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娜氣得跳離他,不小心撞到站在身後的艾爾,回身用力踩他一腳洩恨,艾爾閃避不及痛得低呼。
「所以,你是利用我當擋箭牌?」每次寧亞出現他就特別親近她,無論是什麼原因,反正她成為他們之間的小丑就是。
尹澈頷首,俊容閃過愧色。「如果妳覺得受到傷害,我願意道歉。」瞧她面露喜色地張口,他率先截斷她欲說的話。「但是,關於妳所屬公司的好意,我心領。」
堆起的笑靨迅速垮下。「多少藝人想進夏菲爾還進不了,你別不識好歹。」眼看鉅額賞金就要飛走,莎莉娜艷麗的臉色難看地出言警告。
「我沒興趣,妳請自便。」尹澈閉上雙目,是不想見她變色醜陋的嘴臉,女人小心眼的模樣他最無法忍受。
「你……」
「艾爾,我要休息。」他已經為他和寧亞的事已經夠煩了,她少來惹他。
老闆的指示艾爾不敢不從。「莎莉娜小姐,尹先生需要休息,妳請。」他單手一擺,忍著笑意做個請走的姿勢。這位難伺候的女皇離老闆愈遠愈好,省得他麻煩。
「尹拓希--寧導過來了。」
她又想故位重施。尹澈緊閉的眼眨也不眨,濃眉不耐地緊蹙,冷淡道:「莎莉娜,聰明的女人不會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心情欠佳的男人,在我尚未發火前,妳滾得愈遠愈好。」
「你、你你……」莎莉娜顫抖地說不出話,他竟一再羞辱她,這口氣她如何嚥得下。
「你不要小看夏菲爾的勢力,得罪夏菲爾,我看你如何在歐美影壇混下去……」滔滔下絕的狠話突然被艾爾箝制而錯愕愣住,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你這該死的小助理!誰准你骯髒的手碰我,放開--」
尖叫聲響遍片場,細碎掙扎的腳步跟著穩健的步伐走走停停,連連尖叫聲與謾罵聲終於消失,還給片場安靜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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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吵。」
輕脆熟悉的嗓音幽幽傳進尹澈的耳裡,一時間他以為是自己太過惦念她造成的幻覺,緩緩不抱希望地睜開眼,望入一雙帶笑的晶燦眸子。該死的莎莉娜這次居然沒騙他,他心緒微動,力持表面鎮定。她來了多久?
「寧導找我有事?」懶洋洋地躺坐在沙發上,藍眸睇視,心火再度揚起。她有沒有身為女性的自覺啊,現場有多少人直盯她的胸部看她知不知道!
「我……」寧亞紅了紅臉,對啊,她到底是來幹麼的?「你、你們吵到我拍片,我來排、排除障礙。」丟臉!太多天沒和他說話,她居然結巴。
尹澈挑起右眉,懷疑地瞅著她瞧,她紅潤的小臉太過曖昧,曖昧到他幾乎以為她是害羞,但怎麼可能?她並不在乎他啊,他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障礙已經排除,寧導還有什麼問題嗎?」嘶啞的嗓音夾帶不自覺的期待。
可惜寧亞聽不出,只聽出他話中隱含的淡淡諷意,心中微惱。「你們小倆口要吵架到遠點的地方吵,別在片場搗亂。」她要說的不是這個!天,她這張笨嘴巴,她暗罵自己的笨拙。
尹澈垮下臉,冷眼睨向她。「敢情寧導是找我吵架來的?抱歉,我太累,沒空和妳吵嘴。」
「你以為我愛來嗎?」哀嚎!不、不,她是來和好的啊。
尹澈淡下的眸子瞬間化為北極寒冰,凝視她的目光像對個陌生人。
滿心期待被撕得支離破碎,是他活該、是他活該。他嘲諷地輕笑,心中感受到深刻的悲哀。
「妳有本事,真的很有本事,看我難過妳很高興?」他冷嗤。
「我才、才沒有。」他受傷的表情令她心痛,他的指控更令她無法接受。
「寧亞心,就算我愛妳,妳也不能這般傷我。」無論生理,心理他都累了,他何必像個傻子似的追著她跑,人家並不在乎他、不在乎……
自責垂下的小臉聽聞他的話後錯愕地抬起。她聽到他的告白,卻也為他語氣中的壓抑而心痛。「尹澈……」她喃喃低念他的名,他卻始終不願再看她一眼。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深深覺得自己性子太烈,衝動行事,她的固執傷害了他。
她太保護自己……
沈東靖的話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幾天下來始終無法釋懷,承認吧,這樣的她,傷他很深、很深。
她想伸手撫乎他的傷痛,但礙於眾目睽睽之下無法盡心如意。
「寧導還有事?」尹澈譏誚地問。
「不,沒有……」寧亞尷尬地搖搖手,還是回家再說吧,父母雖然好事,至少可以舒緩他們僵凝的氣氛。
「我們回家再說。」她壓低聲音說道。注意到他身軀明顯一僵,疑惑地眨眨眼。
我們回家……聽來十分甜蜜,若是以往的他聽來會很開心,現在,她本無心,倒顯他太多心。
尹澈酷寒著臉站起身,寧亞怔怔地凝望他,他冷冷開口:「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走。」他譏誚地抿嘴,嘲笑自己究竟在奢望什麼。
走、走去哪兒?寧亞心中一驚,急著起身抓住他。
「你聽我說……」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她驚嚇地伸手抓開蓋在臉上的布料,愕然發現是他的外套,是怎樣?連看到她的臉都覺得礙眼嗎?
抬眼,發現他已然走遠,五指握緊他的外套,布料上他留下的溫度幾乎燙灼了她,這算什麼啊。
她又搞砸了。寧亞在心底哀嚎,欲哭無淚。
尹澈瞪著多事的手,深深歎口氣,對於下意識的行為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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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百分之百掌握隔壁的狀況,她打開客廳最靠近鄰居的窗戶。擔憂她的舉動遭人側目,她很小心地不拉上窗簾,偷偷摸摸拉開窗簾的一小角,鬼鬼祟祟的眸子東張西望。
「為什麼幾天下來看不到他進家門?」寧亞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豎起耳朵,對隔壁的人車動靜提高注意力。
「沒道理啊,他又不曉得我在注意他,應該不會故意三更半夜回家才對……」她喃喃自問,困惑不已。
「唉!」從廚房轉出來的寧母好大一聲歎氣。寧亞淡淡一瞥,注意力再度轉向隔壁鄰居。
「唉--咳、咳咳。」見女兒沒啥反應,寧母眼兒一瞪,加重音量。
「媽,噓,別吵。」揮手作驅逐狀,眼眸死盯隔壁,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寧母嘴角抽搐,狠狠瞪向作壁上觀的丈夫。寧父連忙清清喉嚨,怎奈女兒仍舊毫無反應,他聳肩搖頭表示無奈。寧母一氣,索性一個箭步跨上前,出手抽掉女兒懷中的抱枕--正確來說,是尹澈那天丟給她的外套。
「媽,還我。」寧亞伸手抓,寧母亦非省油的燈,快速地藏到背後不給。
「說!這是哪個野男人的衣服?」寧母瞪目威脅。「妳要知道我和妳爸心目中的女婿非尹澈莫屬,過了這個村沒了那個店,妳打燈籠上哪兒找如此好的老公,居然還敢搞外遇!妳教我如何面對尹家父母和左鄰右舍啊……」
「停。」寧亞比個暫停的手勢,衝上前搶回外套,不料寧母說啥也不放,母女大眼瞪小眼,中間隔著外套火爆對看。寧亞氣急敗壞地問道:「誰說我搞外遇?!」竟然這般毀她名聲,等、等等……她和尹澈無名無份的,她哪算搞外遇!
「這野男人的外套就是證明。」寧母理直氣壯地道。
「野男人外套的主人是尹澈!」寧亞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寧母愣住,她趕緊搶回來抱回懷裡。
「他給妳外套幹麼?」寧母懷疑地問。
抱緊外套的身軀忽然僵住,兩朵紅雲飛撲上她的臉頰。後來她才意會,他的舉動是為了遮掩她因汗水而畢露的曲線:心底溫暖的感覺自此無法散去,難怪他會生氣,她真是個傻瓜。
寧母張口欲追問,寧父靠過來,附在老婆的耳旁低語,寧母聞言立刻展露笑顏。依他的經驗判斷,八成是尹澈怕女兒冷著什麼的。可憐的尹澈,遇到和他老婆一樣遲鈍的女兒,唉。
「既然喜歡人家,何必跟他嘔氣。」兩人郎有情、妹有意,寧母總算放下一百二十個心,忽地抓起寧亞的手,直往外胞。
「媽,妳做什麼?」
「去找尹澈。」
「什麼?!」寧亞尖嚷。
她不需要幫忙,真的。嗚!可是急著當丈母娘的母親,哪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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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見過如此小氣、容易生氣又愛吃醋的男人,更可惡的是他還誤會她的心意。這幾天對她不聞不問、視而不見也就算了,幹麼老愛拿一副傷透心的模樣看她啊?他難道不知道她會看了難過、想了心酸嗎?
寧亞沿路踢著小石子,走走停停,一開始滿腹心不甘情不願,到後來想著尹澈待她的溫柔體貼,沈東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真是太忽略他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