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淡淡一笑,「然後晃到醫院門口找男人?」
「嗄!」裴心心口猛力抽緊,嚇得她抬眼看著他一臉陰狠,「你……你說什麼?我……」
「妳怎麼樣?」勾起嘴角,他回眸對她一笑。
裴心問自己:能說嗎?不……這一說所有一切全部穿幫,他不見得會幫她,反而會恨她呀!
「我想一定是你看錯人了,那絕對不是我。」上帝呀!不是她要說謊,而是逼不得已的。
「我看錯人?」
他倏然轉身,上身壓住她,「告訴妳,我或許會看錯人,但絕對沒有看錯妳!一直以來妳就當我是傻瓜、笨蛋,玩弄在手掌心。」
「席……我沒有。」她受傷的眼神輕漾水波。
「還說沒有,難道妳還要告訴我妳不認識孟凱?」他不但開誠佈公,甚至還開門見山全說了。
「孟凱?」她愣住,接著搖搖頭。
「真厲害。」他肆笑著,「我不知道該欽佩妳男人太多,所以不見得每個都記得,或者是妳根本淫浪到壓根忘了跟多少男人上過床?」
他將她整個人壓在池邊,不能動彈。她想解釋,但她此刻只能做啞巴,為了爺爺,她不能有自己。
流下屈辱的淚,她不再為自己辯解。
「默認了?」
孟席瞇起眸,「妳知道嗎?虧我一直想為妳開脫,一直找借口告訴自己是我誤會了妳,但是妳……妳讓我好失望。」
她瞪大眼,看著他眼中的利光,恨不得自己馬上死掉,也不要讓他繼續這麼誤解下去。
「現在我告訴妳,孟凱是我的弟弟,妳曾經跟他到夏威夷玩了大半個月,玩光他的錢、他的自信,難不成這個妳也忘了?」他近乎咬牙切齒地說。
裴心拚命搖頭,卻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他相信她根本不認識什麼孟凱。
「別光搖頭!」他厲聲喝道,跟著冷笑,「好,連這樣妳都不承認?那我再透露個訊息,怎麼樣?」
她閉上眼,身子直髮著抖。
「後來,妳因為受不了他的糾纏,居然請了人開車撞斷他的腿!」他狠狠地攫住她的手。
「什麼?撞……撞斷他的腿?!」裴心撫著胸,心忖:沒想到章亞莉居然是這麼狠的女人!
「怎麼了?無話好說了吧?」他瞇起眸。
「放開我……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她雙手緊緊抓著他的,希望他能放開她。
「妳……」孟席的聲音都發抖了,「好個固執的女人,嘴還真硬呀!」
氣憤加上惱怒,他用力把她往池裡一推,而後便步上階梯找來浴巾往腰際一圍,離開了這兒。
「救命……不……」摔進池中央的裴心猛吃了口水,不會游泳的她本就怕水,偏偏剛剛一緊張雙腿都麻了,更無施力點。
天,誰來救她?!
聽見她的呼喊聲,孟席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她在水中掙扎的樣子,只是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壓根不信她會溺水。
會溺水的人還會在夏威夷玩衝浪板玩瘋了?!
「哼!省省吧!」他猛地回頭繼續朝前走,可一到屋裡他頓覺不太對勁,才轉首,竟發現池中已無掙扎跡象。當然,就連她也不見了!
「亞莉……亞莉!」
他火速衝了出去,跳進池裡將她從裡頭勾了起來,只見她臉色泛白,下一秒,他立即含住她的小嘴,進行口對口人工呼吸,再加上CPR急救,終於把已昏迷的她給救醒了。
「我……我……我不會游泳……」沒想到她張開眼的第一句話竟是這樣。
「妳不會?妳--亞莉,妳醒醒。」孟席用力搖著她,可她似乎吞了太多含有硫磺的水,再次昏了過去。
他心下一驚,立即拿起浴袍包住她的身子,急急送往這家酒店的醫務室。
第七章
亞莉緩緩張開眼,腦子卻顯得一片空茫,但心口卻覆上濃濃的緊張與駭意。
她猛地從床上坐直身子,這才看見孟席就坐在旁邊小沙發上,閉目歇息著……看著他即便是睡著仍俊逸非凡的臉孔,可為何他要這麼對她?
他竟然想讓她死!
忍不住內心的恐懼,她緊抱住自己,淚水再次湧出,最後甚至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她不敢哭出聲,就怕又惹惱了他,只是這樣的婚姻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可是她……她真的好愛他。
孟席微張開一隻眼,仔細觀察著她抱頭痛哭的表情,心底的迷惘也愈來愈深了。她不會游泳,可是孟凱卻說她是衝浪高手?她贏弱怯柔,可外傳她孟浪多情?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妳醒了?」他的一句話嚇住了她。
「呃--」她的嗓音梗住了。
「妳晚餐還沒吃,餓了吧?」他瞇起一雙眸子,直凝注她那張脆弱且蒼白的臉蛋。
「我不餓。」她輕聲說,卻因為害怕連目光都迴避著他。
「好,既然妳不餓,那我想問妳幾句話。」他坐直身體,上身傾向她。
一聽他這麼說,裴心全身神經又狠狠繃緊,「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再問那些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別急,過去的事我不想追問了,反正問了也等於白問。」他直盯著她的眸子,「妳真心想做我妻子嗎?」
「我本來就是你妻子。」她咬著唇說。
「那好,過去的t切我都可既往下咎,但是從現在起妳的生命裡只能有我。」說時,他不禁緊閉上眼,告訴自己,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孟席!」她詫異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他揚眉輕吐口氣,「畢竟我娶了妳,妳再不好也是我的妻子,我可以再給妳一次機會。」
「真的?!」裴心落下淚,「你不會再說一些奇怪又讓我回答不出的話?」
「對,我不再提。」允諾她對他而言是痛苦也是種解脫。他不用再把自己困在孟凱給他的圍籬中,但也因為得不到應有的答案而將困惑一輩子,所以他勢必無法再對她付出什麼真感情。
要隱瞞,就乾脆來個相敬如「冰」吧!
她摀住臉,再抬頭看他時卻淌著淚笑說:「那我餓了。」
「可以走嗎?我們去樓下餐廳吃消夜。」他也笑了。
「我應該可以。」她試著站起,幸好只是一開始有點兒暈眩,接下來就感到好了許多。
可孟席仍不放心地上前扶住她,「我看我還是請他們送上來吧!」
「不用,我可以的。」她淡淡一笑,「讓我換件衣服就行。」
走到衣櫥,她找出一件舒適輕便的娃娃裝窘澀地在他眼前換上,而孟席則半闔著一雙眼,看著她更衣的風情。
接著,她又走進化妝間為自己化了個淡妝,想掩飾她臉色過分的蒼冷,再出現他面前時,她就像個粉嫩多情的少女,柔中帶媚地站在他面前。
「我……我已經好了。」她的一襲長髮披肩,宛如仙子似的勾攝著孟席的心。
「那走吧!」他收回視線,提醒自己:不能再動情。
到了地下室,發覺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法式餐廳,於是他建議,「咱們吃法國菜吧?」
「好啊!」說來挺不好意思,長那麼大她還不曾吃過法式料理。一方面是沒那樣的經濟,一方面是她向來對吃不講究。
他率先往裡走,而她只好傻氣地跟著進去了。
裴心不是不知道他對她仍懷著恨意,否則他不會對她這麼淡漠。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好承受他對她的誤解了。
坐在餐桌前,她點了和他一樣的餐點後便不再說話,只是垂首望著自己無聊攪動的手指頭,直到餐點送上,她看見一整排刀叉,卻怔忡在當下。
沒想到一道餐有著這麼多副刀叉,偏偏她對法式餐廳禮儀一點兒也不瞭解,這下可要出糗了。
「怎麼不吃呢?快吃呀!」他以下顎點了點她面前的精緻餐點。
「呃--好,我吃。」她看著他,只好有樣學樣的看他做一步驟,她學一個步驟……
幾次之後,孟席似乎發現了這一點,於是故意放慢速度,而完全沒意會到他已知道的裴心也只好慢下動作。
「等一下,我想去一下洗手間。」他突然說。
「好。」裴心點點頭,但心底卻是慶幸的。因此,等他一離開,她便拿起刀叉隨意吃著,高興切哪兒就切哪兒,高興夾哪兒就夾哪兒,完全不用管自己的做法對還是不對。
可她卻不知道孟席並沒進去洗手間,只是躲在一旁屏風後面偷偷觀察著她。
見她那樣的吃法,他眉頭卻愈皺愈深,堂堂一位千金大小姐,難道不會吃法國料理?
過了會兒,他再度出現時就見她趕緊坐直身子,吃起東西也變得文雅了。
「你回來了?那麼快!」
「男人又不是女人,自然快。」他撇撇嘴,跟著拿起桌上的餐前酒喝了兩口。看著他的動作,裴心才發現她並沒喝酒!糟糕,會不會她吃錯步驟了?
她趕緊拿起酒杯,學他將杯中酒給全部喝了,「嗯……這酒的滋味不錯,酸酸甜甜挺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