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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唐紫

  她在獵取過路人的心時,不小心也將自己的芳心賠了進去。

  她也深陷在柔情網中而無法自拔,過路人不可一世的狂傲,頂天立地的氣概,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傾心。

  明知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義父是扶養她長大的人,過路人的性命卻是義父誓在必得,她不忍心看著過路人一步步走向死亡,卻也不能忤逆義父的命令。

  風入畫直感痛苦及矛盾。她只能盡可能的暗示過路人,只要他離開了她的身邊,義父要取他的性命,便不容易了。

  只是分離未免痛苦,但生離總強過死別,她可以承受他離去的苦,卻無力承擔死別的痛。

  「任是前路千劫百難,我也不會放開你。」過路人毫無頂警的執起風入畫纖白的柔荑。「入畫,你可知我們——」

  「我答應你的事做完了,你是否該履行你的承諾?」風入畫不讓他把話說完,她害怕他的肺腑之言。「我等著大開眼界呢。」

  過路人深歎了口氣,默默放開了伊人的手。

  「請。」

  風入畫微笑著,和過路人離開了寶橋。

  第五章

  「哥哥!」重獲自由的解鈴回到風鈴客棧,看見半個月不見的孿生哥哥,興奮的撲進他懷裡。

  「鈴鈴!」解風張開雙臂、疼愛的摟住她。雖說這妹妹平時十分凶蠻,但必竟是心靈相通的雙生子,世上唯—的親人,他解風可將她當成無上至寶呢。「妹妹,這些日子,有沒有誰欺負你啊?」

  「有啊!」解鈴嘟著小嘴說。

  在一旁的過路人以為這小丫頭定是要強賴自己欺負她,正準備要一笑置之,不料解鈴接下來的話讓他當場傻了眼。

  「還不是那個風入畫!哼!」

  「風入畫?」解風驚喜道:「她不是名噪江南的第一才女、第一美人,你見著她了?真好……」

  「好什麼好?!」解鈴不客氣的吼道:「不要臉,好色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解風嘻皮笑臉的說,順便用手肘推了推在一旁瀟灑搖著白玉骨扇的過路人,尋求支援,「是吧?師父。」

  「嗯?」過路人聽見解風喊他一聲師父,輕皺眉頭,「誰是你師父?」

  「不就是你嘛!」解風賴皮的笑容全上了臉。

  「我不記得曾幾何時答應收你為徒了。」

  「唷,那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了。」解風決定賴定你了,嘿嘿!

  過路人搖頭笑瞪了他一眼,「隨便你,我現在有要事在身,必須離開幾天,這段日子,你們就先到『隱香籬』去居住,這是路線圖。」過路人將一張繪製的地圖交給解風。

  「隱香籬是什麼地方啊?」解鈴問道。

  「我的住所,相當隱密。」

  「哼!原來是要我們替你看家啊!」解鈴不以為然的噘嘴道。

  「妹妹,不可以對師父無禮!」解風如今心中可只有過路人這個師父了。「師父,你就安心的辦事去吧!徒兒一定會好好看顧你聖潔的屋舍,這可是徒兒至高的榮幸呢。」

  「說看家也未嘗不可。」過路人笑道,「不過,最主要的目的,是考量你們的安全。」

  「啊哈!」解風狂傲的笑了一聲,「師父未免太小看徒兒了!且看徒兒手中的追月劍,雖然最終仍然敗在師父的神功之下,但畢竟已可和師父過手百招,雖敗猶榮啊!」解風的口吻,完全是模仿街坊中唱戲的伶人,十分滑稽。一旁的解鈴忍不住笑彎了腰。

  「話是沒錯。以你現在的能力,對付武林中中上角色想必沒有問題。」過路人微笑道,「但追月劍是稀世名劍,慕名而至的不乏道上一流人士,那就未必是你能對付的了。況且,若他們以多擊少,又或許他們和我一樣,以解鈴相要挾,那不僅追月劍不保,依你解風的個性,為不愧對於我,想必豁出生命,枉自斷魂。」

  解風和解鈴沉吟了半晌,不得不承認過路人的話確實有理。

  「還是師父設想周到,我們便先到隱香籬吧。」

  過路人解下了背上的御日劍,「這把御日劍,你們帶回隱香籬。」

  「師父不是一向將它帶在身上嗎?」解風接過寶劍,不解的問。

  「情況不同。我如今是去登門求物,為免對方見寶劍而慕名興起,提出以物易物的條件,就還是別帶去,省得多生事。」過路人早已將種種細節考慮到了。

  「師父是要去求什麼?」

  「心譜。有了心譜,追月劍和御日劍才可發揮到十成的威力。」過路人正色交代,「解風,解鈴,御日劍和追月劍非同小可,未來武林或許需要它們來攔阻浩劫,你們千萬要小心,不可出差錯。」

  「我們知道。」

  「去隱香籬的途中不可有所逗留,要施展你解家家傳輕功,迅速到達目的地,萬一不幸半途被人跟蹤,一定要想辦法甩掉他們,切不可讓他人知道隱香籬的所在。」

  「知道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過路人說道,「星夜起程,切莫延誤。」語畢,以手輕搖著白玉骨扇,大踏步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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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樟林,林中煙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更兼四布瘴氣,沒有些功夫根基的人,是決計不能進入的。

  林內布有五行八卦之陣,但風入畫說得沒錯,這小小的陣法,教他一眼便瞧出了陣眼所在,難不了他的。

  他一派從容的啟開了面具神宮的宮門,如今便站在一處十分氣派的宮殿,高高在上的金龍椅處,威武的坐著一名戴著金色面具的人,此人便是面具神宮的宮主——南宮傲。

  「你便是過路人,武林中新起的風雲人物?」南宮傲的語氣裡有種讓人不敢忽視的霸道。

  「不敢當,小小劣跡,難登大雅之堂。」過路人一貫瀟灑中帶著自傲的笑容。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出你的來意。」

  「爽快。」過路人笑道:「想向宮主請求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心譜。」

  「心譜?」南宮傲的語氣顯然有些吃驚。「心譜在神宮已傳百年,從未入江湖,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面具神宮中有這麼一本心譜?」

  「消息的來源,在下不便透露,不過,天下終究沒有永久的秘密,想必知道心譜在面具神宮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決計不會沒有。」

  「你想要心譜,可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過路人聞言,拱手一揖,笑道:「這個自然。請開出條件。」

  「我要你找一張羊皮。」

  「什麼樣的羊皮?」

  「空白的羊皮。」

  「什麼?」空白的羊皮?天下空白的羊皮那麼多,他如何能斷定哪一張才是他要的?

  「羊皮遺失的地點,在鎮江通往金陵的一處偏僻小徑之上。」

  「我如何斷定找到的羊皮便是你要的那一張?畢竟羊皮是空白的。」

  「你只要將任何可能的空白羊皮送來面具神宮,老夫自能監定。」

  過路人歎了一口氣,「這可要費去不少時間。」

  「無妨,願不願意在你。」

  「我別無選擇,只有答應。」

  「很好。此外尚有一事。」南宮傲又說:「身懷羊皮之人不能留。」

  「為何呢?」

  「神宮的叛徒,只有死路一條。」南宮傲冷冷的道。

  過路人聽他的口氣,對此事便有了點大概輪廓了。

  那身懷羊皮之人肯定是為了某種原因,才將羊皮由神宮內偷去;而羊皮內的記載,想必是和面具神宮極度攸關,內有極度機密之事。

  面具神宮在江湖上的風評雖不是很正派,但叛徒就是叛徒,過路人以為,叛徒是該殺。

  「我答應你。」

  「很好。你幾時找到羊皮,面具神宮便幾時奉上心譜。請。」

  「請。」

  過路人離開了碧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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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未央

  節氣行至霜降,白日下的月塘,也泛起了薄薄的煙嵐。

  織星亭內,琴音悠揚。

  撫琴的美麗女子,正是夜未央的主人——風入畫。

  一道身影,忽然凌空落在寶橋之上。

  紫色的身影!

  琴聲嘎然而止。風入畫緩緩由琴座站起身子,冷靜的望向來人,「你是何人?」她打量著這名身穿紫衣、頭戴笠帽的俊挺身影,卻教他冷酷的表情懾住了。

  那表情,寒似臘月飛霜,沒有一絲溫暖及友善。

  「紫雲煙。」紫雲煙可能是第一個對風入畫的傾國之貌無動於衷的人,他的語氣維持一貫不帶喜怒的冷漠。

  「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傳聞夜未央的風入畫無所不知,特來請教。」

  「想釋疑便須依照規矩。」

  「紫雲煙行事規矩便是以心為主,心到腳到,其餘不論。」

  「好蠻橫的人。」風入畫冷笑一聲,這男子從頭至尾,由內而外,全是冷傲,直讓人感到有些壓迫。「你不將夜未央放在眼裡,可知道風入畫也能不回答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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