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意思?風箏當然聽得出他話裡的濃濃情意,但她命令自己要理智點兒,所以逃避似地低下頭。
「嚴樹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們已經分手了,既然事實證明我們兩人意見分歧,無法相處,那就沒有勉強在一起的必要,你更不必因為同情我而留下來。我只是病人,不是傻瓜。」
樹倫此刻的表現只是因為心疼她,同情她的荏弱,但她不要那樣。以同情為基礎的愛情,絕對不會有結果的。
樹倫更加不滿地挑高劍眉,眸底跳躍著危險的火花。「妳以為我留下來照顧妳的原因是因為同情?風箏,妳是怎麼通過主播考試的?妳簡直笨得可以!」
他竟然罵她笨?風箏覺得委屈極了,她都已經病得奄奄一息了,他居然還對她這麼凶?淚汪汪地抬起臉蛋。「你真的很過分、很討厭!既然討厭我就快走啊,我又沒有強迫你留下來……」
話都還沒說完,坐在一旁的嚴樹倫已猝不及防地撲向她,捧起她的臉蛋,迅速堵住她的唇。
他的唇好熱,完全封住她的檀口,強迫她輕啟朱唇,讓他滾燙的舌尖深深探入。
不行!風箏氣憤地想緊閉唇瓣,更想推開他。可當他狡猾的小舌在她口內為所欲為時,彷彿有一股電流襲過全身,讓她的神智一點一滴地跟著抽離,所有的理智都慢慢崩陷了,她忍不住逸出嬌柔的吟哦。
她的低吟令樹倫更加血脈沸騰,大手掃住她的腰肢,加重力道,吮吻她花瓣般的紅唇,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吸入他體內。
他的唇齒之間滿是誘惑的味道,那股氣息充斥著風箏的鼻端和舌尖,讓她的頭更加暈眩,身體一直發燙。當他以下巴的鬍渣輕輕刮過她敏感的耳垂時,難以駕馭的快感迅速由她的神經末梢竄起。天,她無法抗拒這麼強大的蠱惑力,無法抗拒這個男人。
她也抱住他,拋開所有的顧忌,兩人瘋狂地擁吻,讓長長的思念完全融化在這個熱吻中。樹倫粗嗄地喘氣,大手鑽入她寬大的病服內,輕撫曼妙的女性胴體,熨貼她的溫潤肌膚。
「不、不行……」風箏率先回復理智,面紅耳赤地推開他,低頭整理衣襟,粉頰燙到可以煮蛋了。老天!她是不是瘋了?這裡是醫院啊,她竟像著魔似地跟他吻到天旋地轉,萬一有護士突然闖進來怎麼辦?更重要的是,她明明就跟樹倫分手了,怎麼可以又……
她慌亂得幾乎扣不住衣扣,愈是心急地想拙好它,該死的手卻愈是抓不緊扣子,好糗。
他性感地笑道:「妳很緊張喔?呵呵,這也難怪,被帥哥吻了當然會神智不清啦,還是我來幫妳吧!」
不准她拒絕,他又靠過來,大手迅速替她扣著凌亂的衣扣。
兩人靠得好近,熟悉的麝香味又迷惑住她,風箏繃緊呼吸,卻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肌肉堅硬,全身充滿侵略性的氣息。那粗獷的味道似乎已將她吞噬,他身上的熱度輻射而出,讓她整個人莫名地敏感,臉蛋更是無法克制地更加燙紅。
「不……不用了,我、我可以自己來……」風箏結結巴巴的。他靠得這麼近,她尷尬到連視線都不知該往哪兒擺了?更糟的是,在這麼曖昧的氣氛下,她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兩人在他家歡愛的畫面……該死該死!風箏,妳爭氣點兒,別這麼沒出息!都什麼節骨眼了,還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她拚命暗罵自己。
「臉紅了喔!告訴我,妳在想些什麼?」樹倫笑得好邪氣,雙瞳直勾勾地看入她眼底,手指輕滑過她緋紅的臉蛋。困窘難安的她真是可愛透了,杏眸泛著迷離情潮,彷彿在勾引他的心,讓他更想一親芳澤。
「我?沒沒……沒有啊!你快點回去好不好?」被他這麼一問,風箏像是行竊當場被逮的小偷似的,整個人羞得手足無措。My God!幸好樹倫不知道此刻她腦中所浮現的「限制級畫面」,否則她真是不要活了。
她酡紅的臉蛋像是成熟的水蜜桃,讓樹倫玩心大起,更想逗弄她。
「為什麼一直趕我走?妳很怕我嗎?」他故意按住她的肩膀,不懷好意地彎下腰,對著她雪白的粉頸緩緩呵氣。
「哇!你做什麼?」他的熱氣噴到她頸間,掀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她狼狽地往牆邊一閃,結果不小心撞到頭。「好痛!」
「哪裡痛?」樹倫很緊張,斂去笑意,焦急地問道:「是不是開刀的傷口裂開了?讓我看看!」真糟!他玩過頭了。她羞怯可愛的模樣讓他一時情不自禁,忘了她身上還有傷口。
「沒事……別掀我衣服!」眼看樹倫就要掀起她的衣服下襬,風箏紅著臉阻止。「只是碰撞到頭而已,不是傷口痛啦!」她都撞到頭了,再被他大吃豆腐不就損失慘重?哼,門兒都沒有!
「箏箏。」嚴樹倫稍微鬆了口氣,又將她摟入懷中,下巴抵住她的額頭,深深歎息道:「不要再折磨我了,更不要趕我走,我絕對無法忍受再跟妳分開。如果妳還介意那件事的話,那我道歉。是我太心急了,明知妳剛結束一段感情,心情尚未復原,我卻該死地沒體諒妳,甚至還那麼過分地懷疑妳。」
聽到他道歉,風箏的心都融化了,酸酸楚楚的情潮溢滿胸膛。
「你沒有錯。」風箏法怯地伸出手,按住他的唇,水眸裡的繾綣情意就要傾洩而出。「是我不好,我好糟糕、好膽小。我沒有向你好好地解釋清楚,其實我並非忘不了詹智柏,只是還不敢貿然投入下一段感情。還有,你不是他的替身,你就是你,是獨一無二的嚴樹倫,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我……我愛你。」
不管未來會發生任何事,她發誓再也不會傷害樹倫了。要是再有任何誤會,她會立刻澄清,不再賭氣。因為傷了他,比割痛自己的心更令她難受。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妳愛我,就像我愛妳這麼多。」緊摟住佳人,樹倫笑得意氣風發。親耳聽到她的告白,讓他整個人快樂得像要飛起來似的。
笑睇地嬌媚的小臉,他眼底閃過一絲邪惡,壞壞地淺笑。「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很壞,整件事都是我不好,我不對、我沒肚量,所以才會害妳跟我吵架。妳打我、罰我好了,來!」
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輕打,但一下下全打在他的「重要部位」上。
「嚴樹倫!你做什麼啦?」風箏低吼,面紅耳赤地把手抽回來。「你……你真的很不正經!這裡是醫院耶!」什麼打他?他根本是在亂吃她的豆腐嘛,可惡!可她偏偏就是愛上這個又壞又深情的男人。
樹倫開懷大笑,像是匹計謀得逞的惡狼。「我管這是哪裡,我想親近我的女朋友,何罪之有?」
呵呵,逗她真的好有趣,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幸運的男人。外人只知道風箏是個優雅甜美的主播,只看得到她專業的一面。但他們都不知道,她其實也是一個嬌憨迷糊的小女人,只有他可以窺見她這麼性感的一面。
「你不要再亂來了,不然我會叫護士把你轟走喔!」風箏拉開兩人的距離,不敢讓他再越雷池一步,以免場面失控。「對了,醫生真的說我要住院三天嗎?會不會太久了?我只是盲腸炎,手術之後就無大礙了吧?你幫我問問醫生,看明天可不可以出院。」
「不行!不用問醫生了,我現在就可以回答妳。」樹倫擰起劍眉,不滿地瞪著她。「妳當然要住院多多休息,我還覺得三天不夠呢!我打算讓妳住一個禮拜,好好地調養身體,也可以順便做個全身健康檢查。」
「我不要!」風箏立刻抗議。「我不能住那麼久,而且也沒有必要。我還要趕回去上班,公司裡每個人都很忙,沒人有空替我代班,我缺席那麼久的話,會加重別人的工作,造成人家的負擔。」
樹倫俊臉一沈。「妳滿腦子就只有工作!這麼任性,就不怕造成我心裡的負擔嗎?箏箏,我愛妳,我捨不得看見妳受到任何傷害。妳知道當我趕到醫院,看見妳一臉蒼白地從開刀房被推出來時,我的心有多痛嗎?那種撕裂般的痛楚,我不想再嘗一次。我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恨自己為何不能代妳受苦,更恨自己沒有好好地照顧妳,讓妳的身體出了毛病……」
風箏動容地聽著,心房被陣陣暖流包圍住。她真的好滿足,也覺得自己好幸運,竟有如此優秀的男人這麼深愛著她,把她的安危看得比他的性命還重要。她苦,他比她更苦;她痛;他心如刀割。
一個女人要的,不正是這樣嗎?一份刻骨銘心、真摯濃郁的愛情。
老天爺真是厚愛她,雖然讓她在感情路上摔了個大跤,歷經幾次迷惘,但重重轉折後,還是讓她尋覓到了真愛,給她一個最愛她的好男人。半年前那個雨夜不是悲傷的開始,反而是另一段感情的萌芽起點。人生的際遇,真的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