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會寵壞我啦!」
「呵呵,我就是要寵壞妳。」羅象賢摟住她含情脈脈的說。
「像賢……」她滿足的輕歎,偎依向他。
宜萱必須承認丈夫喜歡買禮物驕寵她讓她很開心。
但過去半個月來,羅象賢只要看到他認為她會喜歡的東西就買回來送她。除了鮮花外,她已經擁有一具最新款式的手機、一枝名牌鋼筆、一組鑽石首飾,好幾款當季的華服和名牌皮包,實在不需要其它奢侈品了。
不過當羅象賢起身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A4大小的信封,宜萱還是瞪大了眼。什麼樣的禮物可以扁扁平平的裝進這樣大小的信封?
她的疑問在接過羅象賢遞來的信封,取出裡頭的文件後得到解答。
「房地契?」她困惑的眨眼。
「妳是我老婆嘛,我要讓妳有家的歸屬感,所以把房子過繼到妳名下。現在人家是可憐的無殼蝸牛,妳可不要把我趕出去喔。」
沒有被他寶氣的撒嬌逗笑,宜萱眼中氾濫著熱騰騰的感動,「噢,像賢,你不用這麼做……」
「可是我想要呀。」他深情的道,「現在房子是妳的,我人也是妳的,存折也交給妳保管,應該很放心了吧?」
「誰……不放心了!」她嘟起櫻唇嬌嗔,說得好像她是個沒有安全感的悍婦似的。
羅象賢乘機吻上她適合親吻的唇瓣,良久,他放開她,溫柔的看進她眼中,「我們回來台灣後,妳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開心。」
「不是你的關係。」她向他保證,嬌眸裡閃過一抹憂愁,「是因為媽……」
「媽怎麼了?」羅象賢納悶岳母怎會影響到愛妻的心情。
「之前她老犯胃疼,催她去檢查,她總是說沒事。」宜萱憂心忡忡的說,「可我們回台灣前跟她吃飯時,阿姨悄悄跟我說,媽常常疼到必須吃止痛藥,勸她去看醫生,媽就敷衍她說是老毛病,吃顆胃藥就好。」
羅象賢之前也懷疑過劉清妘這麼急迫的安排他跟宜萱結婚是不是有什麼隱衷,直萱的疑慮坐實了這個可能。
他考慮了幾秒鐘,立刻有了決定。
「這樣好了,這個週末假期我們回新加坡,押也要押她去做個徹底檢查,好讓大家都放心。」
「噢,像賢……」
「我們是夫妻,可別說什麼感激不感激的喔!」老婆盈盈閃動著水光的眼眸,他一有心裡便有譜了。
「但人家還是想謝你呀。」
「一定要謝的話……」他邪邪的勾起嘴角,一抹混合著慾望的惡作劇神采點亮了他的眼眸,氣息灼熱的拂向她,「我們一起洗個鴛鴦浴吧,老婆?」
「啊?」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蓄勢待發的大野狼丈夫結結實實的吻住,在他彷彿帶著火焰的舌頭撩撥下,渾身著火似的發燙。
察覺到妻子的身體最真實的反應,羅象賢逸出男性的得意喘息,一把抱起嬌妻,走進設備齊全的浴室……
夜更深了。
體內的情慾漸漸平息了,宜萱聽見丈夫輕微的鼾聲,在他懷裡尋找一個更舒適的位置,那是他胸口最悸動、溫熱的地方,也是她想一輩子待下的天堂。
她偎在那裡睡著了,夢中的容顏有著滿足的笑容,以為自己可以永遠這樣幸福。
然而,幸福往往歷經千山萬水都不見得能追尋到,不幸卻在一個不留神便降臨。
凌晨,天色還未亮起的時候,一陣陣淒厲的電話鈴聲驚醒了這對鴛鴦,也撕碎了她幸福的美夢。
第七章
七年後
「什麼?你……你要來台灣?」脫口而出的驚呼令直萱反射性地摀住話筒,眼神警覺地左顧右盼。
幸好辦公室裡沒旁人在!
她鬆了口氣。
這是十二月中旬某一天的下午兩點鐘。
室內因空調的關係而溫度舒適,但宜萱知道屋外的氣溫約莫有三十度。
從窗口看出去,天空好藍,太陽好艷,一點都不像冬天,倒是跟多年前某個改變她一生的春天天氣相近……
呼吸一緊,她勒回差點就陷進回憶的流沙裡無法自拔的心緒,緊握住話筒。
晴朗的天氣適合戶外拍照,頂頭上司衛景桓開完十點半的會議,便請假陪伴未婚妻去拍攝戶外婚紗照了。
真是的!
以為他那樣的人,不作興這類繁文耨節,沒想到會順應俗世潮流,拍攝婚紗照片。
若僅是拍照,忙上個一、兩天便差不多了,可還有選婚紗、定喜宴、陪伴未婚妻做這做那……林林總總忙不完的瑣事,讓衛景桓分身乏術。
幸好衛老太爺出面,讓家族色彩濃郁的天業集團核心幹部們主動分擔景桓忙不完的公事。
宜萱身為衛景桓的秘書,自是承擔了比旁人還要沉重的責任,加上得打理上司的私務,近日來午飯都只能以三明治果腹。
這都不算什麼。
最教她難以應付的是,天業集團最重要的合作夥伴澳洲的華象集團總裁羅象賢這時候打電話來。
一聽到那獨特的迷人嗓音,她就腦袋發暈。
上司在時,還能公事公辦地勉強自己應付,再不濟事,丟給衛景桓即可;但他不在。
雖然不斷以意志力提醒自己絕不能忘了現在的身份,她還是興奮得手腳發顫,並在羅象賢突然宣佈他的台灣行時,吃驚地喊出聲。
宜萱懊惱極了,只能暗暗祈禱羅象賢沒察覺到她的失態。
「不歡迎嗎?」
可他鐵定是發現了,醇厚悅耳似低音提琴聲響的男性嗓音裡微微透著逗弄意味,聽得宜萱渾身酥麻。
這聲音……不管聽幾次,仍像第一次聽到時那樣撩動她心弦。
她緊握住差點又滑掉的話筒,悄俏深吸了口氣,靜定下心頭的慌亂否認道:「不……不是。」
「那就好。我以為妳反對我去呢!」
那蘊含笑意與淡淡嘲弄的語氣,聽得宜萱心生苦澀。
我有立場反對嗎?
她在心裡幽幽地問,雨簷般的長睫澀澀的掩住眸裡的情緒。
「怎麼會?歡迎都來不及呢!」她故作輕快的回答,接下來的語氣卻顯得謹慎並帶點詢問意味,「只是有點意外。」
「臨時決定的。」線路一端傳來他悅耳的嗓音,「家祖父母要回台灣參加景桓的婚禮,還打算留下來過年。家父家母走不開,支使我陪伴他們回台。反正我好久沒度假了,便乘機放自己大假。」
宜萱有些意外,沒想到羅象賢的祖父母會專程為景桓的婚禮回台,雖說羅、衛兩家的交情非比尋常。
「純度假?」
「怎麼可能?」羅象賢輕笑,那笑聲像羽毛一樣搔進宜萱心穴,引起一陣令她呼吸困難、渾身燥熱的搔癢。
她握緊拳頭,靜定下這來得不是時候的悸動。
「像我這種勞碌命,哪有可能純度假。」他自嘲地說,但聲音很快轉為酸澀,「好幾年都沒放長假,不知道自己還記不記得怎麼度假呢!不過忙碌是最好的,總比躺著什麼都不能做好……」
宜萱胸口發疼。
羅象賢七年前出了車禍,憑著驚人的毅力做了兩年的復健,才能走路。
前陣子出版的時代雜誌澳洲版以他為封面人物做的專訪稿裡,對這段經歷有鉅細靡遺的報導。文中提到他後來雖然可以走路了,有一年半的時間還是需要依靠枴杖的輔助。但不管是在病床上,還是拿枴杖,羅象賢都沒有頹神喪志,反而積極進出股市、匯市賺得巨大財富。
這段經歷,他回答得極簡要,但她不難想像以他好動的個性,困在病床上不能動彈,簡直就像活在煉獄裡。
他究竟是怎麼走過來的?
她的心好痛,更難受的是,她什麼忙都沒幫上,還……
「不提這些了。」不願回想悲慘的過去,羅象賢很快轉移話題,「談正經事。我想趁這次去台灣,到天業拜訪,請妳安排我跟景桓會面。
「好的。」她艱難地吞下喉頭的哽咽,聲音平靜地回答。「班機決定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安排人去接機?」
「不需要。小姑姑會來接我們。會面的事,妳跟Cindy敲定。」
「好。」
Cindy是羅象賢的秘書,敲定約會行程是該找她沒錯,宜萱以往回復消息,也是都跟Cindy聯絡,但聽羅象賢這麼說,仍令她感到受傷。
胸坎處陣陣疼痛,宜萱咬牙忍耐,以簡短卻不失禮的道別方式掛下電話,便再也壓抑下了滿腔的悲辛,飛奔進入洗手間,
獨處在隱密的空間裡,淚水無法禁制的滾滾落下,她按住嘴巴,無聲的悲泣在她喉嚨裡迴響,渾身無力地坐在馬桶上,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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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詮是那種可以坐著絕不會站著,可以躺著就不會坐著的人,要他自動自發做勞動服務,簡直是緣木求魚。
然而在母親冰錐般銳利的眼光瞪視下,他只好從表哥手裡接過那台載滿行李箱的推車,小媳婦般委屈地跟在眾長上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