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們之間的互動,讓人感覺他們的關係應該是親密的……
「將軍大人,關於那件事,不知道進展如何?」她轉移話題,這應該是他們唯一要談的事,也應該是他們唯一的交集才對,剛剛異樣的感覺,是錯誤的!
「事情已經有點眉目,不過因為信武將軍一事,吳縣官謹慎了許多,要抓他的罪證相對的就比較困難一點,不過粟姑娘請放心,我一定會將他繩之以法的。」
粟巧兒訝異的揚眉,「聽將軍大人的意思,似乎已經完全相信李大他們的說詞了?」
「是的,至目前為止,至少已經確定孰是孰非,就只差罪證確鑿了。」
「我……他們可以相信你,是吧?」她望著他,心底有絲彷徨,有點不安,還有更多的不確定。
諸葛尚諭溫柔的一笑,不由自主的抬手輕輕覆上她放在桌面的手。
「你們可以相信我。」
怔楞地瞪著桌上相疊的手,她應該覺得被輕薄了,可是並沒有,反而感覺一股溫暖沁入心頭。
「老闆!」楚行二匆匆地走了過來,臉上有絲倉皇。
她猛地回過神,立即抽開手,紅了臉不敢再看他。
他微微一笑,也收回手,靜靜的望著她,不打擾他們。
「什麼事?」穩下心緒,粟巧兒鎮定的望向楚行二。
他彎身在她耳邊低語,聽完她秀眉倏地緊蹙,紅唇抿成一條線。「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馬上過去。」
「是,老闆。」楚行二又匆匆離開,招呼客人去了。
「粟姑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察覺她神情有異,諸葛尚諭關心的問。
「你可以跟我來一下嗎?」她神情凝重,眼底已有怒火成形。
「當然。」
兩人來到廚房外的小院子,但見楚行一站在井邊,一臉凝重。
「行一,怎麼回事?」粟巧兒急問。
楚行一抬頭望向她,看到諸葛尚諭時,眼神閃了閃。「見過將軍大人。」
諸葛尚諭根本來不及有任何響應,粟巧兒就急躁的低吼,「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多禮!你說有毒,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行一又看了一眼諸葛尚諭,才指了指井邊的地上。
粟巧兒一望,「我的天啊!這是……」
「牠們是喝了水桶裡的井水死的。」楚行一說。在井邊水桶旁的,是幾隻麻雀和一隻狗,都已經氣絕了。「井水被下毒了,不過妳放心,水缸裡的水沒有毒,客人不會有事,不過水缸裡的水只夠今天使用,明天就沒水了。」
「到底是誰?為什麼做這種缺德事?」粟巧兒臉色非常難看。若非有這些冤死的麻雀和狗兒,到時毒死了上酒樓的客人還得了,「醉仙人酒樓」不僅得關門大吉,連帶的她還得償命呢!
「知道是什麼毒嗎?」諸葛尚諭凝眉,蹲在地上審視著那些動物的死狀。事態的確嚴重,當他想到倒在這裡的也有可能是粟巧兒時,胸口倏地燃起一股怒火。
「不知道。」
「我來查。」諸葛尚諭突然開口。「麻煩幫我取一些井水,還有給我一隻麻雀屍體。」
楚行一望向粟巧兒,等她的指示。
「行一,照將軍大人的話去做。」
楚行一點頭,轉身走進廚房。
「你要怎麼查?」粟巧兒在他身旁蹲下。
「我二哥是江湖中人,他有一些特別的朋友,應該會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毒,我會連夜派人將井水和麻雀屍體送回京城請他幫忙,最快五日便可有消息。」
「需要報官嗎?」楚行一從廚房出來,拿著一個小甕,取了些井水,然後封住甕口交給他。
「報官?行一,報官只是給吳理那個貪官一個找麻煩的借口,而且,眼前這個官可比吳理那個官大,又何必捨近求遠?」她指了指諸葛尚諭。
「粟姑娘有何打算呢?」諸葛尚諭關心地問。
「井水的毒不解,也不能營業,只好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若不想引起吳理的注意,就得有個理由。」
「就說要整修吧!反正有些地方的確老舊了一點,趁這個機會整修也好。」她負手踱步,秀眉蹙得死緊。「行一,你把所有的食材飲水都再仔細的檢測一遍,務必確保安全。」
「這點我知道。」楚行一點點頭。「老闆,雖然這幾日住客減少了許多,可別忘了酒樓裡還有些客人,要如何安頓?」
粟巧兒知道他說的是李大他們那幾家子人,其它住客好打發,問題是要把李大他們安置在哪裡?
「如果不嫌棄,整修期間,你們大家可以住進將軍府。」諸葛尚諭提議。
粟巧兒和楚行一聞言,訝異的望著他。
「李大他們可以,至於我們,名不正、言不順,你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大人,和我們應該是沒有交集的,若我們貿然前往,一定會引起注意,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甚至可能打草驚蛇,讓吳理更加防範。」她搖頭拒絕,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諸葛尚諭不喜歡她的疏離。
「多謝將軍大人美意,若將軍大人願意幫忙,就將李大他們幾家子老小接入府中,我們有其它地方可以借住。」她已經做好打算,他們可以去子芸家叨擾幾日。
她明明對他也有相同的感覺,為什麼故意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諸葛尚諭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拒絕,可他並不打算逼她,所以暫時順她的意,不過她如果以為這樣就能讓他放棄,就太低估他,也低估她對他的吸引力了。
他對她,已經是誓在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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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徐清達求見。」諸葛廣心在書房外稟報。
徐清達?
諸葛尚諭蹙眉想了一下。啊!徐清達,也是正在調查的地主之一。
「廣心,請他到偏廳等著,我一會兒就過去。」
「是上二爺。」諸葛廣心領命。
諸葛尚諭放下毛筆,拿起桌上的信,將墨跡吹乾裝入信封裡,蓋上封蠟。
「廣因,派人把這封信連同這小甕快馬送回京城給二爺,不得有誤。」
「是,三爺。」諸葛廣因謹慎的接過。
「廣因,事情辦好了,就趕緊到偏廳去,懂嗎?」諸葛尚諭吩咐。
「廣因會的,三爺放心。」諸葛廣因笑道,趕緊辦事去了。
「徐清達……」諸葛尚諭低喃,跨步往偏廳去。雖然不知道他求見的目的,不過他來得正好,自投羅網。
一踏進偏廳,他的眉頭倏地蹙起,知道徐清達求見的目的了。
「草民見過將軍大人。」徐清達一看見諸葛尚諭立即起身,諂媚的打躬作揖。「將軍大人,這位是小女茵茵。茵茵,還不快見過將軍。」
徐茵茵嬌羞地觀著他一眼。喔!她好興奮,沒想到將軍大人長得如此俊美倜儻,那楚行一和他一比,就差了。
「茵茵見過將軍大人。」嗲聲地微微一福,徐茵茵露出一個自認為嬌羞嫵媚的笑容,勾引諸葛尚諭。
「不用多禮,徐老爺,請坐。」諸葛尚諭淡漠地說,走到上位撩袍坐下。「不知道徐老爺今日求見本將軍有何貴幹?」
「草民是想,將軍大人您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若您不嫌棄,小女茵茵願陪將軍遊覽介紹咱們山海關的風景名勝,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近日本將軍有些私事尚未解決,還無暇遊覽邊關美景,徐老爺的好意本將軍心領了,往後有機會再說吧!」他客氣的婉拒,看著徐茵茵做作的模樣,腦海中浮現粟巧兒率真的性情,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沒有留意到徐茵茵霎時放送出癡迷的目光,以及徐清達得意的表情。
看來這美人計使得好,奉國將軍已經看上了她,否則又怎會這麼溫柔、深情的對著她微笑呢?
父女倆相視一眼,心裡同時想著,這奉國將軍已是他們的囊中物了。
「徐老爺,本將軍聽聞徐老爺乃是邊關城內的首富,這大半的土地皆是屬於徐老爺的,是真的嗎?」諸葛尚諭將話題導入。
「呵呵,當然是真的,除了祖先留下來的祖產之外,近幾年我也陸續買下好多土地。」徐清達炫耀著自己的財富。
「徐老爺真是能幹,不過也要繳很多稅吧?」
「繳稅是一定的,不過兩成五的稅額對我來說根本沒什麼。」
兩成五?
律法規定作物稅收是一成五,根據李大他們的說詞,他們都必須交出七成的收成,看來其中四成五全都落入徐清達的口袋裡,而縣太爺除了依照律法繳一成五的稅收,剩下一成則中飽私囊,更有可能的是,二成五是明帳,還另有暗帳在作業。
「對了,將軍大人,草民備了一份薄禮,邋請您笑納。」徐清達突然說,然後向女兒使了個眼色,「茵茵,將禮物呈給將軍。」
「是的,爹。」徐茵茵嬌柔地起身,手裡拿著一個盒子,柳腰款擺地走到諸葛尚諭面前,緊接著便柔弱無骨的依上他的身子。「將軍,請笑納。」她柔媚萬分地將盒子捧上前,整個人幾乎靠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