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欺騙,喝了一缸醋是無庸置疑的,再怎樣也得讓他受點教訓!而在混亂中,她想得到能教訓他的方法,只有冷戰罷了。
歐陽謙看著她哭紅的眼睛,知道她拗起來跟牛沒兩樣,無奈一歎。「也好啦,女孩子要擺點高姿態,免得被壓到底。」他拍拍她,給予支持。
「謙哥,下班找個地方聊聊天吧!」兩個妹妹都不在身邊,感情出現問題的苑海若感到特別無法忍受孤單。
「好啊!我之前做的那個美式酒館的CASE這兩天開幕了,那業主有給我貴賓卡,正好可以捧捧場。」歐陽謙爽快應允。
好友心情郁卒,他當然義不容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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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實踐守株待兔的計劃,駱羿哲今天一下班就直奔海若家,守在她家門口,等待兔子回籠。
這種愚蠢的行為是他破天荒第一遭!商場上的意氣風發一遇上海若彷彿派不上用場,但這也足以證明海若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然而,原本預計可以很快逮到人的雀躍,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被等不到人的心浮氣躁所取代。
時序已入秋,夜涼如水,杵在這兒雖不致冷死人,免不了會得場傷風感冒。
駱羿哲覺得自己狼狽又淒慘,吹冷風、餓肚子、猛抽菸,活像餐風宿露的流浪漢,就連路過的野狗都會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快十點了,海若居然還沒回家?他居然還堅持等在門外?更可惡的是,她的手機居然打不通?!
然後,這些也都算了,老天居然像嫌他個夠衰似的,滴滴答答地下起雨——菸被雨淋熄了,他的火氣卻燒得更旺了。
天氣更冷,處境更狼狽,駱羿哲臉上神情更加陰鬱,宛若地獄來的惡魔——
「媽的,#$%&……」一連串粗話精采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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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的人喝酒特別容易醉?
這話常聽人說,但歐陽謙現在認為,那不是容不容易醉的關係,而是喝法不同的影響。
心情不好,一杯接一杯的牛飲法,不醉才奇怪咧!
不過他倒是有了一點新發現,那就是——心情不好的人,喝醉後酒品奇差無比,堪稱「世界無敵大盧王」。
或許你會問,真有這麼可怕嗎?苑海若平時可是個冷靜知性的職場女強人耶!
別懷疑,她的醉後盧功已經出神人化到讓歐陽謙想要撞牆死一死的最高境界。
而且他還深刻瞭解到,他的這位姊妹是那種工作能力一級棒,遇到感情卻像智障的女人。
「唉∼∼要喝怎不喝到不省人事就好,要掛不掛的最難搞了!」
歐陽謙駕著車,還得分神看顧副駕駛座上那個喋喋不休一整路、三不五時會大哭的女人,自己也忍不住碎碎念。
「再喝,我不要回家∼∼」海若閉著眼睛還哇哇大嚷,亂揮舞的雙手啪地從歐陽謙的正面巴下去。
「噢!」歐陽謙痛呼。「你坐好啦!」
嗚∼∼整張臉被巴得熱辣辣的,好痛!現在換他想哭了!
油門給它催下去,趕緊把她送回家,免得自己被搞得傷痕纍纍。
很快的,車子在苑家門前戛然而止,歐陽謙刻不容緩的下車,迅速從後車廂取出一把傘,連忙幫海若開門,扶她出來。
「幹麼?去哪?還要續攤嗎?」
喝醉了的海若嗓門很大,她腳步顛躓,瞇著眼睛走路,一下倒向東、一下歪向西,嚇得歐陽謙跟著她手忙腳亂,為了要扶她,一把傘撐得歪歪斜斜,根本遮不住雨絲,兩人不一會兒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續個頭啦!」他拉住她,卻又被掙脫。「別亂走,你家是左邊,不是右邊!」
「不回家、我不回家∼∼」她像吵鬧的孩子,開始竄逃。
受不了,他快瘋了!提議跟她去喝酒,真是他生平最錯誤的決定!
邁開長腿迅速逮住她,歐陽謙為了禁止她的行動,幾乎是把她鎖在懷裡,卻惹來她的抗議和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喊半天他還是不放開,海若開始亂亂叫。「綁架啊∼∼非禮啊∼∼」
歐陽謙的俊臉整個黑掉,驚慌失措的四處張望,考慮著要不要把地敲昏算了。
拷!他怎麼覺得自己像正在犯案的歹徒?
現在這樣子要是讓別人看到,一定以為他是想要非禮她的色狼——天知道,他對女人是壓根兒沒有興趣啊!
「厚,不要亂講!我會被你害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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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謙的預感一點都沒錯,他和苑海若的情況在別人眼中看來,就是那種會登上社會版的犯罪案。
遠遠的,駱羿哲看見一輛騷包的法拉利駛近,且停在苑家對面那戶的門前,不禁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
率先下車的是一名高瘦的斯文男人,匆匆忙忙拿傘繞過另一頭,接出一名女子,兩人拉拉扯扯,又彷彿卿卿我我。
其實看到這裡,基本上他應該不會再理會才是,畢竟他今天心情超不好,沒心思多管閒事,可偏偏那女子的聲音和他苦等一晚的女人超、級、像!
他從屋簷下的陰影中走出,闃黑的夜色和雨幕影響了視線,他瞇起眼,仔細打量那對男女的身影——很好,連那女子的身形也超、級、像!
在苑家門前出現一個和苑海若聲音、身形都超級像的女子,那還會是誰?
她說很忙,要準備設計案,不能跟他見面,卻和別的男人出去,甚至連自己的車子也沒開,就搭人家的車回來?!
難道,她這三天的疏遠,是因為另結新歡?
駱羿哲陷入震驚、錯愕、憤怒……五味雜陳的情緒中,一顆心被翻攪得無法正常思考,尤其當他看見那兩人彷彿嫌他不夠火大似的,親密地擁在一起——
他怒瞠著眼,雙手緊握成拳!長那麼大從沒遇過這種情況,他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然而,當他聽見她大喊綁架、非禮時,之前的所有顧慮和憤怒便全都拋到九霄雲外,雙腳自有意識地往前衝去——
第九章
砰!
一記猛拳不由分說地朝登徒子的臉頰狠狠擊去,一聲哀嚎響起後,被挾持的受害者重獲自由。
「你該死了你!」怒意雷霆萬鈞地進射,駱羿哲一個箭步再揪起他,打算好好給他一頓教訓。「敢動我駱羿哲的女人,不要命了!」
突然被攻擊的歐陽謙還處在莫名其妙之中,這會兒聽見熟悉的人名,慌亂間趕緊喊饒命。
「別打別打,我不是壞蛋,也不是你的情敵!」他雙肘護住臉和頭,知道照剛剛海若亂亂喊的情形,要是不趕緊表明身份,恐怕會被眼前這頭狂獅給揍得躺進醫院。
尚存的理智讓駱羿哲聞言頓下了動作,拳頭停在半空中。
歐陽謙立刻把握時間說明。「我是海若的老闆歐陽謙,同時也是她的好朋友,不信你可以問她!」
他空出一手指向證人,他們這才發現海若狼狽地扶著電線桿狂吐,駱拜哲忙不迭趨向前關切:
「海若,你身體不舒服嗎?」
隨著距離拉近,酒味撲鼻而來,駱羿哲反射地皺起眉,健臂攙扶著海若,俊臉兇惡地轉向歐陽謙。「你們去喝酒?!」
雖然他已解除武力,但歐陽謙還是被那氣勢給嚇住,不敢坦白講。「一、一點點啦!」
「一點點會這樣醉?!」他咆哮,激動得語尾分叉。
「是多喝了一點點啦!」某人此刻化身為「俗辣」,搗住疼痛的半邊臉頰,硬把話拗過來。
夭壽哦!下手那麼重,他帥帥的臉一定腫起來了啦!
「對,才喝一點點,所以我還要喝∼∼」嘔吐完畢,全身虛脫無力,可海若嘴巴還不肯休息,開始嚷嚷著追酒。
她的幫腔讓駱羿哲不悅地抿了抿嘴,鐵青著臉摟住她癱軟的嬌軀,沒再追究歐陽謙。
「呃……那個,是不是應該先進屋去,現在下雨ㄋㄟ!」歐陽謙怯怯提議。
這種淋法,鐵定有人會破病。
「嗯。」駱羿哲沒好氣地應了聲,一邊扶著海若,凌厲黑眸還不忘斜瞥著歐陽謙。
媽的!他最討厭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了,原來品味的老闆竟然是這副德行!
得到應允,歐陽謙快步走向座車,拿出海若的包包,從裡頭翻出一串鑰匙,率先開啟大門。
「來來來,快進來……」他慇勤招呼,熟稔的模樣讓駱羿哲看了超不順眼。
「你該不會以好友之名,行追求之實吧?」歐陽謙緊摟著海若的情景浮現,駱羿哲升起危機意識,因此在經過他時,陰側惻地開口問道。
「不不不,絕對不會!」歐陽謙一顆頭搖得像是博浪鼓,驚恐地揮著手再三保證。
「最好是真的不會!」他要很地瞪了他一眼。「海若是我的,別想打她的主意。」隨即越過他往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