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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可兒

  「啊!」孟蒹葭還沒弄清發生什麼事,手腕和頸子同時感到一陣刺痛,嚇得她尖聲大叫,人馬上清醒了。

  「放、放開我……」她掙扎著想擺脫桎梏。

  看清來人是誰後,王道趕緊鬆手,訝然問:「怎麼是妳?」

  孟蒹葭喘氣撫著喉嚨直咳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王道扶她坐到高腳椅上,倒了杯水給她。

  她接過杯子,喝下水潤喉後,喉嚨總算沒那麼難受了。「天啊!你想謀財害命啊,好痛。」她摸著剛被掐住的頸項埋怨。

  王道到浴室拿來新買尚未用的毛巾,浸冷水後為她敷著微泛紅的頸子。

  她按住毛巾,甩甩左手,「手也好疼。」

  王道握住她的手,輕輕的為她揉捏著被他大力抓紅的細瘦手腕,「妳不該偷偷摸摸的出現在我背後,這是很危險的事,妳怎麼會在這裡呢?」

  「什麼偷偷摸摸,這可是我的家耶!」孟蒹葭沒好氣的反駁。

  「妳的家?」王道一臉驚愕。

  「是我的家,有什麼不對嗎?」她眨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昨天那人沒說這是妳的房子。」竟然是她的家?

  「那你有問他,這房子是誰的嗎?」

  「沒有。」他大意疏忽了。

  「是我的家又怎麼樣,這裡不好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以為房東是男性。」他直覺的認定。

  「錯,就是因為女房東才要找男房客,這樣東西壞了就有人可以修理,而且也安全多了。」孟蒹葭提出她的正當理由,卻笑得像只小狐狸。

  王道有種被設計的感覺,像是她挖好了陷阱,他卻自投羅網,接著他想起昨天那男子最後的一句話--小心房東,指的就是她嗎?不過她一個弱女子又有什麼好可怕的?

  就在王道思索時,孟蒹葭已經拿下毛巾,自動自發的吃起意大利面來了。「好吃,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也會做菜,真好吃。」

  王道回過神,看她津津有味的吃著他的晚餐,不禁微皺起眉頭。

  孟蒹葭露出一副無辜受害者的模樣,「我真的好餓呢,這盤面就當是你的賠罪,你再另外煮過好不好?」

  她都這麼要求了,他還能說什麼,王道轉身拿起鍋鏟為自己的晚餐奮鬥。

  孟蒹葭暗自竊笑,沒想到他除了身手好外,還有好手藝,收這個房客真值得。

  她吃東西一向認真迅速,當他翻炒配料發出香味時,她已經吃完意大利面了,跳下高腳椅走近瓦斯爐。

  「真香,你是怎麼做的?」她探頭想看。

  「小心,會被油濺到。」王道將她拉後些。

  順勢倚著他,孟蒹葭抬起臉問:「你住的還習慣嗎?」

  在濃重的洋蔥蒜香味裡,他仍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女性清雅香氣,熟悉的引動他的記憶,「我房裡的被子是你的?」

  「被胎是我新買的蠶絲被,不過被套是我用過的,淡藍色應該男性也能接受吧,你不喜歡嗎?」

  他搖搖頭,「沒有,謝謝妳。」

  「不用道謝,只要你以後常煮東西給我吃就好了。」他的意大利面比餐廳做的還好吃。

  她可愛的饞樣讓他好笑,「有機會我會的。」

  「啊,你的菜要燒焦了。」孟蒹葭提醒他,看著他連忙翻動鍋裡的配料,她笑得開心,原來看男人做菜是這麼愉快又好玩的事。

  等意大利面煮好後,她想起該做的事,「你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吧?」

  「都弄好了。」

  「那好,我們就約五點半出門。」

  「去哪?」王道不明白。

  「好客色啊,你忘了你還欠我一杯賠罪酒嗎?」由她親自押人,就不相信他還能再爽約,他連著失約兩次,已經讓號稱男人堆裡常勝軍的她威信開始受到質疑,她怎能讓他打壞自己的招牌呢?

  她還記著這仇,令王道有些哭笑不得,看來他若不還清,她可能會一輩子念念不忘。「好吧,我和妳同行。」

  「那我去準備了。」孟蒹葭歡欣的踩著輕快的腳步上樓。

  王道搖搖頭,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女子難纏,更有預感,往後他的生活絕對不會太平靜。

  第三章

  孟蒹葭坐在化妝台前上妝,週末假日的好色客生意總是特別好,她也喜歡在這兩天打扮得特別美麗到店裡,不但取悅自己,也愛看客人眼裡露出的欣然讚歎。

  化好妝,她從衣帽問取出粉嫩色調的雪紡紗上衣,配上鑲水鑽的牛仔褲,腳上則是一雙高跟短靴,在柔美飄逸中融入了野性艷麗,所營造出的效果絕對能讓人眼睛一亮,等會由王道的神情裡就能證明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她拿起皮包,神采奕奕的下樓。

  王道已經在客廳等候了,聽到聲音抬頭看去,眼前出現的麗人兒令他驚艷,不化妝的她清麗出眾,他以為很美了,但是經過化妝品的精心描繪後,她更加美得艷光四射,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從他眼裡,孟蒹葭已經得到了所想要的讚美,王道的穿著也不出她的意料之外,一身休閒味,不過他過人的體格就是最好的衣架子,給人的感覺很沉穩莊重。

  她來到他面前,「我們可以出發了。」

  「要開車嗎?」

  「不用,很近,走路就到了。」

  他看著她單薄的衣服,「妳要不要加件外套?」入秋的天氣帶著點涼意。

  「不會冷的,走吧。」她很自然的挽起他的手臂,兩人一同出門。

  一個隨意輕便,一個用心妝扮,兩個穿著截然不同的男女,走在一起時卻又是那麼的搭配,引人注目。

  他們一出大樓,就遇上隔壁鄰居,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

  「楊伯。」孟蒹葭喚人。

  「小葭啊,妳今天看起來特別漂亮哦!」

  「謝謝,我聞到好香的味道,楊伯母在做晚飯了,快回家吃飯吧。」

  「妳也要記得吃飯。」楊伯向她揮揮手。

  「我吃飽了。l她也揚手揮了揮往前走。

  接著在巷口遇見一對帶著兩個男孩的中年夫妻和孟蒹葭打招呼。

  「孟小姐,要去PUB啊。」婦人笑說。

  「是啊,謝太太。」

  「孟小姐,新朋友嗎?」男子開口問道。

  孟蒹葭微笑點頭,「先走了,小智、小剛,拜拜。」

  兩個念小學的小男生大聲響應:「漂亮阿姨拜拜。」

  他們走了幾步,還能聽到婦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做女人就是要像人家這樣,日子過得多彩多姿又快樂,這才叫生活。」

  經過電器行時,裡面的年輕男人看到孟蒹葭忙出聲叫道:「小葭,又換男朋友了呀,什麼時候換到我呀?」

  「大頭,等你追上我再說。」她笑著回答。

  「別叫我大頭,我改名叫帥哥了。」

  孟蒹葭回以一串大笑。

  「妳好像和附近的鄰居很熟?」這情形讓王道感到有些新奇。

  「我是在這裡長大的,左鄰右舍都是十幾年的老鄰居,還有不少是國小、國中的同學,自然都很熟悉,最重要一點,兩前年我爸媽要到日本跟我哥住時,很擔心我一個人在台灣沒人照顧,就拉著我一一拜訪鄰居,滿街送禮,請托鄰居幫忙照顧我,也打響了我的知名度,方圓一公里以內,我想沒人不認得我的,讓我要做壞事都很難了。」那是件溫馨卻也有點丟臉的往事。

  王道聽了忍俊不住的笑了,「妳有對很疼妳的父母,也有一群很好的鄰居。」在美國的大都市裡,鄰居間幾乎不相聞問,連台北人都變得很冷淡,沒想到在這都市裡仍然還有熱誠的鄰里之情。

  「這是互相的,只要你主動打招呼,別人也會響應你,困難的是踏出第一步,接著就簡單多了,如果你願意,你也能做得到,不過你就要忍受自己成為別人談論的八卦主角,只是以剛才的情形看來,你就算不願意也已經置身其中了。」孟蒹葭狡獪的嘻嘻笑著。

  原因王道也猜得到,不就是因為和她在一起的緣故,而且他聽得出來,她的感情生活似乎很豐富。

  就在他們過了馬路後,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從對街追了過來,將手裡的一朵白玫瑰送給孟蒹葭。

  她笑著接下,「謝謝。」

  男孩子靦腆的比了個「妳很漂亮」的手語。

  孟蒹葭回他一個開心歡喜的手語,男孩子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回到對街的花店。

  面對王道的疑問,孟蒹葭解釋道:「他叫阿明,是那家花店老闆的兒子,一出生就不會說話,可是人很有禮貌,PUB裡的花都是向阿明他家花店訂的,只要阿明在店裡,看到我經過時,都會送我一朵花。」

  「妳懂手語?」

  「我向阿明學了一點,接到人家的禮物,總要有所表示吧!這花真漂亮。」她把玫瑰拿到鼻端聞了聞花香。

  王道用嶄新的眼神看她一眼,開始對好色客PUB起一絲興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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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走下樓梯開始,PUB精緻的裝潢,處處巧思的佈置,特意營造的自然風格,讓王道看出了好色客的不同凡響,並瞭解孟蒹葭的驕傲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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