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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孤星

  陳嵩這時已回到床上,假裝躺下,眼眸半瞇,自刺客的黑瞳將破洞堵住之時,就緊緊地盯住了他,倒要看看他想幹什麼!

  雙方都抱以謹慎的態度,足足僵持了一刻鐘,刺客顯然不耐煩了,輕輕地打開窗戶,身形輕起,翻身而入,那雙光華閃爍的眸子謹慎地移動著,打量著屋子裡的任何虛實動靜。

  陳嵩目開一線,緊緊地咬住唇,全身各處都聚集無窮的力量,等候適當的時機,出手予以對方重重一擊。

  忽然,只聽見砰的一聲,自牆壁傳來,不僅是刺客,連陳嵩都暗吃一驚!

  兩人不約而同的定睛望去,只見小三子翻了個身,嘴裡含糊不清的發出一聲夢囈,剛才的聲音只是手臂碰在床板上發出來的。

  兩人亦不約而同的吁出一口氣,刺客用袖子揩了揩額上的冷汗,神經也繃得更緊。

  雙方大約距離有四米,這個距離對兩人來說都比較安全,不論對方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可進可退。

  陳嵩雖然保持著原來的睡姿,絲毫沒有動過,但心裡的緊張卻使他為之窒息,只因他無法猜測出對方的來意,如果這名刺客確實心懷不軌,自己早出手,自然早得利,但又怕濫殺無辜,所以此時先機已被對方佔去了。

  因此他只能偽裝熟睡,來減輕對方的防備,此時唯一制勝的機會正在於此--出其不意地出手反搏。

  可要知道,一個清醒的人如果長時間僵睡,身上會發癢,陳嵩真想在鼻子、臉上、手上好好搔一搔。

  他在心裡大叫:你倒是快一點出手啊!磨磨蹭蹭的,哪像個殺手!

  但這話怎能喊得出口,生死攸關之際,陳嵩還得保持原來的睡姿,並且盡量穩住心神,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刺客瞬也不瞬地直盯著陳嵩,躡手躡腳的往前邁進一步,距離的縮短,使陳嵩立時感到心跳加速!

  好時機很可能一縱即逝,陳嵩急忙假裝正在夢囈,將手搭在臉旁,然後含糊地發出一些聲音。因為劍柄在這個位置,將可在最短的一剎那,隨時拔劍而出。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卻使得刺客大吃一驚,從腰際抽出一把薄刀匕首,身子霍地向前一伏,疾快如箭矢般地撲向陳嵩的床榻。

  手起刀落,一股青光閃起,刀口直直地往陳嵩的胸膛刺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比他來得更迅速!

  刺客的臉上露出一股獰笑,手中短刀眼看著將要插中陳嵩的前胸,一剎那,一道青濛濛的光華,自對方頸際驀地閃爍而出,就像是猝然打了一個閃電般地閃了一閃。

  刺客心中大叫:什麼,你在裝睡!一驚之下,不禁嚇出一身冷汗,再想抽身已來不及了。

  一片寒光揚動之下,緊接著是匡啷一聲脆響,刀劍交鋒裡,刺客只覺得虎口發麻,想來對方的武功還不淺!

  陳嵩早已想好更萬全的應對招武,配合著欠身坐起的姿勢,執劍的手乍起,連同那柄寒光耀眼的寶劍,飛快的刺向刺客的頸項。

  刺客見事已敗跡,急忙向後一跳。

  陳嵩沉聲一喝:「來者何人?想幹什麼?」隨著他一步步逼近,一股充沛凌厲的氣勢陡地將刺客全身罩住,有如當頭落下一面無影網將他死死罩住。

  屋內這麼一鬧,小三子一下子被驚醒,這一醒來可不打緊,怎麼屋裡多了個凶神惡煞的刺客?

  刺客緊持著匕首的那隻手,由於太過緊張而握劍過緊,起了一陣寒顫。

  陳嵩一面頻使真力,將功力全數聚集於手中長劍,化為森森劍氣,腦中思忖著出手的時機。

  刺客劍身一轉,嘶然勁風裡,劃出一道長虹,直向陳嵩的頭頂劈下來。

  陳嵩深知他匕首上的威力,尤其是出擊時的那一剎那,實在有鬼神莫測之妙,是以格外提高警覺,不敢分心旁騖。

  小三子已完全清醒過來,跳腳大喊:「有壞人哪!快來抓壞人哪!」

  這一喊,可把刺客給嚇傻了,再也無心戀戰。可是,他們住在後院,前院的住客根本聽不見。

  匡當!刺客撇下匕首,撲窗而出。

  待陳嵩出門欲追上時,刺客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院子裡刮著風,蕭索的竹影,搖曳出夜幕的深沉與清寒。雨水擊打著窗欞、房簷、瓦槽,好像心已陷入迷茫的雨簾中,淋著,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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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子也跟著走到院子裡,四處張望,恨恨地咬牙道:「哪裡來的壞人!讓他給跑了!」

  陳嵩歎了一聲,「我們進屋吧。」

  掩上門,兩人坐定,小三子好奇地問:「為什麼有人要殺公子?公子你向來與世無爭,沒跟誰結過仇啊!」

  陳嵩便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小三子點頭道:「嗯,依我看,陸大少的嫌疑最大,這一招就叫剷除異己。」

  「不論是誰指使的,以後我們凡事要小心點。」

  「公子,既然前路這麼危險,我們不如回家去吧,縱然挨老夫人責罵,也沒有生命危險啊!」

  陳嵩聽得一愣,搖頭,「男子漢大丈夫,現在退出,豈不是讓他人給笑話了,正中他人下懷嗎?」

  小三子聽了不再作聲。

  陳嵩心裡很明白,之所以不願退出,實是因為自己有些放不下凌美萱,與她相處了兩次,心好像已被她牢牢桎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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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凌美萱對昨天的出遊避而不談,好像壓根兒沒發生過這事似的。

  凌平章仔細研究她的表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向平兒打聽女兒出遊的情況;可平兒卻說得含含糊糊,不論他怎麼威脅利誘,仍套不出話。

  沒辦法,只好親自審問了。

  凌美萱本在做女紅,見爹推門走進來,連忙正襟坐好,笑道:「爹,有什麼事嗎?」

  「我有事跟妳說,妳坐好。」

  凌美萱蹙起秀眉,擔心爹又同她說些「女人家青春短暫,還是趁早嫁人,相夫子,安定下來的好」,或者「妳趁現在年輕漂亮,可以找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好的男子」之類的陳腔濫調。

  這些話她差不多都會背了,每回爹總是拿這一套教訓人,很沒有意思。

  果然,凌平章單刀直入地道:「女兒啊,哪有什麼愛情啊,只有金錢至上的道理。所以,妳找誰都一樣,妳夢中的那位真命天子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妳一廂情願罷了。」

  凌美萱冷冷地看著爹,越來越覺得他是一個悲劇人物……唉,娘死得早,他缺乏愛情的滋潤,自然會不相信愛情了。

  凌平章自個兒說得滔滔不絕,沒完沒了;凌美萱就直愣愣地盯著他,看得凌平章毛骨悚然,一時之間很洩氣,就不說了。

  忽然,門外有名家丁稟報,陳嵩來訪。

  凌美萱一聽是陳嵩,頓時芳心一喜,眼睛也亮了起來。

  凌平章見女兒的神色轉變,心中也是一喜,  「嗯,想不到你們昨天出遊很成功,妳卻瞞得我好苦!陳嵩不錯,家財萬貫,英俊瀟灑,和妳正是郎才女貌!」

  「爹,別瞎猜了!」凌美萱忙叫平兒去迎接,自己則在房裡打扮一番。

  「好好好,讓你們獨處,我走了。」說完,凌平章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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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嵩與凌美萱一相見,心裡都禁不住一陣悸動,這種悸動是真誠的愛慕。

  陳嵩對凌美萱的美貌又是一番稱讚,凌美萱心頭竊喜,精心打扮了一刻鐘就為了博得他的讚美。

  小三子與平兒則避得遠遠的,讓他們兩人獨處。

  凌美萱輕啟朱唇,露出一口珠光白潤的貝齒,「陳公子真是一諾千金,昨日相約,今日果然如約而來。」

  「在下答應了小姐,自然不能爽約。」說罷,陳嵩微微一歎。

  凌美萱詫異道:「公子怎麼了?」

  「不瞞妳說,昨夜我遇襲了。」

  「什麼?遇襲?」一剎間,她美麗的臉變成雪白色,一對水眸打量著陳嵩全身上下,生怕找到一絲傷痕。

  陳嵩便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凌美萱聽得雙眉微蹙,腦中搜索,半晌後說:「依我看,八成是劫財的,公子是否平時露了財?」

  「露財肯定是有的,也許正好被不良人士盯住了吧。」

  「外面一直很亂,公子住店,千萬要小心。」

  陳嵩瞧著她無邪的雙目,笑道:「多謝姑娘。」

  「不如,公子報官吧。」

  「不必了,如果報官,恐怕也於事無補。」

  凌美萱側首問:「為什麼?」

  陳嵩回答:「陸川幫與我有嫌隙,他爹又是知府大人,怎麼會幫我呢?」

  凌美萱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說,喚來婢女:「公子受驚了,去盛一碗蜜棗羹來。」

  須臾,紅紅的蜜棗羹盛來,放在桌上。

  凌美萱擺手,「公子請用,這最能壓驚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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