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撇嘴,跟著將手中的一本剛出爐的雜誌遞到她手上,「妳看這是什麼。」
培齡不懂他為何要給她看雜誌,傻氣的接過手,才翻開第一頁,就被裡頭刊登的相片給嚇了一跳!
「天!」她嚇得差點兒站不住腳,「這是怎麼回事?」
「這要問妳呀!小姐。」他眼神銳利的一勾,冷凝的表情中依稀帶了絲憤懣的線條。
「我真的不知道。」培齡全身發著抖,「你說我要怎麼樣嘛?」
「雜誌都已經刊出來了,還能怎麼樣?」他冷傲的臉上出現難以捉摸、莫測高深的笑意。
「那你……」她往後退了一步。
他以不帶溫度的平淡語調說:「照片刊出來,可妳技術太差,連那女人的長相都不清不楚。」
「我本來就不會照相,如果會,我一定把她照清楚,將你照模糊。」她乾笑著,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苦中作樂了。
「是呀!那現在該怎麼辦呢?」他挑起眉,嘴角微彎。
「什麼怎麼辦?」培齡皺起眉,望著他臉上那道怪異的笑容。
「很多喜歡八卦的朋友都跑來問我那女人是誰,」關勁東冷哼,「妳說我該怎麼回答?」
「啊?!」她抓抓頭髮,憑她這個腦袋,她哪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告訴妳我的回答好不好?」他玩味地對著她輕哂。
「好,你說。」培齡想像不出來他跟她說這些有什麼作用,或是她能幫他什麼忙嗎?
「如果有人問那女人是誰,我會告訴他,她叫『翁培齡』。」他這句話宛似悶雷打得她幾乎體無完膚。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她嚇了一大跳,趕緊搖頭,「你看這照片上的女人身材這麼好,哪像我……」
培齡張開雙臂,展露出自己圓滾滾的身子。
「那些人不會去比對,只要答案。」丟下這話,他便轉身離開。
她見狀,立刻追了上去,「你如果真的這麼說,我……我怎麼辦?」
「那是妳的事。」他回過臉對她撇唇一笑。
「我的事?」她呆站在原地。
「沒錯。」對她點點頭,關勁東又朝前繼續走。
「可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她又趕緊追隨著他的腳步。
「雜誌上有寫。」他淡淡地說。
「啊!」她根本沒時間翻開來看,又追上前問:「如果我冒充那女人,你是不是就不告我了?」
「妳想想看,有誰可以在同一時間、同一場景分飾兩角?就算我說妳是那闖入者,也沒人相信。」走出暗巷,看到的就是他停在巷口的車子。
培齡想了想,挺哀怨地說:「既是如此,那就依你吧!反正這照片根本看不清楚,再說,這世界上也沒幾個人認識翁培齡,沒有人會盯上我。」
「這可不一定。」他眼神一緊,半瞇著眸看著前方。
培齡隨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當場愣在原地,根本忘了要移動腳步,否則她是該馬上逃走才是。
眼看一批記者與攝影機、鎂光燈朝他們疾奔而來,關勁東立刻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妳還傻著幹嘛?想被圍剿嗎?還不快進來。」
他的聲音喚醒了她,她才趕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安全帶還沒扣上,關勁東已發動車子以倒退的方式拐進暗巷,從另一頭逃逸。
「你開車的技術真好。」等他們平安後,她立即讚歎道。
「妳現在該關心的是妳將來要住哪兒,而不是注意我的開車技術。」他沉穩地開著車。
「你的意思是我得搬家?」培齡很詫異。
「我敢保證他們今天等不到人,明天、後天,一樣會去守株待兔。」
「什麼?!」培齡完全慌了,「那我該搬哪兒去呢?」她頭痛地歎了口氣,這才無奈地打開雜誌,看見上頭寫著「關東集團總裁關勁東」幾個大字。
關勁東……原來他就是電視新聞經常報導的新貴?
回頭仔細看了他一眼,「沒錯,真是你!難怪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原來你這麼有名。」
「謝謝妳這幾句話。」他現在可沒時間開心,更不會愚蠢的因為她的話而自滿。
「對了,你現在要載我去哪兒?這條路怎麼看都好陌生。」瞧他一臉冷淡,她只好轉移話題。
「是妳狀況外地坐上我的車,我沒打算載妳去哪兒,不過晚點兒我會派人送妳回去,至於回去後的事,就只好請妳自求多福了。」
「老天!那些記者還在那裡嗎?」她一想到就害怕。
「這個嘛……」他撇撇嘴,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哦!」她頹喪極了,「那麻煩你送我去王大叔那兒吧!」
「那個徵信社老闆?」他轉首看了她一眼。
「嗯!」她點點頭。
「事到如今妳還想去投靠他?」那種老闆只會見錢眼開。
「可我無依無靠,離開老家來台北的第一個工作就是這個,認識的人也只有他。」培齡無助地說。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妳過去吧!」於是他將車子俐落地轉了一個方向,朝曙光徵信社駛去。
一路上,培齡沒有說話,她只想著自己坎坷的未來……這條路她該怎麼走下去?或許她該乖乖的回老家……看來,自己幫媽媽賣冰還比較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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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馡兒也看見報紙了,幸好她的影像極為模糊,因而以為是關勁東犧牲了自己掩護她。
為此,她也不打算再涉及兩集團合作事宜,決定到歐洲長住,除了散心之外,聽說那裡的男人各個多情有禮,況且極少人認識她,她就不必再這麼遮遮掩掩地釣男人了。
而她那位大她三十歲的老公柳培村正是「富億集團」總裁,由於在關勁東創業初期他曾以長輩的身份給了他許多指導與幫助,甚至借給他不少無息創業金,因此關勁東向來敬他如父。
半年前柳培村認識了馡兒,一心要將她娶進門,卻屢次遭到關勁東勸阻,認為她絕不是個宜室宜家的女人,但都被柳培村否定了,直到她進門後,他才發現她的浪蕩本性幾乎打碎了他愛她的心。
為了防止她繼續作怪,於是他請求關勁東幫忙,拐她進入飯店,只有將她的把柄抓在手上,他才可能保有這個妻子。
但不知情的馡兒一直以兩家連盟為要脅,事實上這對關勁東絲毫構不成影響,只不過順了她的「自以為是」,方便他執行這個計畫。
數天後,柳培村也看了那本雜誌,可是下一期居然註銷與關勁東一塊兒開房間的女子叫做「翁培齡」,這讓他非常不解,尤其是見到「翁培齡」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口不禁湧上一絲悶疼,於是在第一時間撥了通電話給關勁東。
「勁東,雜誌我看了,怎麼會被人給刊了出來?當初只是想麻煩你幫個忙,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這件事……說來話長。」關勁東也挺懊惱的,「不過無所謂,我未婚未娶,媒體管我跟誰開房間。」
柳培村理解地點點頭,「這就是你凡人無法擋的魅力呀!」
「柳老,你這是在開我玩笑呀!」關勁東笑著搖搖頭。
柳培也笑了,「還有,這上頭的女人明明是馡兒,為什麼會變成一位叫『翁培齡』的女孩?」
「其實這照片就是那個姓翁的女人拍的,她居然在那時候闖了進來,我只是想給她一點兒教訓。」
「這麼做對一個女孩子太嚴苛了吧?」看著這名字,他愈看愈覺得可疑。
「反正照片中的人不是她,我這麼做也不過是想發洩一下心底的不甘願,沒事的柳老。」關勁東扯唇一笑。
「我……我還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件事。」他的嗓音不自覺地沙啞了。
「什麼事?」關勁東沉靜下來等著柳培村繼續說。
「幫我找一位叫翁美齡的女人,她應該年近五十了。」他說時情緒微微起波動,「她是我的弟妹。」
「那翁培齡是?」這兩個名字太接近,關勁東不禁產生聯想。
「我不知道她是誰,記得以前曾聽我弟弟說……如果以後生的孩子,就取名培齡,這個中性的名字無論男女都適用。對了,我弟弟叫柳培琛。」
「這樣呀……」關勁東陷入沉默。
「我……我曾經控制不住地愛上弟妹,更在一次酒醉之夜趁我弟弟出差時對她……對她起了非分之想,把她給……強暴了!事後清醒,我懊惱極了,沒想到我居然比畜生還不如。」說到這兒,他已說不出話來,只是沉痛地揉揉眉心,「若這位翁培齡是她的女兒,那我當時--不就等於強暴一個孕婦嗎?」
「她……她很恨你了?」
「應該吧!巧的是,我弟弟那次出差居然在回程途中發生意外身亡,在辦了他的後事後,她便突然消失了。」他懊惱不已、
「你不曾找過她嗎?」
「找過了,但音訊全無,我甚至以為她已經不在這世上了。」柳培村痛苦的垂下腦袋,「你以為我為什麼非得娶一個像呂馡兒那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