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玉寒瞭解自己,他不是個浪漫的人,而且在他的身上有太多的重擔,這些重擔是自己必須去扛的,就像是……花韻欣。以前他從沒有意識到這個擔子是多麼的沉重,他只是直覺的告訴自己,就這樣了,可是,雲小光來了之後,他心中有部分似乎甦醒了,但這個瞭解,卻只讓他更加感受到痛苦及矛盾。
吻了她,的確是著了魔,著了她在他身上所下的魔法,而無可自拔,但回到家深思之後,他卻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做、不能想,否則,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自己及雲小光。
她是個好女孩,他知道,他曾陪闕玉珞到過雲小光教舞的地方,在那裡的她,神采飛揚、青春四溢,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光芒,完全屬於她自己的。
她是個天生的舞者,他知道!而一個天生的舞者需要的是一份自由、包容而無負擔的感情,但是,他卻給不起……
今天見了她,知道她很好,闕玉寒心裡感覺到一種幸福的感覺,也有一點淡淡的失落,就這樣了吧!他告訴自己。
「怎麼了,兩個人都在發呆?」從洗手間回來後的闕玉珞莫名其妙的看著兩個各自沉思著的人,一頭霧水。
「沒事,想點事情。」闕玉寒淡淡的笑了笑,然後看了雲小光一眼。
而現在的雲小光也是滿臉的茫然,因為她也在突然間發現,她與闕玉寒之間,似乎有些不同了,「嗯,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好吧!」闕玉珞歎歎氣,一手拉起雲小光,一把拉起闕玉寒,靜靜的走了出去,還是不行嗎?她這麼努力的讓出時間由他們說去,卻還是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嗎?難道這兩人之間,真的如此毫無緣分?
就在出口處,一個讓他們意外的人出現了,那就是花韻欣。
花韻欣親暱的依偎在闕玉寒的身邊,對雲小光的存在視而不見,不知是故意在示威還是根本不將她放眼裡。
而雲小光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牽著母親的手,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心中卻早已翻騰不已。
為什麼這種感覺會這麼強烈?望著闕玉寒與花韻欣談著話,就讓她的心有如針刺似的,既痛又澀,但她又能如何呢?她只不過是一個突然闖入大家生活圈子裡的人,就算她已經發現自己的心早已沉淪在一片無垠的溫柔之中,可是,對於一個對她只會不以為然的男人,她能、她敢讓他知道或發現嗎?
發現自己與母親相連著的手傳來一陣緊握,雲小光低頭去看著母親眼中的撫慰及瞭解,她輕輕的笑了,縱使她遺失了什麼,至少,她還有母親啊!這已經是上天賜給她的最大禮物了,她,還能奢求什麼呢?
然而就在遠處,卻有三個人悄悄的打量著雲小光幾人的站立之處,遠遠望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看到了嗎?就是那個女人。」
「看到了,沒有問題,這點小事我們還做得到,你就放心的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一個臉上閃著陰邪光芒的男人,冷笑的看著遠處的人,他的心裡突然有了想狂笑的感覺,因為他知道自己可不會讓到手的肥羊就這樣離去,而闕玉寒,他相信他也不會得意太久了!
「什麼,還沒回來?」在公司裡的闕玉寒,聽到電話那頭不斷傳來的哽咽聲,表情一陣錯亂。
「對啊!我從放學一直等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小光的身影,她以前不會這樣的啊!」闕玉珞心急如焚的在雲小光的房內走來走去,除去心中的那片茫然之外,別無所有。
「珞珞,你在那裡等我不要亂跑,我馬上就過去。」闕玉寒話一說完,馬上拿起了掛在座椅上的外套,匆匆交代了一下助理,就朝停車場狂奔而去。
搞什麼鬼,不是昨天才吃完飯嗎?怎麼才幾個小時雲小光就像在空氣中消失了呢?
一路上,闕玉寒的腦子裡亂成一片,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焦急,只知道,他絕不能讓她受到任何的意外,絕不能!
「大哥!」一望到闕玉寒的車停了下來,闕玉珞馬上迎了上去,眼眶中是完完全全的朦朧,「怎麼辦?」
「先別急。」闕玉寒抱起妹妹走到雲小光的家中,迅速的瀏覽了一遍,屋子裡頭什麼也沒少,東西也都擺在該擺的地方,但就是少了一個人,一個雲小光!
「她會上哪裡去?,」他努力使自己冷靜,想像著雲小光也許只是出門去了,不見得會有什麼意外,但他自己卻知道,這個想法幾乎一點也不可能,她的消失,絕不可能只是獨自出門。「有沒有打電話到舞蹈中心問過?」
「問過了啊!他們說小光下課後就像以前一樣的回家了啊!」闕玉珞焦急的回答著,「而且小光在高雄除了我們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朋友了啊!」
「會不會她出去買點東西忘了告訴你?」闕玉寒問了個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問題,雲小光與闕玉珞之間的母女關係他老早明白,而他也早就發現他們母女間的依戀並不如常人,畢竟一個曾經死去的母親再回到自己的身邊,就算形體早已放棄,但那份親情,卻永遠也不會更改。
「就算是那樣她也該回來了啊!我今天只上半天課,她也說等她下課就會回來陪我的,更何況,她從小出門從不會不先告訴我一聲的。」闕玉珞的心在此刻就像掛有千斤重的石頭般忐忑不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光,怎麼會這樣就消失了呢?她不願也不敢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又不得不去面對這一個已經存在的事實。
「你先別急,我去問問附近鄰居,或許他們知道小光上哪兒去了也不一定。」闕玉寒先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因為他知道著急對現在這種情況是完全無濟於事,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腦子慢慢且清晰的判斷,以及慢慢的找尋任何可能的線索。
人衝到了屋外,闕玉寒就附近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按著門鈴,也不管人家是否當他的舉動是個瘋子,但每問一家,他的心就冷去一次,因為沒有任何人知道雲小光上哪兒去了,沒有一個!
「你是在找那個愛跳舞的女孩嗎?」突然,一個年的七十歲的老伯伯走到手正要按門鈴的闕玉寒身邊問著。
「是、是!你看到她了嗎?什麼時候?」一聽到有人知道雲小光的下落,他的心霎時被提到了半空中,他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究竟為何,既想知道,卻又怕這只是一場空。
「我以前下午遛狗的時候,她常常會打開大門跟我打聲招呼。」老伯伯慢條斯理的說著。
「是、是,然後呢?」闕玉寒很想要他不要廢話了,但這個老頭兒有可能是最知道雲小光去處的人,因此他只能捺著性子問。
「結果啊!今天呢,我去遛狗的時候,看著她正巧回來,我就跟她在門外聊了起來……」老頭瞇起眼睛回想著,但他這個動作卻只讓闕玉寒拚命歎息,他還要回想多久呢?
「是,然後呢?」但闕玉寒只能這麼說。
「然後就來了一部黑車子,下來了兩個人,說什麼有人請她到一個地方去……」
「什麼人?什麼地方?」闕玉寒捉住老頭的手激動的問著。
「別急好不好,你不知道我老了是不是?你是她的男朋友是不是?」老頭子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好眼光哦!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還沒看過這麼可愛善良的女孩子。」
「是、是……」闕玉寒無奈的搖著頭,卻又不敢大聲說話,遇上這種溫吞如水的老頭,他也只能壓住心中想大喊的念頭,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哦,對了,他們說有一個姓闕的男人請她到第一飯店去。」過了許久,老人手往腦袋上一拍,終於回想起當時的情形。
「結果她就去了?」什麼跟什麼啊,他什麼時候請雲小光到第一飯店去了啊?
「是啊!她起先有點驚訝,但後來還是上車了,對了,先生你貴姓啊?」
「我姓闕,謝謝你了,老先生!」一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闕玉寒立刻回了聲之後,就衝回到雲小光的房子裡,「珞珞,快,我們到第一飯店去,事情我車上再跟你說。」
「好,好,問題是小光到第一飯店幹麼?」她一點也不敢耽擱的就往車上跑,但口裡還是連忙問著。
在這一路上,闕玉寒便把剛剛那個老頭的話再重複了一次給闕玉珞聽,而她聽完之後,只是頻頻的搖著頭,搖得看著她的闕玉寒頭都暈了。
「你拚命搖什麼頭啊?」他莫名其妙的問著。
「我在搖……你怎麼可以罵她傻?」闕玉珞仍繼續的搖著頭。
「她要不傻,為什麼人家一開口她就跟著走了?」
「你真的不是普通的笨哦!那是因為,她以為要她去的人是你啊!」她微微的歎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