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有二十七歲,那不太可能是奉國將軍吧!那個信武將軍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官,都已經四十幾歲了,奉國將軍是個從二品官,搞不好年紀更大。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啊!難道會是奉國將軍的兒子或是晚輩?
嗯,一定是的,除了和那個負心漢有關之外,她從未看過子芸為任何事變過臉色。
好,為了子芸,她就來會會那個奉國將軍吧!
第三章
諸葛尚諭遠遠的,就看見站在將軍府大門引頸期盼的諸葛廣因,瞧他搓著手在大門口走過來又走過去,這邊望望又往那邊瞧瞧的,他該不會這三天都守在大門口吧?
諸葛尚諭有點不想上前了,因為他已經可以料到,他一出現,一定會被廣因的眼淚鼻涕給淹沒……
「三爺!」一聲驚喜的哭喊,讓諸葛尚諭忍不住歎氣。
唉!這廣因的眼兒真尖,這麼遠也給他瞧見,害他想躲都來不及了。
「三爺、三爺,您可到了,您都不知道廣因這三天茶飯不思、夜不安枕,哭濕了多少條手巾,求天地菩薩保佑,就是期盼三爺平安歸來。嗚嗚,三爺,廣因可盼到您了……」諸葛廣因朝主子的方向衝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著,人還未到,眼淚鼻涕已經流滿臉的來到諸葛尚諭面前,激動的要抱住他。
諸葛尚諭見狀立即閃身,這讓他一近身怎麼得了,那一臉眼淚鼻涕不就全往他身上擦了!
「廣因,閉嘴。」諸葛尚諭無奈的命令。
廣因聽命的閉上嘴,可是依然嗚嗚哭著。
「不許再哭了,很難看,你瞧,守門的士兵都在取笑你了。」幸好將軍府四周甚少有行人來往,否則讓人瞧見了,多丟臉啊!
「三爺平安,廣因當然高興,他們愛笑就笑,廣因才不在乎。」他抓起袖子抹抹臉。
「廣心跟廣昊呢?」諸葛尚諭走進將軍府,問。
「他們兩個到處找您去了。」
「點根蜂炮通知他們回來。」諸葛尚諭交代道。
諸葛廣因立即招來一名侍衛,「去點根蜂炮通知兩位大人回府。」
侍衛立刻領命退下。
「三爺,您這三天都是怎麼過的?」
「餐風露宿。」諸葛尚諭回答後斜睨了他一眼,開口喝止。「不許再哭了。」
「三、三爺,都是廣因的錯,沒跟好您,才會讓三爺……」他哽咽的說不下去。
「我已經回來了,不是沒事嗎?」唉!他又不是三歲娃兒,也非手無縛雞之力的繡花枕頭,在荒郊野地生活三天對他來說是小事,且過得還挺愜意的,尤其還遇見了一個仙子……
「三爺!」
「三爺!」
諸葛廣心和諸葛廣昊從屋外衝了進來,一臉的汗水,可見他們有多急。
「辛苦你們了,廣心、廣昊。」
「三爺平安就好。」
「廣因,你別哭了,我有點餓,也有點髒,你先去幫我準備熱水沐浴,再幫我準備晚膳,好嗎?」
「三爺餓了怎不早說,廣因馬上叫人燒熱水,再幫三爺準備晚膳。」諸葛廣因說完立即退下。
支開了愛哭的廣因,諸葛尚諭總算可以談正事了。
「廣心、廣昊,你們這三天到處找我,有沒有聽聞到什麼?這兒的百姓對於又來一個將軍有什麼樣的看法?」
「這……」諸葛廣心和諸葛廣昊相視一眼,欲言又止。
「實話實說。」
「其實大部分的百姓都沒說什麼,只是搖頭歎氣,一副認命的模樣,少數人則是抱怨又要沒好日子過了。」
「這樣嗎?」諸葛尚諭沉吟了下,看來百姓們被京城來的將軍折磨夠了。
這兩年來天朝強盛,關外蠻荒部族大多臣服於下,不敢輕起戰端,邊關其實早無戰事,若駐守在此的將領們懂得照顧百姓,邊關百姓的生活應當更加富足才是。
「這三天,這兒的父母官可有現身?」
「有的,縣太爺前來關心了三次,屬下們對他說,三爺先派遣屬下過來打點,過些日子便會抵達。」
「謝謝你們幫我留了面子。」諸葛尚諭輕笑。
「這是屬下們應該做的,倒是廣因……」諸葛廣昊搖搖頭,諸葛廣心也失笑地歎息。
「廣因怎麼了?」
「挺為難他的,面對外人,他就強顏歡笑的應付客人,說什麼不能丟了三爺的臉,讓人家知道三爺那麼大個人了還會走失。等到客人一走,又哭得淅瀝嘩啦的,大門外的地板都快他給走塌了。」
「呵!他倒是有心。」諸葛尚諭輕歎。「對不住,讓你們擔心了。」
「三爺言重了。」
「廣心、廣昊,聽說這幾天城裡出現許多形形色色的外地人,瞧得出他們的身份嗎?」
「有些是武林人士,可能是見不著二爺,聽聞三爺出使邊關駐守,因此前來見三爺,希望三爺引見或是美言幾句,端看他們想見二爺的目的為何了。」諸葛廣昊解釋道。
「真是虧得他們大費周章的跑到邊關來;只不過二哥不愛我插手江湖之事,我幫不了他們。」諸葛尚諭搖搖頭。「還有呢?」
「有些是過去和老爺子有點交情,後來被皇上罷官,逐出京城的。」諸葛廣心也說。
「跟我爹有點交情?」諸葛尚諭撫著下巴。「廣心,你所謂的有點,是什麼樣的交情?」
「同朝為官的交情。」也就是一點私交也沒有,頂多是點頭之交罷了。
「我想也是,我爹和大哥向來不結黨營私,公事公辦。你想,他們要見我做什麼?」
「除了為他們向皇上說項,讓他們得以重回京城之外,還能為什麼?」諸葛廣心嘲道。
「看來要讓他們失望了。」他只是個武將,只負責護國土衛百姓,其它朝廷之事,他從不插手。「還有些什麼人?」
「一些奸佞小人,逢迎拍馬來的,送大禮拜見將軍,希望往後將軍多照應照應。」
諸葛尚諭撫額,「都是這些人,就沒有我必須見的人嗎?」
「必不必須屬下不知道,不過在那群人當中,屬下倒是見到了一些攜老扶幼的莊稼漢,不知道為何而來。」諸葛廣昊報告不解之處。
「哦!要見我的。」
「是的,前兩天那幾個年輕的莊稼還到將軍府門口來,詢問三爺您到了沒,守門的人說將軍尚未抵達,他們便一臉失望加絕望的離開,看起來……」
「很可憐?」諸葛尚諭接口。
「是啊!失魂落魄的。」
「他們的事縣太爺無法處理嗎?」
諸葛廣心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廣心,有什麼話直說無妨,在我面前毋需忌諱什麼。」
「三爺,這只是屬下觀察推測而來的,那些莊稼人家似乎躲著縣太爺,那日他們離開之後,聽說縣太爺立即帶了幾名捕快要捉拿他們,不過酒樓的老闆說他們已經早一步離開了。」
「離開了?」諸葛尚諭揚揚眉,旋即微微蹙起,俯頭沉思了一會兒才道:「他們之前落腳何處?」
「城裡的『醉仙人酒樓』,據說幾家子人全擠在後院柴房。」
「為什麼?」諸葛尚諭蹙眉。
「沒銀子住酒樓。是『醉仙人酒樓』的女老闆好心收留,讓他們免費住在那兒,幾個年輕莊稼幫忙砍柴挑水幹些粗活,換取幾家子的三餐,說來,那『醉仙人酒樓』的女老闆是在做善事,畢竟那些粗活並沒有多少,卻要養幾十張嘴。」
「既然好心收留,為何不撥間房?」
「實際情況屬下雖然不知,不過三爺,這城裡能住的早全都客滿啦!有些客棧的破舊柴房,還收一夜十文錢的住宿費呢!」諸葛廣昊歎道。
「跟一間普通房等價?!」
「不,三爺,那是京城客棧的價位,這兒平常一間普通房只要五文錢,中等房也只要八文錢,上房才十五文錢。」
「既然這樣,怎麼……」
「沒辦法,一下子來了太多外地人,不住就得露宿街頭了。甚至有些腦筋動得快的百姓,還空出自家的房間,收取一夜二十文錢的住宿費。」
「呵呵!那些人倒也做了件好事,讓百姓們能賺些銀兩。」諸葛尚諭輕笑。
「三爺,眼下您有何打算?」諸葛廣心問。
「既然他們都是有求而來,而且大概也都知道諸葛家為人處事的作風,所以應該還算安分,不至於鬧事,是吧?」
「到目前為止是都還算安分沒錯。」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多灑些銀兩造福邊關的百姓吧,吩咐下去,我抵達的消息不可傳出去,誰敢露了消息,就以洩漏軍機處置。」
「是。不過,那些個莊稼人家三爺有何打算?」
「你們不是說他們已經離開了嗎?」
「表面上是如此,不過屬下覺得有蹊蹺。」
「你們認為他們還在?」
「這是屬下們的猜測,因為這麼一大家子老弱婦孺的,不可能說離開就憑空消失,而且不只我們這麼認為,就連縣太爺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就算酒樓老闆說他們已經離開了,縣太爺還是天天上門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