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吧,天啊!
第二章
「看來,妳是想起來了。」東方朔咧開嘴,露出了連大鬍子也遮掩不住的不懷好意笑容。
宇天香強壓住滿臉的紅暈,要自己冷靜別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沒想起任何事,我昨天只是酒喝多了,也許發了點酒瘋,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可以為這事道歉,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
好個清描淡寫,想一筆帶過,有可能嗎?
「在我面前,妳這招自欺欺人是行不通的,不解決這件事,妳也無法離開。」
宇天香仰高下巴,冷哼一聲,「我是公主,並非平民百姓,本宮要來就來,想走就走,誰敢阻擋我。」
「在我的地盤上,只能由我作主,就算是紫天也不好得罪我,而妳不過是個小小的公主,又能有什麼能耐呢。」
「放肆,你竟敢直呼皇上哥哥的名諱,東方朔,你好大的膽子。」雖然他沒自我介紹,但是能在天下第一樓裡囂張的人,除了主人外,還會有誰。
「既然妳明白我的身份,應當很清楚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了,所以妳欠我一個交代,沒有我的允許,妳絕對走不出天下第一樓。」
「你要我交代什麼?難不成你……你要我對你負責?」宇天香睜大眼警覺的後退一步,小手將襟口抓得更緊,這個大鬍子不會對她有什麼企圖吧?
她的反應卻換來東方朔的放聲大笑。
「我對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沒興趣,負責是不用,不過我向來的作風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別人如何待我,我就原封不動奉還。」他拿起桌上酒壺倒了杯酒,睨她一眼,然後緩緩的喝下。
宇天香怔怔的看著他吞下酒,頓了下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霎時,熱燙的紅潮從臉頰迅速蔓延全身。
「下流!」她想也不想的怒斥。
東方朔挑高眉,似笑非笑,「原來公主對我做了下流事。」
「那是……那是我酒後失態,我不是有心要這麼做,你怎能當真,更不該拿來當報復的手段。」
「身為受害者,我有權決定如何討回公道。」
受害者?宇天香啼笑皆非,任何有眼睛的人看到他們現在的模樣,他盛氣凌人,她卻衣衫不整一身狼狽,絕對會把他當成加害人,她才是受害者。
只是人在屋簷下,不低頭都不行。
「東方朔,是我貪杯的錯,失禮之處我願意誠心向你道歉,對不起,你可以提出賠償條件,我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只請你別再刁難。」
「我是商人,絕不吃虧。」
他的緊咬不放讓宇天香火了。
「東方朔,你不要太過分,這裡是京城,你再有勢力也只是一介平民,能與朝廷對抗嗎?我若真受到一絲的委屈傷害,皇上哥哥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東方朔上下打量著她,「哦,妳的意思是指紫天很疼妳?」
「當然,我是皇上哥哥最疼愛的人。」
「如今他最疼愛的人該是新立的皇后吧。」
宇天香愀然變了臉色,忙別開頭,硬聲道:「皇上哥哥還是很疼我的。」
東方朔瞭然的點點頭,「原來是有戀兄情節的公主,果真是孩子心性,不過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公主應該明白吧?」
他說教般的語氣令人生氣,宇天香大聲反駁,「我是皇上哥哥的義妹。」
「原來是希望破滅,便來藉酒澆愁,可惜只是愁上添愁。」
她有心事被看穿的難堪,怒上眉梢,「我的事不用你管。」
「只要是在天下第一樓的範圍內,就沒有我不能管的事。」
怎麼會有這麼惡霸的男人?若不是她不懂武,她一定將他好好教訓一頓。
「你一定要如願才肯讓我走?」
東方朔沒應聲,只是高高在上的神情表示得很清楚。
宇天香抿了下嘴,豁出去了,「好,你想做就做,只要你肯遵守承諾,馬上讓我離開。」
她上前幾步,站在東方朔身邊,閉起眼睛,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不過靜待好一會兒後,沒有等到預期的動作,卻聽到低沉的笑聲,她忙睜開眼,只見東方朔自顧自的喝著酒。
宇天香疑惑的看著他。
東方朔微笑開口,「未熟的果子很澀口,也不夠美味,為免受罪,我想想還是不要了。」
嬌俏的粉臉瞬間漲紅了,他竟敢說這種話,宇天香氣壞了。
「你、你--該死的,你下地獄去!」
他笑得更大聲,「妳說對了,『冷面閻君』正是我的封號。」
然後他輕拍兩下手,房門被推開,走入的赫然是金鳳、銀凰。
「帶妳們公主去換衣服,然後就可以離開了,至於一切的費用,就如原先所言,用龍形令抵帳吧。」東方朔攆人般的揮了揮手。
宇天香握緊拳頭,不再看他一眼,怒不可遏的大力甩頭,快步離去。
可惡、可惡,實在太可惡了!
她發誓,她和這個男人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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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宮,一座被美麗花園圍繞的宮殿,一年四季裡總是花香洋溢,這裡是宇天香的住所。
書房裡,她焦躁的來回踱步,等著宮女帶回消息。
若曉得等待的滋味這麼不好受,她真該親自出馬。
只是一想到那男人的臉,她就會忍不住想拿刀子砍人,可是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所以還是算了。
本來她想在京城鬧事,哪曉得第一場仗就弄得自己灰頭土臉,讓她明白自己還真不是做壞事的料,所以這個計劃也就無疾而終了。
金鳳、銀凰自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不過她們倆都走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吧,難道事情不順利嗎?宇天香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終於,她聽到腳步聲,期待的人前後腳的走人書房。
「見過--」
「免禮、免禮。」宇天香忙拉起她們,急聲問:「怎樣?事情辦得如何了?」
金鳳、銀凰面有難色的看著她。
「他不同意?」宇天香暗自咬牙,她真猜得這麼準?
金鳳點點頭。
「那是五千兩的銀票呢,難道還不過夠付一頓飯的費用嗎?」她氣怒的叫道。
她讓兩個宮女帶著銀票到天下第一樓,去向東方朔換回龍形令,沒想到他居然拒絕。
「奴婢提出了公主的要求,由總掌櫃轉達,但是被回絕了。」銀凰稟報道。
「妳們沒有見到東方朔嗎?」
「沒有。」
「他拒絕的原因呢?」
金鳳與銀凰對看一眼,欲言又止。
「東方朔肯定是嫌銀子太少,那個強盜、土匪!好,本宮再付五千兩,總共一萬兩,應該夠了吧,妳們拿著銀票再去一趟。」
「公主,東方朔交代了話,東西入了他的手,就是他的了,就算公主拿再多的銀子,他還是不肯交還龍形令。」金鳳坦白說出東方朔的回答。
該死的,那男人竟然想將龍形令據為己有。
「他還說,公主應該親自上門請求他,或許有機會拿回令牌,若讓奴婢們前去只是白費功夫。」銀凰小心翼翼的說明。
宇天香立時怒氣騰騰,氣得罵人,「混蛋傢伙,想要本宮去求他?他作夢,天殺的男人!」
她錯了,不該派金鳳、銀凰前去,應該要叫禁衛軍去踏平天下第一樓才對。
覺得受了委屁,宇天香第一個想法就是去找宇紫天告狀,但接著想到現實情形,頹然的歎了口氣。
「金鳳、銀凰,辛苦妳們了,去休息吧。」
兩個宮女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公主,您不要緊吧?奴婢再去一次天下第一樓吧。」
「這回我們會盡最大的誠意換回龍形令的。」
宇天香搖搖頭,「東方朔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了,妳們再去也沒用,讓本宮另想法子,下去吧。」
她們只能從命,行禮後退下。
相較於對東方朔的氣憤,對於宇紫天的反應,宇天香只有傷心難過。
她以為自己在外面闖了禍,會讓皇上哥哥著急的來找她,怎知她失蹤了一晚,沒人來找她,禁衛軍也沒有出動。
隔日她回宮後,才知道她出宮的同時,皇上哥哥也帶著皇后到城郊遊玩,甚至在別宮小住兩晚,比她還晚一天回宮,所以皇上哥哥根本不知道她離宮,也不知道她的故意使壞,她演了場只有自己看的戲。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皇上哥哥最重視的人不再是她,她若還看不清就是自欺欺人了,宇天香心酸酸的苦笑。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沒因此真闖出什麼大禍,只除了失去龍形令。
但這事可大可小,假如東方朔把令牌當成收藏品便還好,若他想做壞事,利用龍形令命令百官、調動軍隊,她真不敢想像後果。
因此龍形令在他身上,她實在不放心,萬一出了事,她如何對皇上哥哥交代,無論如何,她都要把令牌拿回來。
可是想到東方朔那張無賴臉,宇天香秀眉就擰得緊緊的,不禁有些後悔,當初會何會選天下第一樓為目標呢?結果她的目的不但沒達到,反而惹來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