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不是一直想擺脫她這個煩人精、名義上的夫妻,又何需這麼在意她的事,計較她的一切呢?那個羅伯若是想黏住她,對他不是有很多好處嗎?甚至他可以說她有外遇和羅伯在一起,提出離婚的要求,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不要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太過熱絡?而且……該死的!一想到她剛剛和羅伯擁吻的情景,他心裡就不好受,肚子裡是一大把火!
她怎麼能和他以外的男人擁吻?
該死的!他可不想有任何吃醋的情緒!若是再這麼下去,他說不定跟她離不了婚,到時就得要做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入贅老公了。
見紀亞翔一直不再吭聲,宋曉步的心越來越灰冷。
「沒話說了嗎?」她的聲音跟她的心情一樣,既低且冷。
原以為他這麼追來,還把她從剛才那一團混亂的狀況中解救而出,是因為他對她真的已經開始在乎,對她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了,結果呢?卻只是因為他怕哥哥們修理!他居然對她剛被羅伯強吻的事情無動於衷,好似那只是一件吃飯喝水的普通小事,相對來說,她卻對他和趙初潔的一個小小擁抱,都氣到快腦溢血……
為何她和他對彼此所抱持的心情,會這麼的天差地別?她就真的這麼惹他討厭嗎?
想著想著,這陣子以來累積的委屈,排山倒海地爆發開來,讓她再也忍不住,在他面前淚水像關不住的水龍頭,從她晶亮的大眼裡掉落。
看到她沒預警地哭了,紀亞翔頓時愣住。
她哭了!他之前瞥見的並非錯覺。
一向看到她都是高傲強勢的模樣,如今卻驚見她軟弱的淚水,讓他的心莫名的一緊,甚至隱約感到疼。
含怨地瞪視了他一眼,宋曉步拭著淚水,轉身快步離去。
她現在不想再見到他,那只是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悲哀、很愚蠢。
「曉步!」一見她轉身離開,紀亞翔立即上前拉住了她。
「放開我!」她低啞地喊著。
「妳別這樣。」他的聲音有一點點無奈,「現在不是妳發脾氣的時候。」
「什麼別這樣?」她轉回身面對著他,方纔那番話,讓她的心痛得幾乎快呼吸困難了,她一雙水氣汪汪的大眼裡,儘是控訴,「在你心裡,你永遠只會認為我是一個愛亂要大小姐脾氣的女人,我永遠無法做到趙初潔的溫柔嬌媚、那樣的楚楚動人,既是如此,你就不要管我了!」他居然認為她在發大小姐脾氣?他知不知道她現在快因為他的不在乎,氣到快爆血管了?
白癡白癡!她真的是一個白癡!她愛了他這麼多年,他一點感動都沒有,她愛他多年的這份心,居然是換得他的不屑、他的厭煩!
「妳不要動不動就把脾氣發到初潔身上好不好?」他感到無奈,「初潔又沒惹妳,妳老拿她來發脾氣做文章幹麼?」女人的醋勁真的不是普通的大。
有什麼好吃醋的?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像孩子一樣可愛。
不對……他怎麼會為她這般吃醋而感到欣喜了?!
該死的!他的心情似乎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是!」宋曉步用力甩開了他的手,一雙淚眼睜得大大的,「我愛亂發脾氣,我就愛針對你的女人,老愛找她碴,就是不要她好過,你滿意了嗎?」語落,她轉身又要走。
「曉步!」紀亞翔動作快地再次抓住她。
「放開我!你不用管我!反正我是個愛發大小姐脾氣的壞女人,是個破壞你和趙初潔的第三者,我不值得你浪費時間管我。」她低喊。
「妳別在這個時候任性了好不好?」
「對!我就是任性!我就是該死任性地愛上你這個不值得愛的男人這麼多年,才會惹來現在的自取其辱,得來你的厭惡!我被別的男人強吻,你一點都不關心、不生氣,也不管我的委屈,害我白癡地以為你的出現,是有那麼一點點地關心我,結果呢?卻換來你的責難!我是個白癡,我是一個一相情願的愚蠢白癡!」她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他馬上拉住她,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緊緊擁住她,低頭找到她的唇,狠狠地印上,霸道似地吻著她。
她起初一愣,隨即他狂熱的吻讓她幾乎無法思考,只是任由他侵略自己的唇齒間,讓他的火熱霸氣將她團團包圍,頓時,她的怒意消了、委屈也散了。
此時的她,只是沉浸在這個擁吻裡,無法思考也無法生氣了。
許久,紀亞翔鬆開了她,他熱情未退地望著她迷醉的眼神。
「別再說妳自己是白癡之類的話了。」微啞著聲音,他難得對她溫柔的說話。
低下自己因剛才熱情擁吻而顯得酡紅的臉蛋,宋曉步的聲音飄飄軟軟的,「但是你對我所表現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我是個白癡。」
「妳這麼能幹,甚至還是我的上司,怎會是一個白癡呢?」他輕笑出聲。
其實她是非常有能力的女孩子,雖和她共事沒多久,但是她敏銳的感受力、果斷的判斷力,是全新聞部裡無人可比的。
縱使他氣著、惱著自己「嫁」給她的事實,但是不可否認的,她是個有才幹的好上司。
而且私底下還是一個愛吃醋的可愛女人。
「是嗎?」她輕哼一聲,「我怎麼感覺你的話裡有諷刺?」
「我不可否認妳的能力,但是……」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錶,「親愛的上司,我們得快點回公司了,要不然,趕不上晚上新聞的製作了。」
宋曉步也低頭看了一下手錶,臉色微微一變,「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他有點怔愣。
什麼不早說,之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他根本沒機會說,她怎能亂怪罪呢?
真是不能說好話讚美的女人。
「快點開車回去了!」邊說,她邊走回到紀亞翔的車子前。
望著她急匆匆的背影,紀亞翔唇邊露出一絲的苦笑。
這個小女人,翻臉真的比翻書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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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辦公室,亂糟糟的辦公景象,讓宋曉步眉頭微微一皺。
「今天的採訪都結束了嗎?」清清喉嚨,她對著圍在一起竊竊私語、熱烈討論的工作人員,端起上司的姿態說著。
一群人一看她回來,個個閉上口,一下子就做鳥獸散。
看著每個人的臉上神情古怪,還有事沒事地偷瞄自己一眼,宋曉步頓時感到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亞翔。」這時,趙初潔走了過來,「你……剛才也去飯店了?」說著,她的眼角還瞟了宋曉步一眼。
也感覺到不太舒服的怪氣氛,紀亞翔壓低了音調,詢問著她,「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她遲疑了一下,「沒什麼,只是……剛才你去找宋小姐的時候……中間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她也刻意地壓低了聲音,說完,又瞄了宋曉步一眼。
她雖已壓低了音量,但還是清楚地傳進了宋曉步的耳朵裡。
保持自己的上司姿態,她睨了趙初潔一眼,「亞翔去飯店找我,有必要讓你們這麼鬼鬼祟祟地討論嗎?」該不會是被渲染、傳得亂七八糟的吧?
「沒、沒什麼。」趙初潔有那麼一點笑得不自然。
沒什麼才怪!笑得這麼假,八成是不太好聽的流言。
撇撇嘴,宋曉步沒想再追問下去的意思,「工作了。」她扯開嗓音,對著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說著,「播報的時間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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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曉步終於知道為何大家會鬼鬼祟祟的討論了。
在晚間新聞播報完畢之後,她從錄像室的電視牆看到其它電視台的新聞內容。
好幾家的新聞皆清楚地播出羅伯和她的擁吻鏡頭,還有紀亞翔拉著她離開的過程。而播報的內容是大同小異,都說羅伯是為了她這位佳人而秘密來台,但是她在台灣另有情人,在她和羅伯擁吻之時,氣呼呼地出現,將她硬是帶離了飯店……
老天!自己居然成了新聞的主角?!
回到辦公室,電話響個沒完,全都是各大電視台的記者打來詢問她這條新聞,最後她受不了得幾乎要摔電話,甚至想將響個不停的電話砸爛。
望著辦公室裡的低氣壓,站在門口的紀亞翔著實有點不忍。
「妳要不要明天發一個新聞稿?」他低低開口建議著她,「說明今天的情況,還有妳和羅伯的關係,這樣妳就不會一直接到這些電話了。」
宋曉步抬起頭,迎視上他關心的眼神,不答反問:「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下班?」外面的人可是早早做鳥獸散,下班去了。
「我們是回同一個家,我當然要等妳。」而且,還要等她煮晚飯給他吃哪。
她諷刺的一笑,「回同一個家?你會將我家當成是你的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