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既然有所覺悟,那最理想不過。」他冷笑一聲,低望她不自在的模樣。
如狐星所說,他和彌月的婚約本只是一政治手段,純粹是為了征服大月國後方便管理人民;然而,遇上公主之後,她那意外的倔強和不服輸的個性,反倒挑起了他的興趣。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放開我!我又不是你的公主……」被緊摟住的梁薰,在他懷中又叫又打,硬是要掙脫開他的懷抱。
她有不好的預感,若繼續以彌月的身份活在這個未知的世界上,她遲早會被捲入公主的宿命中,永遠不得脫身。
她不要啊!她不是什麼彌月公主,根本不是啊!
「混帳,叫你安靜就給我安靜!」忽地,嵐鷹抬起她的臉蛋,狠狠封吻住她亂嚷的小嘴。
這一吻,讓激動的梁薰嚇得安靜下來。她睜圓了眼睛,驚望著忽然吻她的野獸,腦海一片空白。
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傢伙,竟然吻她?讓他冷瞪一下,她都會全身起雞皮疙瘩了,更何況是嘴對嘴的親吻?
「放開我……」梁薰使勁全身的力氣,終於掙得開口的空間。
「不放!」他手臂一使勁,立刻又把她拉回來。
他一手托著她的後腦袋,一手抓著她的下巴,毫不客氣的再度封吻上去。
「別……我的頸子好痛。」受傷的頸部被他粗魯的拉扯,痛得她淚水盈眶。
她這話一出口,嵐鷹的動作驟然停住,只見她頸上包紮好的傷口,又緩緩的滲出鮮血來。
嵐鷹猛地鬆開手,不發一語的望著她滿臉的痛苦。
「要不要緊?」他很困難的擠出這幾個字。
「當然要緊!明明知道我頸子受了傷,你還這樣拉扯,好痛……」她淚水盈眶的大口喘氣。
「誰叫你不乖乖聽話。」嵐鷹面無表情的再度將她摟回懷中,這回力道卻溫柔許多。
彌月公主就像是他的囊中物,遲早都是他嵐鷹王的人,毋需急在一時。
「會乖乖聽話才有鬼……」梁薰低聲咕噥。
既然沒力氣抵抗,她只好委屈的忍受他的緊擁,就當作自己被動物園的發春猩猩強摟算了。
嵐鷹的視線落在她雪白卻滿是傷的後背上。
「你背上的傷……」觸目驚心的鞭痕,一條又一條的盤據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這個傷,是那天彌月公主跌入山崖前,因為死命保護屬下,而被他打的。
那天,他因為公主的意外反抗而暴怒不已,才下此重手。
「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梁薰不安又迷茫的搖頭。
她光裸的身體僅裹著一條薄薄的被子,嵐鷹輕撫她後背的掌心溫度不斷滲入她身體裡。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的了。」
嵐鷹本來一直懷疑彌月是否為了逃避公主的身份而裝傻。然而,依照他這幾天的觀察,她不像是說謊,似乎是真的忘了所有的一切。
只是,他依舊相信公主是因為跌下山崖而失去記憶,而不是像她口口聲聲所稱那般,外在的軀體是彌月公主,而內在的靈魂卻是另外一個人。
這種荒謬的可笑說法,任誰也無法理解、無法置信的。
「你幹嘛?這是什麼鬼東西?」見他忽然命人拿了杯味道強烈的怪東西來,她連忙摀住鼻子和嘴巴。
「把這碗湯藥喝下,有助你身上的傷口復原。」嵐鷹把一大碗的黑色湯藥端到她面前。
那濃濃黑黑、看不到碗底的湯藥,散發著一股相當怪異的味道。
「不要……我只要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不需要吃藥。」她死命的摀住嘴巴。別說是要她喝下,光是聞到那怪味道就令人噁心得想吐。
「喝下這碗藥,你會想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醒來,就會舒服多了。」嵐鷹根本不理會她的拒絕,硬是扳開她捂嘴的手。
「從小到大,我最討厭吃藥了,我說不吃就是不吃。」梁薰死命的抗拒。
「既然這樣,就怪不得我了。」說完,嵐鷹一口飲盡碗中物。
「你……」
梁薰還來不及搞清楚他要幹什麼,便被他抬起臉,堵住小嘴強灌湯藥;她睜大眼睛,感覺一股怪異至極的味道直衝上鼻腔。
頃刻,嵐鷹口中的湯藥便一古腦兒的全部灌進她的肚子裡。
「混帳!」梁薰用力抹去嘴角殘汁,怒望他平心靜氣的臉,一股屈辱之感油然而生。
梁薰尷尬又激動的出拳,卻被他的大手一手包住,再度將她拉入他的懷抱中。
「我要你明白,違抗我,只是替你自己惹麻煩,就像狐星那幫商人一樣,是自找苦吃。」他面無表情的親吻她的發。
她的大膽活潑和勇敢,不但徹底推翻了之前愛哭公主等的負面傳聞,更是徹底震驚了他。
她是第一個膽敢指著他鼻子出言頂撞卻又理直氣壯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見了他的真面目卻又保持冷靜的女人。
一般的女人,不是光聽到他的名字就直發抖,要不就是見了他後軟了雙腳,站都站不穩;比較勇敢的,勉為其難的上了他的床,但見了他盔甲下的真面目後,通常都會嚇得昏了過去。
從來沒有女人膽敢和他嵐鷹王作對,更沒有女人見了他臉上這可怕的刀疤後還有心情鬥嘴,眼前的公主是第一人,也是唯一的一人。
狐星?嵐鷹這一提醒,梁薰才猛然想起她昏倒前發生的事情。
「狐大哥呢?他還活著嗎?你有沒有對他怎麼樣?」梁薰憂心忡忡的追問。
「這麼關心那傢伙,看來我非得處死他不可了。」見她如此關心狐星,嵐鷹內心相當不爽快。
現在的嵐鷹,不只想要以彌月公主來統治大月國的餘孽暴民,更渴望征服勇敢的公主,征服她那倔強的個性和心扉。
「你的意思是,狐星大哥他們還活著是不是?」梁薰驚喜道。
「就算現在活著,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五人也是立刻人頭落地。」嵐鷹在她身旁側躺下來,同時命人送來食物。
當天在寡不及眾的情形下,狐星等人皆身負重傷並被抓回了大月城。
沒當場殺掉狐星,是因為嵐鷹覺得狐星來歷不明,身份相當可疑,有詳加追查的必要。
「你敢讓狐大哥他們人頭落地,我絕對恨你一輩子。」梁薰嘟起小嘴。
「別忘了你頸上的傷怎麼來。」嵐鷹提醒她。
狐星以她為人質,毫不留情的打算取她性命,而她竟然還護著狐星那傢伙!
「那是因為你把他們逼得走投無路,狐大哥才會出此下策的。」梁薰依舊幫狐星說話。
「你再多說一句,我要那幫人立刻人頭落地。」
「你敢?」梁薰氣壞了。
「我嵐鷹沒什麼不敢的。」他一臉輕鬆的解下自己身上的刀,喝著下人送來的茶水。
唉,又來了,他老是如此目中無人,膽大包天。
「哼,我現在要立刻去探望狐星大哥。」梁薰懶得和他爭辯,說完就準備起身,然而她這才想起,身上未著寸縷、只裹著棉被的她,根本無法出門。
「怎麼,你不是要去地牢探人嗎?」嵐鷹不動聲色的冷望一臉懊惱的她。
「明天再去看他,我現在可是病人呢!」她可不想光著身子在他面前找衣服穿。
「要想讓我點頭讓你去探望那傢伙,就看你的本事了。」嵐鷹撐手側躺在她身旁的榻榻米上,一臉興味的望著她。
「什麼,你這卑鄙的傢伙!難道還要我求你才肯讓我去探望狐大哥?」她一臉的難以相信。這個野蠻猩猩!
「沒錯,就是要你低聲下氣的求我。」嵐鷹得意一笑,伸手把她摟進懷中。
這一摟,讓梁薰全身僵硬。又來了!這只野蠻猩猩又開始動手動腳了。
她感覺自己就向被兩隻金剛鐵手臂圈住,怎麼也掙脫不了。
「告訴我,為什麼你完全不怕我?」嵐鷹想知道她能在他面前如此勇敢的原因。
「你有什麼好怕的?」梁薰一臉納悶的反問他。
「我是令人聞之色變的嵐鷹王,每個人都該怕我。」自負的語氣中充滿霸氣。
「有什麼好怕?你又不是鬼!你也不過是個有血又肉的平凡人啊!」她依舊忙著掙脫開他的金剛鐵手臂。
有血又肉的平凡人?梁薰的這句話,深深的牽引了他的心。
「就算只是個平凡人,擁有一張像我這樣的醜陋臉蛋,也足以嚇壞所有人吧?」嵐鷹緊抓住她晃動的身子,逼她正視他可怕的臉龐,她只能無奈地被迫和他面對面。
「還好吧,我不覺得你這張臉蛋很嚇人啊!要是擁有一張俊臉,卻搭配你的火爆脾氣,那才奇怪呢!」她忍不住伸出手來,觸碰上他臉上那條張牙舞爪的大刀疤。
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嵐鷹王,不但不令人感到害怕,反而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
他臉上那一條刀疤大蜈蚣雖然又腫又醜,卻像是一道藝術品,完全的襯托出他的缺陷美感。
「你真的不覺得我很嚇人?」當她的手指觸碰上他的刀疤,嵐鷹的心跟著重重的跳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