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不是艾裴服飾負責人嗎?何家小開的女朋友嘛!哇!這不是成了三角習題?」
「錯了,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江偉侖大言不慚的說著。
「什麼都不是!」艾裴急於解釋。
「那江製作算是第三者了,是不是?」
「我像第三者嗎?」
「何小姐的說法呢?」這個記者太咄咄逼人了!
「我說什麼都不是,抱歉!我人不舒服,必須要離席。」艾裴丟下話,急急穿過人群,她真的是受夠了!
一路奔出宴會現場,才發現下大雨了!
雨林中,她全身濕透,偏偏高跟鞋跟她作對,她的鞋跟斷了!害得她一頭栽到水攤裡,此刻的她,真是狼狽不堪。
所有的委屈全湧上心頭,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滿頰,她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喂!上車!」
紀揚剛下了班就看到一頭栽進水攤的艾裴,原先他還以為自己錯覺,想穎青想瘋了!但車子一接近,他真是看呆了!
她可真像個落難天使,穿名牌禮服坐在地上哭,一身濕之外還披散著一頭亂髮,那淒楚的模樣讓他好生心疼。
「不上!」艾裴哭嚷著。
她以為是那個無聊男子江偉侖,而她恨死他了!所以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上車!再不上車你就要得肺炎了!」紀揚怒吼,他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知道自己把她當穎青了!穎育身體弱,不能淋雨,不能激動,但她不是穎青。
艾裴這才發現聲音不對!而且大大不對的是她把聲音的主人猜想成紀揚。
「紀揚——」她脫口大叫。
「是我。」紀揚的心被撼動了!
艾裴看著他,手摀住自己的唇,難以置信的,又傻楞楞的望著自己深愛的男人,淚水來得更急。
「快上車,有話待會兒說!」紀揚先回過神,扶起她坐進車子裡。
「怎麼是你?」艾裴喃雲。
「不該是我?那你希望是誰?」
「你跟蹤我?」
「我才沒那麼無聊!」紀揚咕噥一聲。真不知她把自己當成什麼了?色狼還是心理變態狂?跟蹤?哈!還真虧她想得出來,不過下回,他就不敢擔保自己是不是會出此下策了。
「我想也是。」
「你是不是被人欺侮了?要不然怎麼坐在地上哭,也不怕生病?」他又是關心又略責備的口吻,聽得艾裴心底一陣酸。
「我就那麼倒霉,又下大雨,又斷鞋跟,還跌得狼狽不堪,天呀!我自認我沒愧對於天地人……」
紀揚睨著她說:「沒有嗎?有些事你可能自以為是對的,也不傷害人,但仍有人因此而深受其害,那就能說完全不關你事?天真!」
「喂!你別指著和尚罵禿驢,別以為我聽不出你的弦外之音!可惜你再激我也沒用,事實就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的!」
「我送你回去,住哪?」
「我有車……車……天呀!我居然把車丟在酒會會場附近!」艾裴猛敲起愈來愈是沉重的額頭。
紀揚察覺到她的不對勤,忙問:「你怎麼了?沒事吧?怎麼一直發抖?很冷嗎?」他問得非常急。
「很冷。」
紀揚停下草後突然用額頭去探她的額頭,他的眉蹙了起來。
「幹嘛?我又不是小孩!」
「你的行為可像極了!你在發燒,你自已知道嗎?」
「死不了人的!」艾裴不在意的揮手。
「別這麼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他又啟動車子說:「我送你去看病。」
「拜託!又不是重病,才有點熱度而已也要掛急診不成?你這個醫生不會連這麼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吧?」艾裴嘲揄道。
「那就送你回家休息。住哪?何宅?」
「開玩笑,我自己有家幹嘛住何宅?到新生南路。」
「整條街都是你的家?」紀揚打趣道。
艾裴一楞,笑了起來。「你還真幽默!哪!住址。」她塞張紙給他,倒頭居然就睡了!
她不知自己怎麼回到家的,反正她是睡得不知天南地北,只知一整夜,她全身發燙,揮汗如雨,而有雙溫柔的手不停的為她拭汗探溫,直至她再度安然入睡。
清新的晨曦,空氣中拂來一陣微風以及一陣陣烤麵包的乳香味。
艾裴撐開睡眼,就被自己的赤身裸體嚇得張大了嘴,久久合不上。閃過她腦際的第一個念頭是——完了!完全洩密了,紙還是包不住火的!
「早。」紀揚推開房門。
他的眼中淨是濃情,深得叫她招架不了!
「頭還痛嗎?」他坐到床畔探她額頭後說:「燒退了!」
他為何絕口不提她詐死之事?艾裴心中堆滿疑點。
「你為何不問我?為何不恨我?別對我那麼好,求求你,我不值得的。」淚沿著眼角滑落,她無法控制的低嚷。
紀揚捧起她的臉龐,以唇吻拭去她的淚,聲柔如和風,拂過她的心。
「能知道你活著就夠了!」他笑說。
這真的是他的肺腑之言,猜忌之前的憤怒早已不見,當他昨夜看到那道細長的手術痕跡,他的心竟只想到感謝上天,那樣的心情是不可能有恨的。
「但……我畢竟欺騙了你!」
她仍想激起他一絲恨意,至少讓他少愛自己一些,那這個傷痕就會忘記得快一點。
「確實很可惡,還有呢?」紀揚笑問。
「騙你、傷你的心還不夠嗎?」她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你是很殘忍!」紀揚故意板起臉說。
「是啊!」看他生氣,她反倒覺得安心了一些。
他又笑了起來說:「可是我還是無法恨你,因為我愛你,從沒有片刻改變過心意。」他說的話句句撼動人心。
艾裴揪著心嚷:「你這傻瓜,我可是一個欺騙你感情的大騙子呢!」
為何他不能少愛自己一點,那她的痛或許可以不至於如此深刻,但反問之,自己又何嘗能少愛他一些?亦是不能呢!
「你不用一直強調這些,我都知道!」紀揚好笑的答。
「別笑得像個呆子!我的衣服呢?誰叫你自作主張脫了的?孤男寡女的,不知道人言可畏嗎?」
紀揚笑答:「我是外科大夫,看多了男男女女的身體,不足為奇了!」他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但,事實是,他一整夜都在擔心她的病況,無其他心神可胡思亂想,但這一刻,他的身體起了騷動,畢竟,他是正常男人嘛!要坐懷不亂可大難了!
「那你自己呢?」穎青指著他問。
他居然只裡著大浴巾?
「我沒衣服可換,沒辦法。」他雙手一攤,似乎在說罪不在他。
「你沒做什麼吧?」
「有啊!」紀揚逗著她玩的答。
穎青急得漲紅了臉。「拜託!別開玩笑!」她白了他一眼。「你別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了!」
她的一句話潑得他全身冰冷,臉上的血色頓時全失。
「就非得潑我冷水不可?」他說得無奈。
「紀揚,你就當我早死了!」
「不許你咒自己!」紀揚扭曲的臉痛苦萬分。
「但,至少你會覺得好過些。」她真的捨不得看他難過。
紀揚用手指搗住她的唇,他無法欺騙自己,他倆不能廝守在一起的事實確實是令他痛苦難過,但比起她能好好的活著,他寧願自己承受那份痛。
「還是活著好!」他笑著安慰她的心。
她卻無法不落淚,今生有人愛她如此,已不枉此生了。
生命中的情事通常是反反覆覆,生活中的事亦然,如不能不吃喝拉撒、不能不睡、不能不醒。工作中,上班、下班,還是上班、下班,嫌煩還是得走!嫌累還是得做,所以,有些人珍惜每一分秒,卻也有人視生命如草芥。
穎青只在每天早晨告訴自己一句話——「笑是一天,而哭也是一天」,她要自己生活充實而非頹喪,紀揚的話始終是她最佳的強心劑——「活著好」。
走進辦公室之前她神采奕奕,走出辦公室她依然精神抖擻。
今日亦然。
「何總,您的花。」她的助理捧著一束紅玫瑰遞上。
「誰這麼好興致,一早送花?」她看一下時間,才九默半,花店恐怕才剛開門呢!
「是冠威江製作送來的。」
「扔了它!或者你想要就留下,只要別放我眼前就行了!亂刺眼的。」穎青嘀滴咕咕的說著:「叫業務部門取消冠威Case的公文你打好了沒?」
「打好了!」
「送進來讓我看一下。」穎青交代著。
見她助理沒離去的念頭,她又問:「有事?」
「江製作人在外頭……」她的助理低垂著頭答。
「我不見客,你請他回去,冠威的Case不接,沒必要再與那種談事情沒誠心的人打交道!」她討厭江偉侖的公私不分。
「可是江先生說他是來道歉和簽約的。」
穎青沉思了片刻才抬眼說:「請他進來。」
就給他個機會看他誠意如何,畢竟沒有人會把一大筆生意往外推的,她個人成見倒可先置於一旁,以公司利益為優先考慮。
她的助理退出去後,江偉侖就緊接著走進她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