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立刻抽出一把被藏在床邊的手槍,這是她一進房時就瞄到的,怕死的耿老在房間裡藏了不少武器。
「媽的!不是你?不是你還有誰?你竟敢耍老子,我就先收拾你這禍害!」惱羞成怒的耿老迅速掏出兩把手槍,眼看就要對著雪蝶瘋狂射擊。
雪蝶冷冷瞥他一眼,毫不客氣地開了一槍,她的槍法可是比耿老好上一千倍!他還沒動手,她就輕易地射中了他的兩條腿。
「啊啊——」耿老發出殺豬般的哀嚎,「夜蝶,你住手!你別忘了是我救了你們姐弟倆,沒有我你們早在十幾年前就餓死了,你不能殺我,快把我救出去啊!好痛,好痛啊……」
雪蝶沒有閒工夫理他,爆炸的威力讓耿老整個基地全被炸毀了,破碎的石塊不斷掉落,她可不想陪這人渣一起死,必須盡快地逃離這裡。
但,眼前滿是大火與落石,她該如何逃出去?而且迷香開始發揮作用了,她連站都站不穩……
就在她差點被一落石擊中之際,背後有一個黑影倏地撲上來將她壓在地上,也逃過落石的攻擊。
「蝶兒!」她聽到了最熟悉的聲音,「你還好吧?你沒事吧?快回答我!」
鞏遴風!雪蝶驚愕地回頭,幾乎以為眼前出現的不過是幻覺。
「你……你為何會在這裡?」
耿老的手下行動相當小心,他不可能是跟蹤他們過來的。
「說來話長。」鞏遴風莫測高深地微笑著,「不過這裡實在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走吧,我們先出去。」
她從不知道鞏遴風的身手竟如此利落,槍法甚至在她之上!耿老的手下不斷地開槍想攔住他們,但都被鞏遴風一一還擊,沒有浪費半顆子彈地便解決所有的敵人。
石塊不斷地落下,大火熊熊燃燒著,雪蝶緊緊攀附在鞏遴風懷裡,很快地,因為迷香的關係,她終於失去了意識……
第九章
昏迷的雪蝶又陷人噩夢中……
她看到滿身是傷的勇志站在她左邊,而鞏遴風站在她右邊,耿老如鬼魅般出現在她面前
交給她一把手槍,要她當場開槍射殺鞏遴風,否則他便殺了勇志!
不要、不要逼我……她淚流滿面地搖頭,她做不到啊!她無法殺死最心愛的男人!絕望之中,她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扳機……
但,她卻沒死,反而看到勇志和遴風哥像泡沫般地在她面前消失了……
不!不!怎麼會這樣呢?她驚惶地尖叫尋找他們,卻只聽到耿老得意的獰笑聲。
不要!她不能失去最心愛的男人,還有她惟一的親弟弟。不要!該死的是她啊!
「遴風哥!勇志!你們在哪裡?在哪裡……」床上的她臉色慘白如紙,拚命地搖頭,冷汗不斷地冒出。
「蝶兒!」一雙溫暖的大手緊抓住她,溫柔地安慰著,「你在做噩夢,快醒來!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這股聲音像是光芒般,將她由地獄裡拯救出來。
她睜開眼,看到的是最想見的一張容顏。「遴風哥……」她雙手顫抖地撫摸他的臉,「我……」
「沒事了。」鞏遴風將她整個人擁入懷裡,一遍又一遍地輕撫她的背部,「別怕,都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倚偎在他懷裡,雪蝶忍不住痛哭失聲,像是要把長久以來的痛苦和無奈,統統宣洩出一般,哭得聲嘶力竭。
沒事了嗎?她終於可以由長達十幾年的噩夢中,完全清醒過來了嗎?真的可以嗎?
剎那間,她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人——勇志!
「勇志!」她驚惶失措地推開鞏遴風,急切
地問著,「我弟他人呢?他有沒有平安地回到這裡?他還好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別急。」鞏遴風溫柔地為她擦去滿臉的淚。
他柔聲道:「勇志很好,他現在在另一個房間接受醫生的治療,他身上的確有些外傷也發著燒,但絕無性命危險。你放心,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因為你們是親姐弟,他身上流的是跟你一樣堅強的血液。」
雪蝶聞言又是一陣鼻酸。感謝天!感謝上蒼!勇志終於平安脫困了,可憐的他不知吃了多少苦?
「你先躺著。」鞏遴風將她輕按回床上,「爆炸時你身上無法避免地受了點輕傷,我現在去叫醫生進來幫你看看。」
「不用了。」雪蝶緊抓住他,力道之大像是怕他消失一般,「我沒事的,那些傷口都沒大礙,你還好嗎?」她著急地審視他全身上下,「你一直以身體保護著我,你的傷一定比我還嚴重,讓我看看你傷到哪裡了?」
「放心!」他給了她一個爽朗的笑容,「小蝶兒,你很看不起你未來的老公喔!那些陣仗對我而言只是件小case罷了,不過我可要好好懲罰你,你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不說,甚至還隻身一人跑去冒險!你究竟把我放在什麼地方?」
雪蝶這時才能仔細地回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遴風哥,我不明白……你是如何找到耿老巢穴的?你跟蹤我嗎?那些爆炸又是怎麼回事?」
「我沒跟蹤你。」鞏遴風淡笑地擰著她的小鼻頭,「小東西,從你失魂落魄地由古城區回來後,我就知道一定有事情發生了,否則這幾天你不會一直躲我,老是躲在房間歎氣。」
他雙眼發出精悍的光芒,繼續道:「我被人追殺過那麼多次,你以為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反
擊嗎?我的手下早就在密切注意耿老的一舉一動,也查出了他在摩納哥的落腳處。所以,你今天下午神色恍惚地離開家後,我便知道一定有事要發生了!於是安排我的手下直奔耿老老巢,打算展開行動。」
雪蝶聽得都呆了:「那……那些爆炸是警方做的嗎?你報警了?」她心下一揪……
「我沒報警。」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如果他報警了,就算逮到耿老,但她的殺手身份仍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
「那些人是我所聘用的傭兵集團,只要給錢,他們就會替你擺平很多事。他們直接炸了耿老的巢穴後,最後才會通知警方前來處理那批人渣。」
「耿老死了嗎?」她問。
鞏遴風回答:「他沒死,那個老傢伙身受重傷,不過還是保住了一條命。我把他的手下全交給警方了,但單獨留下了耿老和他的兒子耿舜凱。蝶兒,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兩個人?我全依你的意思。」
雪蝶沉默不語,她的確幻想過千次、萬次,要親手殺了作惡多端的耿老!但——
「算了。」她搖搖頭,「我不殺他,你還是把他交給警方,讓法律來制裁他吧,畢竟……」她臉上掠過一抹苦澀。「雖然是他把我推向殺手生涯,讓我過得生不如死,但無可否認地,當年若不是他,我跟勇志也許早就餓死在路邊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些年來的恩恩怨怨,我已經不想再計較了,就讓一切由上蒼來決定吧!」
「好,我答應。」鞏遴風握緊她的手,他只希望他的小女人盡早脫離那些噩夢,她的任何決定他都會全力支持。
「還有,遴風哥,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關於耿舜凱……請你放他走好嗎?坦白說,他
並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參與殺手組織的任何決定。所以他是無辜的,我希望能還他一個正常的人生,讓他重新開始。」
她痛恨的人是耿老,與耿舜凱無關。更何況,她很感謝耿舜凱真的信守諾言,將勇志親自送到鞏家來。
「我明白。」鞏遴風微笑地點頭,「小蝶兒,談完了別人的事,現在可以談談我們之間的事了吧?」
我們之間的事?這一句話卻令雪蝶臉色驟變,她慌亂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敢再正視他:「遴風哥,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事可談了……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也救了我弟,等勇志傷勢稍愈後,我會帶他離開這裡。」
鞏遴風皺起濃眉:「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提議,我的未婚妻急著想離開我,要上哪兒去?」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我的記憶力已經全部恢復了。我是初雪蝶,不是黎蝶兒!」
她面白如紙,哀傷地說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我是個殺手啊!我滿身的罪孽,跟耿老是沒有兩樣的。如果不是你的庇護,今天我也必須被交給國際警察!你怎麼能要一個曾經追殺過你的女人呢?不!我不配!遴風哥,請你讓我走吧!」
「我不管!」他扣緊她的肩頭,語氣堅定如山,「不管你是初雪蝶還是黎蝶兒,對我而言都沒有分別,我只清清楚楚地知道一件事——這一生,你是我最想要、也是惟一想要的女人!蝶兒,忘了過去吧!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那個純淨如天使的蝶兒。嫁給我,讓我永遠當你的齊哥哥,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