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志傑,你想怎樣?」
「妳真的不辭?」
「不辭。」
「那要我怎樣?」褚志傑以她的話問她,「駱琳,妳讓我再也平靜不下來。」
「別忘了你是個成熟的男人,你不該把責任推給我,愛不愛一句話,就是這麼簡單。」她逼他表態,要他做選擇。
「簡單?!」他一臉暴怒,「駱琳,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也不像數學那樣有公式可以套出答案。妳已經擾亂了我的心,卻還一副是我自己活該、倒霉的樣子,這公平嗎?」
「難道我愛上你是我的錯嗎?」
「駱琳,妳不該……」
「我不該!」她揮出拳頭,重重的打在他的胸膛上,「是誰教會我騎腳踏車?是誰幫我補習功課?是誰在我私奔時逮我回來?是誰在我生病時送我上醫院急診?是誰到學校找欺負我的男生算帳?是誰在玩家家酒時說我是他的公主?又是誰說要照顧我、保護我一輩子的?褚志傑,我每一件事都很認真看待。」
聞言褚志傑張大了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如果叫我不要愛你,那麼幫我找一個對像讓我來愛,你願意嗎?」駱琳逼他。
他仍舊無言。
「大寶對我很好,但你剛剛卻礙了事。」
「坐機車很危險。」他悶悶的開口。
「只因為危險?」
「說不定他對妳另有企圖。」
「你是說他會把我載去怎麼了。」
「有可能。」
「當然有可能。但是也有可能他只是要送我回家,只是單純的對我好,想保護我、挺我,我和他可以慢慢培養感情,你不高興這樣的結果嗎?」駱琳露出惡意的笑容。
褚志傑臉上一點欣喜之色都沒有,反而一張臉好臭、好冷、好嚴肅。
「還是你見不得我有人喜歡、有人愛?」她咄咄逼人的問,「我不能交男朋友嗎?」
「駱琳,妳才十八歲。」
「有人十二、三歲就開始交男朋友了!」
「但那都不會是妳。」
「好,十二、三歲是早了些,但我十八歲了,身心已經都成熟了。」她不想再被視為是孩子,「只要我想,我甚至可以懷孕生小孩。」
「妳敢胡來?!」他怒極。
「褚志傑,你真以為你能管得動我。」
「當然,我是……」他知道自己其實理不直氣不壯。他是認識了她十八年,但他對她沒有任何的約束力。
「你什麼都不能。」駱琳嘲笑他。
「駱琳,不要把我逼到極限。」他警告她。
「我已經決定離你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只是你又為什麼要來撩撥我?你該和費麗在一起,你該在意的人是她啊!」雖是言不由衷,不過她要表現風度。
「不,我發現我放不下妳。」他終於坦承,
「你……」她微微張嘴,有說不出的意外與驚喜,「你放不下我?!」
「我會吃醋。」他自嘲。
「你會?!」她笑咧了嘴。
「妳很得意?」他冷冷的看著她。
「我不是得意,我只是……」她高興得有些忘形,「你終於有點人性了。」
「駱琳,沒這麼單純。」褚志傑覺得心好沉重,對她坦承,也等於要背棄另一個女人。
「你可以解除婚約啊!」她怕他沒想到這點。
「用什麼理由?」
「你愛上了別人。」
「駱琳,妳們年輕女生都是這麼看待事情的嗎?」他不知是該羨慕還是該感到荒唐。
「生活本來就不需要太複雜。」
「那麼我們大人的世界是難解多了。」
「褚志傑,你必須做選擇,」
「我先送妳回家吧!」他突然感覺很疲倦,「妳真是個麻煩,拜託妳,別再到PUB打工,就算是為了我,讓我少操一點心好不好?」
「好!」她柔順的承諾。
「妳終於肯聽話了!」
「你都肯面對了,我當然會聽話。」
「駱琳……」
「我會有耐心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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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文也是大忙人,但是為了妹妹,不得不以男人對男人的方式約褚志傑出來聊聊。
和自己的大舅子,褚志傑只能用有點熟又不是太熟來形容,他們兩人彼此互相欣賞,可是很少混在一塊,各有各的圈子。
他們坐在吧檯前,費文叫了一瓶白蘭地,不要酒保服務,很快的將杯子注滿了酒。
「喝吧!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好啊!不醉不歸。」褚志傑也灑脫的說。
「太醉就不必了,我是說能喝就盡量喝。」
「我酒量很好。」
「我也不差哦!」
接著兩個男人無言的連干了兩、三杯,費文不想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
「志傑,你和費麗有沒有什麼問題?」
「費麗向你抱怨過什麼嗎?」
「她是沒有抱怨什麼,但是……」費文沒有指責的意思,只是站在關心的立場
上,「我感覺你們之間有些不太對勁,不太像是訂了婚的未婚夫妻。」
「我已經忙到……」
「忙碌當然是借口,但是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褚志傑知道很難搪塞得過去,畢竟費文不是一個用哄、用唬就混得過去的人,所以他不開口,只是逕自替自己空了的酒杯加滿酒。有時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志傑,和駱琳有關嗎?」既然他不吭聲,費文決定主動出擊。
「你知道駱琳!」褚志傑震驚不已。
「我還見過她。」
「你見過?」
「她是一個叫人印象深刻的女孩。」
「你竟然見過駱琳……」
「志傑,她是一個不容人忽視的女孩,如果不是感到威脅,費麗心裡又怎會忐忑不安。我沒有在暗示或是指責什麼,但是該劃清界限的就該劃清界限,不能模稜兩可。」費文是個直接的人,他也直接的面對每一件事。
「我也希望如此,但世事怎麼可能如此單純?」褚志傑偏頭看著他,眼神坦蕩蕩的,「如果我想解除婚約呢?」
「你這麼想過?!」這會輪到費文感到震驚。
「我和費麗是人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我們成為一對是再理所不過的事,但我們之間總像少了些什麼。」褚志傑煩惱的爬了爬頭髮。
「變心就變心--」費文憤怒的罵,卻被他打斷。
「如果是變心這麼簡單的事,那我倒知道該怎麼處理,反正頂多被罵負心漢。問題是我和駱琳有十八年的交情,這一筆帳要怎麼去算?」褚志傑問自己也問費文。
「那你的意思是,你愛駱琳?!」
「對駱琳的感覺是我到現在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褚志傑沒有隱瞞,「那種感覺是我無力抗拒也無從閃躲的,它就那麼直接的撲向我。」
「所以費麗要被犧牲?」褚志傑火冒三丈,想狠狠的K他一頓。
「我還沒下決定。」
「你是說你不知道該選哪一個?」
「不,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讓大家都滿意。」褚志傑是真心不想傷害任何人。
就因為他的誠實,所以費文實在不能動手或是動口修理他,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到傷害,畢竟解除婚約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如果有男人追駱琳……」費文試探的問。
「我會吃味。」
「那如果現在有男人追費麗呢?」
「我會……」他欲言又止。
「祝福!」費文由鼻孔發出一個冷哼,替他回答。
「費文,我真的不想這樣,我一直刻意忽視駱琳的心、一直當她鬧著玩,忘了當她認真起來會多執著。我該在她拿走戒指時就認真看待她的心。」褚志傑懊悔當時的大意。
「褚志傑,我不管你怎麼處理,總之你罩子給我放亮點,絕不能傷到費麗,不然我和你可有帳好算了。」費文醜話說在前面。
褚志傑沒有接腔,這一刻只想靜靜的把自己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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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忙到喘不過氣,褚志傑還是抽空帶駱琳去吃冰淇淋。位於天母的「Haagen Dazs」冰淇淋店重新開幕,她吵著要吃,所以他只好帶她來了,而且她乖乖的不再到PUB打工,他總要獎勵一下她。
駱琳選了店裡最酸口味的冰淇淋,而褚志傑只點了杯奶茶。
「妳的喜好始終沒有變。」他笑著說。
「太甜的膩人,酸的比較有口感。」她挖了一匙要餵他,「吃吃看。」
「我不吃冰淇淋。」他拒絕。
「吃口冰淇淋也不會少你一點男子氣概。」
「我喝奶茶就好。」
「一口就好。」她硬把湯匙送到他嘴邊,逼他非開口吃不可。
「駱琳……」
「我又不是要逼你上刀山或是下油鍋,只是要你嘗嘗嘛!」
他不想為了一口冰淇淋和她推上半天,於是深呼吸一口吃下,但一吃立刻皺起眉,「好酸!」
「好吃!」她朝他勝利的笑了笑。
「不打工了,妳有什麼其它計劃?」
「學學日文、計算機。」
「也好,總是有用的課程。」
「還是我再陪你上班?」駱琳淘氣的說。
褚志傑立刻正色道:「不……我的意思是妳去學日文、計算機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