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尊重女性?」
「妳要我照以前的方式對妳?」他帶著調侃又危險的語氣問她。「妳喜歡那樣?」
「我喜歡你閉上嘴。」
「不和我鬥了?」
「開車!」
汪雷決定見好就收,起碼柴小菲守信用的上了他的車、起碼她肯讓他送她回家,不管是不是因為有記者在,不管她是不是有所顧忌,他們總算是跨出了一步,她又在他的身邊了。
柴小菲是很想保持清醒,但當她的頭一靠向他那高級、柔軟舒適的座椅靠背,瞌睡蟲馬上就找上了她,加上悅耳的爵士樂,使她想睜大眼睛都很困難,突然,她用手掐了下自己的手心。
「睡一下吧。」汪雷輕聲的說。
「馬上就到我家了,我可以回家再睡。」她逞強道。
「小菲,妳本來就習慣一上車就睡。」
「人的習慣可以改變。」
「妳實在不必硬撐。」
「閉上你的嘴。」她不客氣的說。
汪雷不是聽了她的命令才住口,而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接腔,她一定會在五秒之內睡著,都三更半夜了,她又累了一天,如果她還能打起精神,他一定會把她當是怪物看。
果不其然,柴小菲馬上開始「猛點頭」,然後她變換姿勢,想要找一個最安穩、最舒服的坐姿,如果這會兒有張軟軟的床……
用左手握著方向盤,這時候路上車輛不多,更幾乎沒有行人,他再用右手把柴小菲的肩給攬了過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在做什麼?」她用殘存的意識問,可是身體並沒有彈開,甚至沒有動一下。
「讓妳舒服一些。」
「假好心。」
「小菲……」
「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但她晃著頭,試圖尋找自己最能享受的姿勢。兩年了,這兩年來沒有一個男人的肩膀可以給她靠,這滋味太溫暖、太令人放鬆了。
汪雷的右手環著她,這感覺亦令他震撼、心動,時間彷彿回到了兩年前,若是兩年前,他們很有可能在車上做愛。
「小菲……」趁她迷迷糊糊時,他忍不住想要問個清楚。「有沒有其它男人?」
「什麼男人?」她有些口齒不清的問。
「這兩年……」
「沒有男人。」她好小聲的低喃。
他再問:「一個都沒有?」
「他們死光了!」她厭惡的說。
「汪雷呢?」他乘機問,知道她已陷入迷濛。
「我恨他,我恨他恨到骨子裡了。」她無意識的本能說道。
「小菲……」他更加擁緊她。
「他該死!」說完她像是失去了意識,沉沉的進入夢鄉,感覺到這兩年來一直不曾有過的安全感和滿足,汪雷的肩膀還是這麼的厚實。
他真的好想扭轉時空,如果能讓時間倒轉,他寧願少活二十年、寧願拋棄自己可能繼承的一切。如果知道小菲會這麼恨他,他寧可當年付一億元給那個槍擊要犯。
「我錯了。」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有著無限的感慨。「我真是該死!」
「汪雷……」柴小菲卻在夢中輕喚他的名字。
第四章
柴至憲找了個借口,說媽媽煮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柴小菲回家吃晚飯,所以下了通告,她只好聽話的趕回家。現在的談話性節目很多,她這個漂亮的女製作人偶爾也會上上電視,因為畫面美,效果也佳。
但是當餐桌上還有她哥的朋友時,她發現自己吃得很痛苦,既尷尬又不自然,再好吃的東西都怕自己消化不了。
柴至憲的司馬昭之心,全桌的人都知道,但大家都裝作沒有那麼一回事的吃飯,他帶回來的朋友是一個忠厚老實,戴著眼鏡的保守男人,似乎非常內向、沉默,甚至不太敢和柴小菲四目相交,更別說是自然交談了。
吃完飯,借口洗碗,柴小菲賴在廚房裡不去客廳。都什麼時代了,居然還有這種事!
柴至憲走進廚房,一副即使得用拖的也要把他妹妹拖到客廳裡去的模樣。
「妳明明最討厭洗碗的,給我出去!」
「哥,我突然發覺原來洗碗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一件事,以前我太不孝順了。」柴小菲邊洗邊說,還不忘狠狠瞪她哥一眼。
「人家是來看妳的。」
「我的頭上又沒有長角。」
「小菲,妳非要辜負我的一番苦心嗎?」
「你真的是沒事找事。」
「這個陳智明很優秀!」他開始老王賣瓜。「他開了一家計算機公司,每月有幾百萬的進帳,個人淨賺二十萬,現在一個月有二十萬月薪的男人不多。」
「我不愛錢。」她用力的洗碗。「你以為我是拜金女?」
「我只是在提陳智明的優點。」
「還有呢?」她應付的問。
「他孝順、有愛心、很善良。」
柴小菲挖苦道:「所以他不會虐待小動物?」
「妳認真一點好不好?」他有些動怒,這可是他的一片好意。
她也生氣了。「哥,我有求你幫我找男人嗎?」
「我不是在幫妳找男人,我是在給妳介紹對象。」柴至憲很嚴肅的說。
「我有拜託你幫我介紹對象嗎?」
「我是妳哥,還需要妳自己開口嗎?我關心妳,知道什麼對妳比較好,這個陳智明有房子、有車子,而且家庭單純,還不需要跟長輩住,這樣的對象──」柴至憲得意的說,「不好找了。」
「那你最好快點結婚,趕快生個女兒,這樣的『女婿』的確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的女兒有福了。」柴小菲替自己哥哥高興。
柴至憲氣得手發抖。「柴小菲!」
「我是哪一句說得不好了?」
「妳有沒有良心啊?還是妳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自己多事還怪我?」
「這個陳智明絕不會耍妳、傷害妳,更不會讓妳難過,妳仔細看看他,他百分之百是一個好男人!」他激動的說。
「我一向討厭好男人。」柴小菲不想迎合哥哥的反擊道。「就跟你討厭拜金女一樣。」
「小菲,妳還和汪雷牽扯不清嗎?」
「你別管!」
「有還是沒有?」柴至憲乾脆把水龍頭給關了,一副決定好好教訓自己妹妹的模樣。「妳難道還學不乖嗎?還沒有被傷害夠嗎?」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
「反正妳要和陳智明交往。」他逼迫的宣告。「不試試當然不知道他的好。」
「是嗎?要不要我和他上床看看他有多『好』?」
「柴小菲!」他差一點忍不住打妹妹。
她憤憤道:「你真的有病!」
「我為自己妹妹著想錯了嗎?」
「你有你的人生、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人生、我的選擇,我尊重你的決定,也請你尊重我的決定。」柴小菲比哥哥更火大的吼。
柴至憲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不能真打她一頓,她不是小孩子了。
「哥,總之謝謝你的好意,但你別再給我搞這種飛機,不然下一次我一定當場翻臉。」
「妳翻臉?!」
「對!我要什麼男人我自己會去找。」
「所以妳不會和汪雷再有瓜葛?」
「隨我高興。」她叛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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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刻意的安排,就在一場義賣會上,汪雷和柴至憲碰了面。
柴至憲負責這場義賣會的所有音響工程和畫面,汪雷則是代表他家銀行捐出幾件古董來義賣,兩人是在上天的安排之下見到了面。
「好久不見。」汪雷很有風度的打招呼,雖然柴至憲拿一張臭臉給他看。
「原來你還活著。」他的口氣很冷。
「我回來了。」他還是客氣的說。
「你最好別再去騷擾小菲。」
「柴至憲,我愛小菲。」
汪雷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柴至憲差一點就出拳打他。「你沒有資格說那個字!汪雷,我妹妹是和你同居過,她是愛過你,但這不表示你可以玩弄她、折磨她。」
他不想反駁。
「我現在已經在幫小菲介紹好的對象,你不要給我攪局。」柴至憲警告他。
「如果我去整容……」就不會被發現。
「你在揶揄我嗎?」
「柴至憲,我承認我是讓小菲傷過心,但兩年前的離開不是我所願,我又不是真的拋棄她或是移情別戀。」汪雷沉著臉道。
「你敢說這兩年你都沒有其它女人?」
「如果是生理上的發洩……」
「有嘛!」柴至憲抓到了他的把柄。「你是有其它女人。」
「那只是性,和愛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敢這麼跟小菲說?」
「我不需要隱瞞。」
「如果小菲不是單身,如果她這會兒已經結婚,而且還懷了她老公的小孩呢?」他有很多的方法可以教訓汪雷。「你要破壞她的家庭、她的幸福、她的一輩子嗎?」
「但這樣的事並沒有發生。」
「如果發生了呢?」
「不要逼我回答這種既無聊又假設性的問題,如果這樣、如果那樣、如果當初又怎樣的,我真的答不上來。」汪雷坦然的表示。
「所以你還會和小菲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