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她現在的情形,易子差咬牙,更加鞭策著身下馬兒。
連夜趕路下,五日才會到的路程,易子差只花兩天便來到了長冶縣,循著地址,直接登門找人。
「我要見月靈。」
「對不起,二小姐現在不方便見客——」管事話未說完就被冷然打斷。
「我不是客,我是月靈的未婚夫。」
這話堵得管事無法響應,只得將人請到老爺面前。
「你說你是月靈的未婚夫?」傅冠亭看著眼前風采過人的男子,他與月靈的事,家人都知道了。
「在下易子差,為武功世家的少主,月靈已與我互許終身,是我的未婚妻,請傅老爺讓我見她。」易子差捺著性子回答。
「月靈哮喘發作,情況很不樂觀,既然你們只是私下的口頭之約,我能作主廢除,不讓月靈耽誤到公子的將來,如今她陷入昏迷,無法見客,公子請回吧。」傅冠亭哀傷的說。
易子差微一震,卻用更加堅定的聲音回道:「易子差一言九鼎,既許了承諾就絕不收回,月靈生是我的妻,死是我易家的鬼,不管生死,我都要見到她,還請傅老爺成全。」
博冠亭十分感動,月靈真找了個好男人,他歎息的點點頭,「好吧,我帶你去見吔。」
傅月靈隨著傅冠亭來到一座優美的花園,園裡矗立著棟雅致的閣樓,一入內,就能聽到哭聲和勸慰聲。
「大娘,妳別哭了,妳這樣會讓月靈更難受的。」
「她是我的兒啊,我、我怎捨得……嗚……」淒涼慟哭,令人不忍。
傅冠亭也隨之紅了眼,指指裡面,「月靈……就在床上。」
易子差一步步走近床,心也一寸寸的被凌遲,臉色越發的蒼白。那個躺在床上病入膏肓的人就是愛使嬌刁鑽的小東西嗎?那個讓人頭疼卻愛之入骨的寶兒嗎?怎會是如此虛弱的模樣?他不相信。
可是那張相貌,與記憶裡的容顏卻是完全一樣,逼得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寶貝病弱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易子差坐在床沿,大掌細撫著床上人兒慘白的臉頰,痛苦低喃,「寶兒,是我,快張開眼,我來看妳了,寶兒……」
「她剛才又昏過去了,沒那麼快醒的。」傅夫人泣聲道。
「她會醒來看我的。」易子差從懷裡拿出大還丹,放入嘴裡含化了,再以嘴對嘴哺給床上的人兒,親密的舉動做起來是那麼的自然習慣,表現出兩人間深厚的感情。
在大還丹強烈的藥性和愛人深情的呼喚裡,飄泊的靈魂在黑暗裡找到方向,不久,傅月靈緩緩的睜開眼睛。
「月靈醒了!」傅夫人高興叫道。
博月靈聽到母親的聲音,但映入眼裡的卻是她最想見到、卻又最怕見到的面孔,她虛喘地擠出聲,「你……怎、怎麼會……在此?」
「我來提親的,小東西,妳怎如此不會照顧自己呢?」易子差溫聲責備。
淚水湧上眼眶,傅月靈哽咽不成語,「對不起,我恐……恐怕不……」
「只大掌掩住她的小嘴,易子差正色的看著她,「我不接受拒絕,妳是我的新娘,絕不改變。」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她嗚咽地搖頭。
「沒有不可能的事,林大夫。」易子差喚來同行的林上堯,冷肅的神情讓他明白,如果救不活人,他也不必活了。
林上堯心驚膽戰上前為傅月靈把脈,但結果卻讓他臉色更加難看,詳細的診看再三後,他終是搖頭放棄,屈膝跪地,「屬下無能,請少主治罪。」
「你說什麼?」易子差咬牙冷道。
「傅小姐臟腑受損太嚴重,已是藥石罔效,就算要賠上屬下一條命,屬下仍是無能為力。」他傀然低聲以對。
「你——」
傅月靈打斷他的話,開口求情,「別為難……林大夫了……身為醫者不能治好病人,已是……他最大的遺憾,不要……再苛求他了。」
「一定還有別的方法,我會找出來的,我不准妳死,妳不準死。」易子差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霸氣地要求。
傅月靈含淚看著他,另一隻手撫上顯得憔悴疲累的俊容,「傻瓜,人力如何撼得動天意呢,能與你相知相愛一場,我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我很感謝上天的垂愛。」
「不行,我答應要教會妳騎馬,也說要一起去看看真的西湖,我還欠妳一件事,我們甚至有相守一生的諾言,在沒做到前,妳怎能輕易放棄,妳不能認命,妳更不可能真的滿足無憾的。」易子差無法承受這麼殘酷的結局,不!
她拉著他手放到心口上,「我是真的很滿足,如果我們還能心意相通,你便能感受到我的歡喜,或許有不捨,但是掩不住我的開心,你也該為我的想開而高興,要不無緣了卻還貪戀,只會讓我更加痛苦不堪的。」
「心意相通」這話讓易子差腦裡閃過一個想法,忙問道:「月靈,妳身體裡的蠱毒都去除了嗎?」
「她認為那是你們曾有過最珍貴的記憶,所以她不願服下解藥。」扶著傅夫人的傅風雅代替妹妹解釋。
易子差目光一亮,抓起還跪在地上的林上堯急急問:「中了情慾蠱除了兩心相通外,是不是也能生命互相支撐,以強援弱?」
林上堯想了下,「屬下也不清楚,但照理來說,應該是吧。」
「那我將自身內力轉一半給她,是不是對她的助益更大?至少她該會性命無虞吧。」
「但是傅小姐心脈脆弱,無法接受強灌入的內力。」
「我自有辦法不是經由心脈而入,你只要告訴我結果。」
林上堯馬上就懂了,「少主,你是要為傅小姐破純陽功體?」
「嗯,我們終會成為夫妻,這是必經之事,我要的是你的判斷。」
「純陽內力對臟腑有修護功能,應該是可行的。雖然這是很好的救人方法,可是也太冒險了,萬一結果不如想像,連少主也會有性命之危的。」
「只要能救人就好。」易子差不在意後果。
「少主,兩人同命,關係重大,尤其傅小姐又身帶痼疾,你要考慮清楚。」林上堯再次提醒。
「我決定了。」無論結果如何,易子差都不後悔。
他們的對話讓旁人聽得一頭霧水,傅月靈先是不明白,後來便懂了,易子差是想飲她的血,重回與她一起中蠱時兩人同心一體的情形,用他的命來支持她的命,還想為她打破純陽之身好救她,他的用情至深令她動容,但怎能讓他為她犧牲至此呢!
「不,我不答應……不行,我不能連累你,不可以……」她堅決反對。
「寶兒,這不是連累,是我不能失去妳,我要妳留在我身邊,不計任何代價。」易子差安撫著她。
博月靈還是不能同意,急向家人求援,「爹、娘,叫他走……我不要再見他……姊姊,快將他趕出去,趕他走……」
「小東西,我是要救妳,妳的親人只希望妳活下來,不會趕我走的。」易子差對她的舉動哭笑不得。
「不要,若弄得不好,你可能會賠上一命的……就算成功了,我也會成為你最大的弱點、包袱、負擔,你何苦為自己找個這麼大的麻煩……我不要當你的麻煩,我寧可死,也不想連累你一生,我不要、不要……」傅月靈抗拒不從,心疼又傷心。
「我不准妳將自己想得這麼不堪,妳不是什麼該死的包袱,妳是我的寶兒,妳不忍我受累,卻狠心看我為妳傷心悲慟嗎?我已作了決定,這輩子我們休戚與共、不離不棄、同生同死。」易子差如發誓般一字一句鏗然有力的說,然後轉身看著傅冠亭夫婦,「傅老爺,傅夫人,我在此請求你們將月靈交給我,我會珍視她一生一世的。」
他的至情至義感動了所有人,誰還會反對呢,全都點頭同意。
「爹、娘,你們不能答應,別聽他的話,不要同意……別走,爹、娘、姊姊,你們不要走……別走,別將我留下,不要啊……」傅月靈焦急哀求,但是家人卻在易子差的示意下離開,房間裡只剩下她和他。
然後就見易子差脫去外衣,接著上床,傅月靈拖著病弱的身子退到床角,落淚地懇求著。
「別這麼做,不要,我的心好疼……」
易子差擁她入懷,緊緊摟著,「看妳這樣,我就不心疼嗎?我愛妳啊。」
傅月靈看著他,無助的哭泣著,「你好傻,好傻……」
他揚起溫柔的笑,拉起她的小手放到唇邊吻著,將食指含入嘴裡輕啃,然後用力咬下,傅月靈蹙眉輕哼一聲,血從指尖流出,他一一飲下。
隨即兩人身心都起了變化,傅月靈感到身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轉移給他,全身一輕,心口也不再那麼窒悶,易子差則敏銳的發覺心跳變得沉重,體驗到她的虛弱病疼,而且慾望也在他體內甦醒。
放開她的手,他吻上她的唇,汲取她的甜美,然後不滿足的順移而下,吻過她小巧的下巴來到雪頸,大手更溜入寬鬆的衣服裡,撫觸滿手的滑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