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持續這樣的投資報酬率,那就太美妙了。」她眉開眼笑地吻著手裡的千元大鈔,「錢克平呀錢克平,我真是愛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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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悶熱的夜晚,月明而星稀。
今晚是錢克平一年一度年終演唱會的最後一場,群眾氣氛顯得特別狂熱。
台上明星正賣力演出,台下則尖叫呼喊不絕於耳。
「克平,克平!我愛你!」女歌迷們齊聲喊道。
伍荔兒用力摀住耳朵,簡直要被現場失控的噪音給震昏了頭。一連七天這樣跟著錢克平的演唱會,北、中、南全省巡迴,她著實有些吃不消。
偏偏昨晚又不慎著涼了,今天一整天都過得渾渾噩噩,勉強撐到現在,已覺得體力逐漸透支。
五彩繽紛的燈光下停的閃爍,再加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有周圍過份擁擠的人潮,以及教人快窒息的悶熱空氣,伍荔兒突地感到一陣暈眩。
她的工作是在舞台下面維持秩序,以防有些熱情過了頭的歌迷衝上舞台,妨礙台上的演出。
「對不起,請妳們退到白線後面。」身穿工作人員制服的伍荔兒,臉色泛白,有氣無力地出言制止。
而一心想和錢克平握手親近的女歌迷們,哪裡會將她的警告聽入耳,依舊使盡全力,不顧一切地往舞台擠去。
「麻煩妳們別再向前了!」使盡全身的力量,她聲嘶力竭地喊道。
天啊,她感覺虛軟的雙腿幾乎要站不住了。
「克平……」一名體型較壯碩的女歌迷忽然竄前,一把撞倒伍荔兒。
突如其來的猛力撞擊,讓體力不支的伍荔兒隨即不省人事地倒在舞台下。
這一幕在台上的錢克平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等他自己意識到,他已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跳下舞台……
他匆匆的將她打橫抱起,疾步走回休息室,並吩咐隨行的醫護人員照顧她,壓根忘了演唱會尚在進行中。
「克平瘋了不成,居然做出如此魯莽的事?」左祈安在舞台邊急得直跳腳。「明天肯定又要鬧上頭條了。」
緊閉的休息室大門,將所有歌迷的喧鬧聲杜絕在外。伍荔兒正靜靜躺在休息室裡的沙發上,美麗的大眼睛緊閉著,只見到墨濃的長睫毛覆蓋其上。
錢克平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蛋,心中突然產生莫名的悸動,一種名為「心疼」的感觸。
想必這七天緊迫的巡迴行程已累壞了她。
「她可真有心啊!」他不禁一廂情願又逕自會錯意。
他相信她該是迷戀他的,否則怎肯不辭千里、不畏艱苦地緊跟著他的腳步走呢?她真是死忠得教人感動啊!
哪像葛秋苓--他已故恩師,名導演葛天洪的女兒,光會無理取鬧,甚至故意製造花邊緋聞,好生出既定事實的假象。
一旦讓她知道有哪個女星暗戀他,或者是他比較欣賞誰,她鐵定二話不說,立刻給人家難看。
例如:先前那位自稱與他交往中的名模--江凱璃,在緋聞見報的第二天,一出門便遭到不明人士潑以糞尿攻擊,雖然始終查不出兇手是誰,但根據以往的經驗,十之八九是那葛大小姐的傑作。
那女人簡直是以他的女友自居,也不管是否會造成他的困擾,反正只要她喜歡,恐怕就連天王老子也管不著,真是教他一個頭兩個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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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荔兒,醒醒……」
隱約問,她似乎聽見一個低沉卻富有磁性的嗓音,正溫柔地頻頻呼喚著她。
頭還疼著呢,她微蹙雙眉……
驀地,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揉撫她緊皺的眉峰,似要化解她的痛苦般,修長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按摩著她的額畔。
終於舒服了點,她微揚起唇角。
錢克平不禁露出淺笑,低頭俯視懷中貪眠的睡美人。
此刻,伍荔兒正以錢克平的雙腿為枕,猶自酣睡夢鄉。偌大的休息室內只剩他們倆,其餘閒雜人等,全讓他不耐煩地轟了出去。特別是喋喋不休、呼天搶地的左祈安,尤其礙他的眼。
管他新聞媒體又要如何渲染,反正他錢克平常常登上影藝版的頭條,再多一次也無所謂。
他很久沒任性了,偶而為之應該不過份吧!
發現她臉上再無不適的表情,他好奇的指尖便開始淘氣了起來。先是靈巧地遊走她無瑕的輪廓,接著再輕輕滑過輕掩秋水的羽扇長睫,然後是小而挺的秀鼻,最後停留在紅潤的菱角嘴上,久久流連忘返。
雖然演藝圈內不乏有比她更美麗的女子,但是她那自然純真的美,是那些撲粉如砌牆的女星們遠比不上的。
特別是那些女明星們身上濃郁的香水味,常常讓他過敏、呼吸困難,更是教他退避三舍。
但是伍荔兒的身上卻有著與眾不同的淡淡清香,甜甜的像是蘋果牛奶的味道……呵,她想必很愛喝蘋果牛奶吧。
「伍荔兒。」他又輕歎一聲,她依然不見反應。
於是他不假思索地,俯身輕吻了她引人採擷的芳唇。
嗯……果然有蘋果牛奶的香甜。他像只偷腥得逞的壞貓,賊賊地笑著,一副心滿意足的愉悅模樣。
而睡夢中的她彷彿觸電了般,輕顫了下嬌軀,似乎受到,干擾……她緩緩張開美眸,毫無預警地被眼前那張俊顏嚇得忘記呼吸。
天啊,他的臉怎麼靠得如此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難怪害她剛剛作了那個夢。
她情不自禁地羞紅了俏臉,她居然夢見……錢克平吻了她,幸好只是個夢。可未免也太真實了些……
伍荔兒尷尬地偷覷著錢克平的俊容,這是她頭一次這麼仔細又這麼靠近地觀察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一雙會釋放電力的星眸,莫怪有那麼多女孩對他癡迷不已。
愣愣地迎視他飽含笑意的眼眸,連向來少根筋的她,亦怦然心動。破天荒的,她首次對「錢」以外的東西,產生類似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血液直衝腦門的興奮情緒。
「妳總算醒了。」他放心地吁了口氣。
他溫柔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催眠著她。伍荔兒一時移不回視線,就這麼呆望他好一會兒。
「嘿,有人在嗎?」她傻傻的反應教他莞爾。他故意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提醒她該回魂了。
該死,真是見鬼了。伍荔兒猛一回神,為自己宛如花癡的行為感到羞惱。
半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枕在他的腿上,這下子連耳根子都紅了。噢……實在羞死人啦!她曾幾何時和異性有如此親暱的接觸過,更遑論是陌生如他。
「對……對不起。」她急忙跳開他的懷抱。
頓時間,他似乎若有所失。頃刻,又展顏而笑。
「妳好像每次見到我就先開口道歉。」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思及與他初識的情景,她那好不容易退燒的臉蛋,立即又紅雲滿佈。
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那完全是場無心的意外,她絕不是存心害他「失身」於她的。而且事後……好死不死的,她竟莫名其妙長了針眼,著實疼了好多天。
「我怎麼會在這兒?」她聰明的轉移話題。「演唱會結束了嗎?」
聞言,他聳了聳肩,「我也不曉得算不算結束。」
「什麼意思?」
「因為妳剛才突然昏倒,我為了救妳,一時把演唱會給忘記了。」他據實稟告。
「是我害你……中斷了演唱會?!」她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沒錯。」他倒是應得輕鬆。
她困難地嚥了口口水,有絲絕望地盯著休息室的大門,隱約聽到門外似乎亂哄哄的。
慘、慘、慘,連三慘啊!伍荔兒苦笑著,她向來遲鈍的第六感,這一次卻一反常態的靈光。她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刻門外正等著一大群急欲宰了她的瘋狂歌迷。
「我愛昏倒是我的自由,干你何事?你幹嘛這麼雞婆來救我,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慘我啊?」她無力地呻吟。
「為什麼?」他不自覺地伸手撫著她的小腦袋瓜,笑看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的她。她真是表情豐富耶!
「你害我莫名其妙得罪了數以萬計的眾多女性同胞,我怕只要一走出這個大門,就再也沒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她誠惶誠恐道。
「嗯,說得有道理。」他點頭附和。
「你還幸災樂禍!」她沮喪的指控。虧她剛剛還對他產生莫名的好感,才一會兒工夫便煙消雲散。
「冤枉呀,我只是單純的贊同妳的顧慮,別無惡意。」才怪!他突然覺得作弄她挺好玩的。
「請問一下,這兒有沒有後門或密道?」但見他面不改色地搖頭,她心一涼。「那……天窗也行?」
「妳想太多了,那扇大門是唯一的出路。」他殘忍的往休息室大門一指,斷了她所有的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