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撐在洗手台上,感覺自己似乎好些了,洗洗手、漱漱口,除去嘴裡的臭味後,才步履蹣冊地走出女廁。
才一踏出女廁,她就很想轉身再進去一次。
明明會分男廁、女廁,就是要讓男女分開上廁所,既然是這樣,又為什麼要將男女廁建在同一個地方?
「還很不舒服嗎?」白立行優雅地將雙手放在口袋裡,靠著牆壁站立,專注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關心。
他的話令她停下腳步,不知道自己該轉身面對他,還是繼續往前走。
回去廁所面對對黃金,都比面對他好!
簡映雪一轉身,想再步進女廁。
「你還想回廁所裡,肯定還是很不舒服。」』他歎了口氣。「這樣吧,你連走路都有氣無力的,我背你去醫院掛急診好了。」
聞言,她馬上挺起背脊,這個動作卻令她的胃再度痛了起來。
一陣痙攣,她痛得臉色慘白,不肯向他示弱的她,本想故作沒事地面對他,誰曉得她今天是吃到了什麼東西,不但胃痛、頻頻作嘔,而且全身無力,讓她想宜接癱在地上算了。
一陣痛楚襲來,她連忙扶住牆壁,身子不停地往下滑。
一雙大手立刻由她身後抱住她的腰,她的背就靠著他結實的胸膛,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馬上到醫院去。」
白立行一個彎身,輕而易舉地將簡映雪抱起來,對於她出乎意料的輕盈感到不高興。
「放我下去!」
她的反駁有氣無力,卻引來自立行更大的不悅。
「你已經難過成這樣了,還想掙扎嗎?」
「我不要被你抱。」這樣多難堪啊!他又是此次合併案的第一男主角,她可不想因為他而成為八卦裡的女主角。
他停下腳步,沉默了一會兒,靜得讓她以為他會放下她
「你是要我避過人多的地方,走樓梯下樓,坐上大門前的車子離開,還是要我現在抱著你去搭電梯,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
他堅決的眼神告訴她,他是來真的,她只能從中作選擇,不是悄悄的離開,就是大大方方的從上百對眼睛前走出去。
簡映雪瞪大杏眼,忍不住嚷道:「這有什麼不一樣?」這算什麼選擇嘛!
白立行展露迷人的笑靨。
「是沒什麼不一樣,不過已是我最大的讓步。」
她最恨他這種笑臉,看起來像嬰兒一般地無害,實際上,藏了一肚子的壞水!
「怎麼樣?」
他迷人的眼睛會在不知不中朝所有生物放電,不只是人,連狗都會敗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那你不要抱著我.我可以自己走。」
他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自己走?」
扣在她腰際的手出其不意地輕捏一把,她馬上疼得哇哇大叫。
「你剛才是在告訴我,你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自己走?」
他這一捏讓她的肚子更痛了,臉色慘白地環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裡,試圖平撫劇痛。
見她臉色蒼白,身體又由軟無力,情況似乎不樂觀。
他心急如焚地推開安全門,抱著她從二十層樓往下疾奔,在途中他還拿出行動電話通知水,要他代替自己處理繁瑣的簽約儀式。
車子已經停在大門前等候,連引擎都已發動,司機拉開車門站在一旁等著他們,白立行將她抱上車後.車子便以極快的速度往醫院馳去。
「你可以放開我了。」她到現在還窩在他的懷裡。
「你就乖乖的讓我抱著,省得待會兒還得想辦法抱你下車。」
「你說得我好像很重一樣。」
「你輕得讓我想打你一頓屁股。」他將她抱得更緊了。「只是,看在你現在是病人的份上,我捨不得打你。」
他的話讓她臉熱得能煎蛋了。
「你、你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她以眼角的餘光瞄了瞄前座的司機,羞赧地低下頭。
「在你耳裡,什麼樣的話才不會讓人誤會?」
只要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會讓我臉紅心跳!簡映雪只敢在心裡咕噥著。
「我記得你們家大業大,五行又是跨國的大集團,你有需要弄個聯行集團來玩嗎?嫌錢多沒處花是嗎?」她揚起嘲諷的微笑,以此掩飾心裡的不安。「沒關係!我可以教你一個更好的『敗家』辦法,你可以學海珊的兒子燒美鈔點煙,我保證你的錢會消失得很快。」
「我不抽煙。」
她用那種見鬼了的表情看著他,讓他有點啼笑皆非。
「你不抽煙?在我印象裡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的眼睛像在訴說著無盡的思念一般,牢牢的瞅著她。
「你離開很久,很多事情都在改變。」
面對他熱情的凝視,她選擇逃避。
記得他還在念國二時,就被白立言和幾名五行集團裡的人逼著學抽煙,理由是要在道上混,抽煙、喝酒、吃檳榔是「標準配備」,嫖妓、賭博是「選購配備」;就算他放棄「選購配備」,也必須將這三種「標準配備」學起來,才能算是半個黑道人,於是,有一段時間,她總是見到他在吞雲吐霧。
她討厭他抽煙的樣子,那種煙霧圍繞著的模樣,像極了她記憶中的父親。
「我沒有看見改變。」她賭氣地別過頭。
醫院的大門近在眼前在子正在找地方停車。
白立行望著她。「你會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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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躺在病床上,雙眼閉得緊緊的,但簡映雪的意識卻很清楚,她感覺得到身後那一股瀕臨爆發緣的怒氣,被壓抑在冰冷的言詞下。
「你是說,她中毒了?」
白立行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冷靜,讓人更加害怕。
中毒?簡映雪驚訝萬分。
「剛才做了一些最基本的檢驗,發現她有中毒的跡象,可能得等全部的檢查結果出來後,才能知道正確原因。」水將手中的檢查報告遞給白立行。
翻開幾頁密密席麻的英文報告書,白立行壓抑的怒氣讓他的額際浮起青筋,優雅的他,連處於極度憤怒的狀態下都還能維持風度,不咆哮也不動手,平靜得讓人驚訝。
「不過還好她很快就將毒吐出一大半,接下來除了這幾天會沒力氣,胃口也不好外,應該沒什麼大礙。」水趕緊補充了幾句。
「查清楚她中的是什麼毒,還有,是什麼人對她下毒的。」
「是。」
「你先下去吧。」他將手中的報告折疊起來,放進西裝外套的暗袋裡。
水無聲無息地離開,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
沉靜的病房裡飄著淡淡的消毒藥水味,吐了太多次,再聞到消毒藥水的味道,她難過得蹙起眉頭。
中毒?她不是吃壞肚子嗎?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是吃壞肚子會這麼嚴重嗎?嚴重到必須抽血檢查、打了、又一針,現在她還吊著點滴……看來事情並不單純!
躺在柔軟的床鋪上,純棉的被子透著一絲冰涼,她將被子抱緊。
那麼她可能真的是被人下毒了!
混黑道的是他,最有可能與人結怨的也是他,關她什麼事?為什麼她會被人下毒?如果只是因為她住在他家,和他走得太近,那她就太冤枉了,因為她也不想這樣啊!簡映雪不高興地想著。
突然,他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額頭,熟悉的溫柔令她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她感覺到他撥開了黏在她臉頰上的髮絲,指尖不經意地畫過她的臉頰,一陣酥麻,令她不自覺的渾身輕顫。
「睡了嗎?」
她竟因為他的碰觸,而泛起雞皮疙瘩,真是太丟臉了!
簡映雪決定不回應他,讓他誤以為自己睡著了,她不想面對他。
但她不知道,當白立行的指尖壺過她臉頰時,她輕額的眼睫已經洩露了一切。
白立行傾身向前,溫熱的氣息噴沿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睫又動了一下,他隨即扯出一抹微笑,厚實的大掌放在她的下巴上,托高小臉。
「真的睡著了?」拇指讀了下她飽滿的紅唇,滑過她無暇的臉龐。「如果現在吻你,你應該沒感覺吧……」
俊朗的臉龐一寸寸接近她,嘴邊的笑意因為她不停顫抖的眼睫而加深,吸嗅著屬於她的香味,紅艷的唇瓣就在眼前,錯過就太可惜了——
「不要!」她在他的落後落下前,用手摀住他的嘴,驚駭地扇動眼睫。
他站直身子俯視她。
「我以為你睡著了。」
她氣惱地瞪著他。
「惡魔!色狼!登徒子!」
就算她假睡又怎樣?誰准許他可以趁她睡著時偷親她?簡映雪的耳朵已經紅透。
「我都還沒親到,你就這樣罵我,不公平!」
「那……你為什麼要靠得那麼近?」
「不靠那麼近,我怎麼知道你沒睡著?」
刀鑿般的俊臉離她越來越近,眼看著他就要吻上自己的唇,她連忙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別這樣!」
「我只是想吻你。」他輕柔的話語帶著超強的電力。
「我、我們沒這麼熟。」她被困在病床與他之間,然而距離正在快速縮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