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說不清楚。吃什麼?我請客。」何嘉嘉說。
「不了,這裡是屬我們的大樓範圍,我算主人,我請。」接著她坐了下來,叫了兩盤意大利面。
「沒錯,妳的確是主人。」何嘉嘉揚起嘴角。
「什麼意思?」培齡不喜歡與她說話的原因便是她老是喜歡拐著彎說話。
「因為妳本就跟柳老是父女關係,不是嗎?」何嘉嘉輕扯笑意。
「妳……」培齡吃驚地問:「妳怎麼知道?」
「妳想呢?誰會告訴我?」掩著嘴,嘉嘉從皮包拿出煙,點燃後吸了口,露出一抹風情萬種的笑意。
忍不住,培齡發著抖,「是關勁東?」
「賓果,妳猜對了。」何嘉嘉對著她的臉吐了口煙。
「咳……咳……」培齡被她的煙重重的嗆了一下。
「妳喲!單純得就像個幼兒園小學生。」瞧她不過聞了下煙味就咳成這樣,何嘉嘉忍不住大笑。
培齡深吸著氣,不滿地瞪著她,「我不是小學生。」
「可在關勁東的眼裡妳就是個沒有情趣的女人。」何嘉嘉瞇起眸說。
「沒有情趣的女人?!」培齡不懂?
「妳覺得妳有女人味嗎?妳想想,在妳瘦下來之前,他曾理會妳嗎?」
何嘉嘉這句話果真擊中了培齡心口,讓她重重一震。
「還有,妳懂得他的心思嗎?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嗎?」何嘉嘉扯笑,「妳都不明白對不對?可是……我就知道。」
「妳知道!」培齡的雙手緊緊交握著,她在害怕……害怕何嘉嘉真的都知道。
「當然。因為他自從出生後,身邊的親人便一一遭遇不幸,所以他很頹喪,也因此他向來冷靜、自制,這是他在自我保護。」事實上,關於關勁東的秘密,是她偷偷派人調查來的。
「什麼?」培齡咬著唇,「為什麼他不跟我說?」
「因為……妳幼稚。」何嘉嘉掩嘴一笑,「還有,在他知道妳是柳培村的親生女兒後,對妳更好也是有目的了。」
「什麼目的?」
「將來若『關東』與『富億』兩家合併,對他而言可是非常有利的,所以他才捨棄最愛的我,不得不與妳這幼兒園小女孩玩感情遊戲。」何嘉嘉臉上流露出陰險的線條。
「妳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培齡閉上眼,覺得腦中閃過一陣暈眩,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事實,不知不覺中眼眶都熱了。
「挽救我的愛情,我不希望相愛的兩個人因為妳而分開。」何嘉嘉說得合情合理,讓培齡深深被騙了。
「我知道了,謝謝妳告訴我這些,我忙得先走了,再見。」東西送上,她連一口也沒吃便走向櫃檯付帳後離去。
何嘉嘉從窗口凝視著她受傷的背影,嘴角勾起的笑意也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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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勁東經過一個月的密集開會與商品開發案,終於忙完了。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打通電話給培齡,可接通電話後,他所聽見的竟是她秘書的聲音。
「副總辦公室,請問哪兒找?」
「我是關勁東,培齡不在?」他說問。
「哦!是關總裁,副總她度假去了。」秘書知道他與培齡的關係,於是毫不遲疑地說。
「度假?!」關勁東瞇起眸,「去哪兒度假?」
「馬爾代夫。」
「她一個人去的?」他全身忍不住繃緊了。
「應該是。」秘書對這些細節就不清楚了。
「什麼叫做應該?」他愈想愈不對,情緒一紊亂,火氣也就上來了,「告訴我怎麼聯絡她?」
「啊?」秘書被他火爆的一吼給嚇呆了。
「快說呀!」
「副總有帶衛星行動電話,好方便我們聯繫。」秘書撫著心口緊張地說。
「號碼告訴我。」關勁東強迫自己壓抑住脾氣。
「可是她要我不要告訴任何人。」秘書不敢隨意作主。
「我是『任何人』嗎?」他嘶啞地大聲喊道。
「這……」
「那我直接問柳老,順便告訴他妳辦起事來磨蹭又頑固。」關勁東大聲說完後便假意要掛上電話。
「等等關總裁,我說就是了。」秘書真怕他對柳總裁這麼說,沒辦法之下還是將培齡的衛星電話號碼告訴了他。
一拿到號碼,他立刻打了電話給培齡。
此時的培齡正躺在海灘小屋後方的細白沙灘上做著日光浴,來這度假是為求得一時的心情平靜,但沒想到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輕鬆,只要閉上眼,腦海中便會映上關勁東的影像,讓她煩鬱不已。
這時,她身旁的手機突然響起,以為是秘書打來的,因此她接通便說:「可芳,又有什麼事了,我--」
「妳在那兒度假度得很愉快?」關勁東的聲音意外的竄進她耳裡。
「你……」
一聽見他的聲音,她鼻頭赫然一酸,才想掛電話,又聽見他說:「妳可以掛電話不理我,但我更不介意將妳與柳老的關係公開。」
他不是有意要脅她,而是這女人太可惡,不這麼對她她不會聽話。
「哈……」沒想到她居然大笑出聲。
「妳笑什麼?」
「我笑你不是早把這個秘密公開了嗎?」她斂下眼,苦笑地說:「關勁東,我真不知道你是這種人,真不知道……」
「培齡,妳到底在說什麼?」關勁東這才發現情況詭異,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吧!
「我不想再說了,關勁東,我們就到此為止吧!」說著,她便切斷電話。
「培--」
關勁東心急得再也待不下去了,他一定要立即飛往馬爾代夫,一定要當面跟她問個清楚。
自從接到關勁東的電話後,培齡將自己的心禁錮得更緊了,她天天將自己關在小屋裡,只是偶爾到沙灘上游泳解悶。
關勁東,我討厭你……我一輩子都討厭你!
她一面想一面游,直到筋疲力竭才回到沙灘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看著它們一閃一閃的,淌在眼角的淚光也跟著一閃一閃的……她感歎自己從不瞭解他,也從沒走進他心裡。
「怎麼一個人發著呆?」突如其來的磁性嗓音從身後響起,嚇得她立即坐直身子。
回頭一看,當看見那男人真的是關勁東時,培齡立即瞠大眼,「是你?!」
「對,是我。」他斜靠在後門處,就像是他也住在這處海灘小屋似的。
「你是怎麼進來的?外邊有守衛。」她很意外。
「運用我的人脈問一問,自然很快就有妳的下落,要進來這地方更簡單了。」他恣意地走近她,蹲在她身邊瞧著她身著白色比基尼的曼妙身材。
「看什麼?」她不自在地抱緊自己,眸光含著一抹心痛的水影,勾唇笑問:
「如果我還是以前那個胖妹,穿著一身可愛的粉紅色比基尼,你是不是還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妳到底想說什麼?」他皺起眉。
「我想說,我這個只能幫助你事業的女人對於你來說根本可有可無,何苦千里迢迢跑來這兒找我呢?」站了起來,她快步朝屋裡走去。
「妳究竟是怎麼了?」他快步走過去,擋在她面前。
「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說出來就太醜陋了。」她以面無表情的漠然來掩飾心底那股見到他的澎湃與狂亂。
「我要妳說清楚。」他握住她的下顎,欺近她的眼逼視她。
她含淚揮開他的手,節節退步,「你要找合作對像除了富億外,應該還有很多管道吧!何苦勉強自己來巴結我。」
「天呀!妳說了一大串,我怎麼全都聽不懂?」關勁東憤怒地猛爬著頭髮,「妳給我從頭開始說。」
她抿緊唇,瞇著眸看著他,「你去問何嘉嘉,她清楚一切。」
「嘉嘉?!」他冷抑著嗓說:「她說了我的壞話對不對?但為什麼她說什麼妳就信什麼?」
「不是,而是她知道你的一切,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資格,我知道。」她望進他眼底,「你根本就不曾愛過我,是嗎?」
「我--」他居然無法為自己辯解,不是因為他不愛她,而是他不敢拿出全部的心來愛。
「無話好說了?」她擰起眉,兩行清淚因而滑落。
「我的事我從沒告訴任何人,是因為那是種創傷,我不想再撕扯傷疤。」他無奈地做著解釋。
「可你寧可為何嘉嘉再度撕扯一次?」她用力抹去淚,乾笑了聲,「無所謂了,真的無所謂了。」
「為什麼又是她?」他受不了了,狠狽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推倒在屋裡的沙發上。
「真要我說嗎?」培齡盯著他那對利眸。
「沒錯,妳就說。」
「是她告訴我,你跟她說了我的身份。我是不願意相信,可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我母親外,就只有我們兩個,難不成是我們跟她說的?」說時,她的情緒不免激動,身子亦控制不住地發起抖。
「什麼?這也是她告訴妳的?」關勁東瞇起雙眸,顯然有些錯愕,他怎麼也沒想到何嘉嘉居然會知道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