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古少暘開著快車,在高速公路上瘋狂飆速,就算遇上偵測器也沒有絲毫放緩的跡象,他相信這樣的速度或許連偵測器都追不上吧?
身著一身白色亞曼尼休閒衫的他,散發出俊帥十足、颯爽瀟灑的絕魅丰采,渾身更是充滿一股足以令女性為之傾倒的倜儻男人味。
下了交流道,他轉入市區道路,卻因為前面嚴重塞車而不滿地皺起眉,「這是什麼交通?」
在怒罵中,他似乎忘了自己自始至終也不是個循規蹈矩的駕駛者。
突然,手機響了,他單手架上耳機,按下接聽鍵,「喂,古少暘。」
「少爺,總裁知道你回國了,要你回家一趟。」原來是他父親古漢青的助理老劉。
「什麼?我老爸哪時候消息這麼靈通了,該不會是──」
「不,這跟阿華無關。」老劉口中的阿華就是他的親生兒子劉華。而劉華從小和古少暘混在一塊兒,不但一起求學,就連出國深造也一塊兒,兩人的感情就像親兄弟般。
「我想他也不會出賣我。」古少暘瞇起眸,「那麼……是我老爸另有眼線?」
「少爺,你想太多了,只是你一位父執輩的長輩剛好在機場看到你,才打通電話問問總裁你去了哪兒。」老劉解釋。
「多事。」他暗啐了聲。
「少爺,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總裁在等你呢!」老劉又把話題轉到重點上,想他在古家工作多年,對這位少爺的脾氣已很清楚,要怎麼應對心裡早有了數。
「呿,你就不能幫我擋一擋?」古少暘明白只要一被老爸逮住,他又有好一陣子沒有自由了。
「不行,老爺很需要你啊!」老劉一口回絕,「那你到底是──」
「行了。」他阻止老劉再叨念下去,「告訴我爸,我大約兩個小時內到家。」既然逃避不了,他也乾脆地答應了。
「是,我會轉告總裁,就等少爺回來。」老劉掛了電話後,古少暘才得以耳根清靜。
就在路過一家精品店時,他突然想起今天正是Louis Vuitton 夏季新款服裝上市的日子,他立即把車停在路邊,打算進去瞧瞧。
走進店內,他卻沒看見店員出來招呼,正在四處瀏覽時,突然一個年輕女孩從裡頭跑出來,「你是亞曼尼的送貨員?」
「我?」古少暘指著自己,張開雙臂,「妳看我像嗎?」
女孩掩嘴一笑,「當然像了,你們廠商的送貨員就愛穿自己廠牌的衣服來送貨,還擺出一副闊氣的少爺樣逗我們這裡的女店員開心。」
「什麼?」古少暘瞪大眼,看看身上這套衣服,「怎麼有這麼蠢的送貨員!」
「你在說你自己呀?」女孩又笑了,笑容十分甜美,讓古少暘看得著了迷。
突然,他靈光一現,何不將錯就錯,和她玩場遊戲呢?
「唉!又被妳給看穿了,真沒意思。」他颯爽一笑。
「對了,那貨呢?我們老闆娘急著要耶!」女孩往窗外瞄了瞄。
「哦!是這樣的,剛剛車子在路上拋錨了,貨車還在半路上呢!」古少暘瞎掰道。
「那你怎麼來的?」她皺眉問。
「我……我坐出租車,先來跟妳說一聲。」他倚在櫃檯旁,瞇起一對邪魅雙眼直盯著她瞧。
「那沒關係,其實你只要來通電話就行了。」女孩柔柔地說。
古少暘突然想知道像她這樣一個女孩會有個什麼樣的名字。「能不能請問小姐的芳名?不知道可不可──」
「別說什麼芳不芳名,我叫林海恬。」她一邊說,一邊將剛送來的衣服整理好掛上。
「林海恬……跟妳的人滿配的,給人一種恬靜的感覺。」他撇嘴笑了。
「謝謝。」她臉兒一紅,垂下腦袋,不知該怎麼響應了。
古少暘偏頭看著她,「妳好像很容易臉紅?」
「我!會嗎?」林海恬不自然地摸了摸臉,這才發現自己的臉好燙。
揚起臉,她偷偷朝古少暘臉上瞄了眼,看著他俊逸的笑容、頎長結實的身材,似乎和以往的送貨員不太一樣,有著……有著一種很明顯的驕氣。
「當然了,知不知道妳偷看我的樣子更有趣了。」他淡淡一笑。
「你!」她一跺腳,羞赧地說︰「我要整理衣服,不能陪你聊天了。」
古少暘帥氣地撇嘴輕笑,看著她一蹲一站的整理衣服,突然又問︰「妳是新來的嗎?以前沒見過妳?」
林海恬笑了笑,「這問題你另一位同事已經問過了。」
「另一位同事?」他雙臂環胸的挑眉問道。
「就是阿裕呀!你不認識他?」轉過臉,她疑惑地問︰「以前我們店的貨都是他送的。」
「哦……我認識,當然認識。」古少暘點點頭。
林海恬這才笑問︰「那我能問一下你怎麼稱呼嗎?」
他蹙眉想了想,「當然可以了,大家都喊我『少爺』。」他說的沒錯,從小到大他聽到最多的稱呼就是這兩個字。
「少爺?!」女孩聽了竟噗哧笑了出來。
「妳不信?」瞧她那笑靨如花的模樣,似乎對他的話存疑。
「不,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他看來儀表非凡,舉手投足間雖帶著輕佻,可絕對具備「少爺」的架式。
想必這定是他的朋友幫他取的外號吧?還真貼切呢!
再看看表,她突然喊了聲,「啊!快五點了,老闆娘就快回來了,我還有兩箱衣服得整理,不跟你聊了,呃……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的車?還有我們的貨?」
「對,我是得回去了,謝謝妳的提醒。」提醒他得快點回去赴老爸的約。
對海恬眨了眨眼後,他便走出店門,坐上車,揚長而去。
在車上,古少暘不禁想︰那女人還真有意思,哪天閒來無事再來逗逗她。
第一章
一進家門,古少暘便看見老爸坐在沙發上看報,正等著他。
「你遲到了三十四分鐘。」古漢青先是看了下表,隨即抬起臉,精明的眼裡閃著銳利光影。
「老爸,你也太一板一眼了吧?」古少暘受不了地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你知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古漢青放下報紙。
古少暘吐了口氣,知道老爸又要說教了,「是,可是人生在世不過數十年,老跟時間賽跑,不嫌累嗎?」
「這種話只有沒用的人才會說。」古漢青板起了臉,但他的嚴厲對員工或許有效,但對古少暘……唉!已經免疫了。
「爸,如果你叫我回來只是要叨念的話,那也得體諒我才剛下飛機,真的好累,我想先上樓休息。」
才站起,他又被古漢青給喊住,「你給我坐下。」
「爸──」
「坐下!」古漢青又重重說了句,就連一直站在他身邊的老劉也以眼神示意他坐下。
古少暘吹了記口哨,不得已坐了下來,「要說什麼就請說吧!如果我打起瞌睡可不要怪我,那一定是你的談話內容太無趣。」
「你這孩子愈來愈沒大沒小了。」古漢青歎口氣。「虧我還送你到美國念最好的學校,你卻仍是一副吊兒郎當樣,就不知道我何時才能將公司交付給你。」他搖搖頭,表情凝重。
「爸,您把公司整頓得好好的,交給我做什麼?」他不是不想幫父親分擔辛勞,而是還不想受拘束。想想只要一接掌公司,他的人生就被束縛了,得每天為公事而忙碌,這種日子不是他想要的。
「爸遲早會老的。」古漢青語重心長地說。
「但終究不是現在吧?」他反問。
「沒錯,就是現在。」看兒子一副無心於事業的模樣,古漢青說不出內心有多沉重。
「現在?」古少暘暗吃一驚,「老爸,你不會這麼早就想退休吧?」
「放心,我還不放心把整個公司交給你。」他沒好氣道。
「那你的意思?」
古漢青看向老劉,示意他替自己說。老劉這才走向前,解釋著,「少爺,英國的分公司出了點問題,總裁和我得前往處理,所以台灣這邊就得暫時交給你了。」
「你也要去?」以往要是老爸有事離開,都是老劉接手的,這下連他也要去,豈不麻煩了?
「對。」老劉回道。
「所以,我才要你在公司裡坐鎮。」古漢青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多久時間?」古少暘已明白這回定是推不掉了。
「最多半年,少則三個月。」古漢青看著兒子,當然知道他不是沒有能力,只是不喜歡受拘束。
古少暘揉了揉眉心,「好吧!我想若我再拒絕,肯定會被冠上『不孝』的罪名了,對不?」
「你知道就好。」見他同意了,古漢青終於鬆了口氣。
「對了,劉華會來幫我吧?」古少暘可不想一個人悶在公司裡,有劉華在,可幫忙出主意打發時間。
「劉華!那小子貪玩,會影響少爺的。」老劉說。
「沒關係,就讓他一塊兒來上班,反正以後我還是得將事業交到他們年輕人手上。」古漢青倒是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