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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花顏

  "你常來這裡?"映月好奇的問,他的態度非常閒適,小二對他也非常熟絡,彷彿他常約陌生人上茶館喝茶。

  "我是第二次來。"嚴聖御動手烹茗。

  "可是店小二好像認識你的樣子。"

  "他認識很多人,而且我也喜歡跟人交朋友。"

  做生意的哪個不是交友廣闊,連不認識的也要當作是至親好友來招待,這才是做生意之道。

  "我倒是不習慣跟個人大眼對小眼。"映月輕聲的開口,淡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其中夾雜的情緒,只有她知道,她難得跟人說出自己的感受。

  為什麼跟他說這些?她只是與他萍水相逢。

  也許就因為他是個陌生人,有些話才比較好說出口,不用在乎這些話又會被誰渲染成漫天謠言。

  也許是因為她沒有好朋友,親人間也不說貼己之語,才會讓她淪落到跟一個奇怪的男人傾訴自己的生平。

  這似乎太可悲了。

  "久了就習慣了。像我以前也不習慣喝茶啊,可是自從酒精中毒後,我都改喝茶了。"嚴聖御說得無奈。

  "你這是不得已。"映月呷了口茶,那股清香在她口中化開,整個人平和下來。

  "還是習慣了啊,以後就非上好的茶不喝了。"

  "挑剔的人。"映月滿足的閉上眼,仔細的品嚐口中茶水美妙的滋味,淡而不絕,又沒有強烈的口感抹殺甘醇。

  嚴聖御對她平靜的表情感到非常有成就感,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打聽到她最喜愛的事,要靠近她已屬不容易,想要她愛上他就更難如登天,但他卻是非做不可。

  祁空陽給他的任務是一筆爛帳,哥哥請人來騙自己妹妹的感情,她那個娘還想謀奪家產,幸好他已經派了他弟弟去當間諜,希望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映月不知他所思,她放下茶杯,原本溫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銳利,"你是誰?"他接近她有何目的?

  嚴聖御笑開懷,"我是一個仰慕你的男人,在街上看到你後,就想認識你,所以才鼓起勇氣約你喝茶。"

  映月不解,他的說法宛如這世界在她眼前塌了,"仰慕我?為什麼?"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會仰慕另一個人,她不懂人為什麼會有這種感情存在。

  "因為你長得漂亮又美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最愛可愛又溫柔的女人了。"嚴聖御不正經地說。

  映月不討厭他表現出來的流氣,她反倒像是見到奇怪的事物,仔細的研究起他。

  "有什麼不對?"嚴聖御輕鬆面對她的審視。

  "我漂亮又美麗?"映月臉上有了奇特的表情,像迷惑又像被他說的話吸引,她倒是難得見到當著她的面稱讚她的人。

  "你不會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吧?"嚴聖御好笑的問,他倒是難得見到不懂利用自身美貌的女人。

  "你是第二個說我漂亮的男人。"映月喃喃自語,想起祁空陽曾在她十八歲生日穿了一件粉紅色的裙裝時說過她漂亮。

  嚴聖御聽見了,"第一個是誰?"

  "……主子。"映月回答他。

  "有眼光的男人。你有沒有愛上他?"嚴聖御當然知道她主子是誰,他總不能洩了自己的底。

  "他是主子。"映月不懂他的話意。

  "那不表示你不能愛他啊。"嚴聖御笑嘻嘻,她的反應總是慢一拍,是因為他的問題都太嚇人了?

  "我很尊敬他。"映月呆呆的想著祁空陽,他算是好人吧,對她還不錯,而她對他也算尊敬,再多就沒有了。

  "那不是愛嗎?"嚴聖御再問。

  "你追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追你啊,怕你心中有了意中人,我的心會碎成一地,再也不能完好無缺。"嚴聖御理所當然的說。

  "追我?"

  "這有那麼奇怪嗎?我喜歡你,所以想認識你,如果可以,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再來看要怎麼做都行。"

  嚴聖御大方的說明,他不在意她知道他的企圖,雖然他答應祁空陽的請求,但在盡可能的範圍內,他會對她誠實。

  "第一次見面就喜歡我?"那也太快了吧。

  "時間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心。"嚴聖御拍拍自己的胸口。

  "心?"映月還是無法理解他行動背後的動機,她在男女方面的經歷少得像張白紙,分辨不出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你不喜歡我追你嗎?"

  "追了我之後做什麼呢?"

  "那要看你喜不喜歡我了,要是喜歡,可做的事就多了。"嚴聖御笑得曖昧極了。

  映月渾身起雞皮疙瘩,可是她還是想知道接下來可以做什麼,所以繼續問下去。

  "什麼事?"

  "啊?你真要問?"

  "不能說嗎?"

  "也不是不能說,只是你真的要我說嗎?我怕嚇跑你啊。"

  "我問了,就是想知道。"她沒那麼簡單被他嚇跑。

  "我們可以牽牽小手啊,抱抱對方,再激情一點就可以親吻了,吻還可以分成淺啄,輕嘗,揉搓,深入,當然還可以來個最熱情的三貼式,等時機成熟就可以上床做想做的事了。"

  "做這些事都不用成親嗎?"她聽過的都是男女雙方要先有媒妁之言,拜堂過後再做那麼些事吧,可是在他口中好像不需要經過那幾個步驟。

  "成親那多麻煩。"

  "會很麻煩嗎?大家不都在做。"

  "嘖,一輩子跟一個女人在床上耳鬢斯磨未免太恐怖了。"他一點都不怕映月會討厭他,他就是這樣想,如果她能接受最好,不能他就慢慢進行洗腦吧,不信改不了她。

  "……也許你的想法才是對的。"

  "你也認同我的觀點?!太好了,你知道為了這件事我差點跟我爹鬧到斷絕親子關係,聽到有人同意,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事情有那麼嚴重嗎?"

  "他要我成親羅。"

  "你不想?"

  "對,我嫌太早了,至少還要等個十年再說。"

  "可以不用成親就跟人做那些有的沒有的?"聽到他這樣說,她的思緒脫了軌,再也收不回來。

  "當然羅,要是成了親,那些事就都不能做了。"

  "是嗎?應該是成了親才能做,沒成親不能做吧,尤其這種事又關係到女人的貞節問題。"

  她怎麼覺得聽了他的理論,她的腦袋再差一點就變成一團漿糊,想做一些她平常不敢想的事情,可是……

  也許她也可以學他這樣做,那樣子她可以不用落到得嫁給她母親幫她找的丈夫人選。

  想想,也許真的行得通呢,可是要找誰呢?

  "你在想什麼?"

  "這茶真好喝。"她答非所問。

  "這跟你想的事有關嗎?"

  "沒有。"

  嚴聖御再幫她倒茶,追根究柢的問:"你想的事不方便跟我說?"

  "交淺言深不適合我。"

  "我們關係不錯啊,還能一起喝茶、說心事。"他對自己的交友手段感到驕傲,在短短時間內跟誰都能稱兄道弟,連她都不例外。

  "我們有什麼關係?"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朋友關係。"嚴聖御得寸進尺,他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他的時間不多了,再拖下去,下一次不知她身上又會發生什麼事。

  "我們只喝茶一個時辰就是朋友了?"可以這樣交朋友嗎?她怎麼都沒聽說過有這種作法?

  "你覺得我們不是朋友嗎?"嚴聖御反問,她對他的感覺是什麼?趁這個機會,他當然得評估他還得做什麼,才能讓她接受他。

  "朋友?"映月愣愣的想了想,"我跟你這樣算朋友?可是我們知道對方什麼?甚至連對方是不是好人都還不確定,就可以說是朋友了?"她還是覺得太快了啊,要是他以後發生什麼事,她要不要負責啊?!

  "你沒有一種想跟我聊天的衝動?"嚴聖御循序漸進的導引她的思緒,她似乎不懂得如何與人交際,連自己的感情也不明白。

  映月想了又想,她有嗎?

  "我們一塊喝茶不是都在說話嗎?那就是聊天啊。"

  "喔。那除了你,我好像沒跟別人好好聊過天。"在祁莊,她不是被人命令,就是在命令人,或單方面的聽她的手下抱怨,從來都沒天南地北的跟人聊過天,難怪她不懂那種事情,要不是他說,她可能永遠都不明白。

  "對嘛,那你就是對我有那種街動啊。"嚴聖御得意洋洋。

  "那我們就是朋友了。"映月點點頭,贊同他的說法,殊不知她已經漸漸步入嚴聖御設下的圈套裡。

  "你沒有朋友嗎?"

  映月搖頭,在當上祁莊的內務總管之前娘都不准她出莊,她也從沒想過要偷偷溜出去,她沒什麼機會可以與其他人結交。

  嚴聖御一愣,他沒想到她的情況有那麼慘,難怪祁空陽病急亂投醫,不管想到的方法是能解決問題,還是會製造問題。

  "你是我第一位朋友。"映月高興的宣告。

  "這真是我的榮幸。"嚴聖御突然覺得肩膀很重,他伸手捶捶肩,這下子他真的要照之前的想法執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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