巫醫行走的路線,可是,我的人已經在西棧道前的楓樹林裡找到巫醫的屍體。」
「這不能證明什麼!瑤沒必要對巫醫下手!」雷煜難得的齜牙咧嘴,顯然對雷薩一再的誣陷任瑤感到震怒。
「有!她當然有,而且除了她沒有別人,因為給母妃下蠱的人正是她!」
「雷薩!」雷煜暴喝出聲。「瑤怎麼可能……」
「大哥!任瑤她會!因為她是巫族的人,外面人稱的奇靈族其實就是百年前以巫蠱作亂中原的巫族,這件事可能連古師父都不知情。」
眾人馬上轉頭尋找古巖,卻見他低眸不語,什麼表情都看不出來。
「那又如何?瑤還是沒理由害母妃!」雷煜緩和了震驚的語氣。
「哼!瘋狗咬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薩,別無理取鬧。」
「早知道你會袒護這個妖女,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隨便掀她底的。我有證人可以作證她另一項惡毒的陰謀--景妃,就是以前的王才人,近幾年她獨得父王的寵愛,你以為她憑什麼?還不是背後有這妖女使毒。
「還好這次不是蠱毒,只是一種會讓人神志不清的迷魂散,景妃也已經承認了一切的罪行,也供出提供她迷魂散的人正是任瑤,條件是折磨父王的心智讓他廢太子、驅逐母妃。」
現場一片靜默,因為若指控確實無誤的話,任瑤的行為是大逆不道,如同叛國之罪,死百次都不足惜,連其父古巖都要受到牽連。
沒有人敢再開口,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啞口無言的雷煜和從頭到尾一直隱在喜帕內的任瑤,等她為自己辯護。
長久到令人窒息的沉默終於被打破,一隻雪白無瑕的玉手緩緩上舉,輕扯下遮住臉顏的喜帕,露出那張任何人見了都要屏息驚艷的絕色麗顏。
她冷然自若,幽立在眾人目光之下,嘴角似若揚起淺笑,又給人那笑純粹是幻影作祟的感覺,直到接觸到她冰一樣的眼神,必然瞭解到雷薩為何要斥她為妖女。
如此似妖似仙,擁有魅惑人心的美貌女子,禍國是必當的事。
「……瑤?」雷煜是第一次見到全身紅衣的任瑤,因為她討厭紅色,但今天不同,紅衣是新娘子的必備行頭。
可,為何穿紅衣的任瑤和平時的她如此的不同?
同樣是那張臉、那柔美的身段、那冷傲的氣質,但就是不同……
太艷了!
艷得驚心動魄,像株會攝魂的紅花艷鬼,令人毛骨悚然偏又移不開目光。
「剛才真精采。」她看向雷薩。
「瑤,看著我。」雷煜不安的喚她。
任瑤應聲調轉視線移向他,那悠凝的神態似不把所有人當一回事。
「瑤,妳有話要說嗎?」
她扯唇一笑。「說什麼?」
「郡些指控是否是真的?」
她歪著頭回問。「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瑤,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雷煜瞬間感到頭痛不止,完全拿她沒轍。
「那我問你,你信嗎?」
「我只問妳承不承認?」他說話的語氣轉硬。
「是的,全是我做的。」她晶眸不眨,堅定的凝注他,毫不猶豫。
措手不及下,雷煜無法動彈更別說是吐出一個字。
「我想,你大概不會再想娶我了。」任瑤偏不饒他。「害我還滿心期待……」
「為什麼?!」雷煜咬著牙,幾乎要磨出聲音來。
「瘋狗咬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任瑤說著,眼神飄到雷薩處。「這話說得真好,雕才我還差點要為你鼓掌了。」
「任瑤!」雷煜全身迸射出怒焰。
從沒發現她是這麼可惡的女人,尤其是她那一臉的不在乎,不把他放在眼底的狂妄。「別逼我動手殺妳!」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她冷言道。
雷薩拉著雷煜退開一步,下令拿人。「夠了!你們這些人全傻了嗎?還不把她拿下!」
原本前來觀禮的紅衣衛這下成了擒人的先鋒部隊,加上剛才奔出去檢視屍體的翔鶴,此刻已是滿臉殺氣的加人圍捕陣容。
「我再問你一次,煜,你還想娶我嗎?」任瑤語調輕軟,頗有乞求的味道。
多想知道……當所有壞事爆發後,他對她的心是否一如以往?
「住口!妖女,休想再蠱惑人!」雷薩擋在她和雷煜之間,意態十分明顯。
誰教雷煜對任瑤的癡迷,他是從小看到大的。
「煜……」任瑤不放棄。
這行為在她而言已經非常反常,她是從不示弱的。
「任妖女……」雷薩還想再說。
雷煜打斷他。「夠了,妳好自為之吧!」
像是回應他的話,任瑤瞬間聽見了耳邊充斥著阿娘的譏笑聲,尖銳刺耳,笑她癡心妄想!
活該和阿娘一樣的下場!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男人全是無情無義的……這下,妳什麼都沒了!
是的,這下子,她真的什麼都沒了,既然她最怕的還是發生了,她還有何顧忌?
任瑤咬牙收回糾纏的視線,嘴角燦爛一笑,卻是惹人憐惜的苦笑。
「夠了……確實是夠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她低歎,下一瞬已收回楚楚可憐的神態,雙眸厲芒閃動,不知何時手上已爬滿雷薩剛才帶來的毒蛇怪蟲。
這些怪東西光是看就令人全身發毛了,更別提不小心被牠們任何一隻咬到時會如何慘了。
在所有人戰戰兢兢間,突地一道人影拔地而起,在眾人不及反應下,已夾帶著任瑤翻出現場,四大座首和兩個身影緊跟著追上去,而後,廳內尖叫慘呼聲四起……
「哇?!這什麼東西啊?!什麼時候爬進我衣服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