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她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從任何角度來分析這段話,背後的企圖都太過於明顯。
她不喜歡伽文這時候看她的眼神,更不喜歡他的話中有話。
那風刃令的反應呢?
她悄悄的望向他,他依然不動聲色、冷靜鎮定,臉上微漾的笑意似乎代表著無論週遭的環境如何變化、事情如何超乎他所想像的,都無所謂。
這讓她的心有些沉,只是她似乎忘了他的手仍緊鎖著她的纖細。
那來不及捕捉的迅速,他緊摟著她的手驀地一緊,心思悄然流轉。
這個伽文……半瞇起眼,眼前這斯文扮相的男子顯然不知道什麼是分寸,不過他倒是很高興有人敢挑戰他的能耐。
貝琳是他的,誰也別想動她一根寒毛!
這樣一個念頭讓他有些怔忡,雲時捕捉到些什麼意味。
「以後有機會我會慢慢跟妳說。」像是故意的,伽文輕輕一笑,那笑意裡似乎帶著挑釁、流轉著邪惡。
如果這是導火線,那麼伽文的確已經點燃了風刃令這顆未爆彈。
貝琳緊偎著風刃令,眼前自稱是她堂哥的人讓她感到害怕。而方才到現在還清晰迴響在耳邊的話,也深深揪緊她的心,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只伽文,就連那她一點也不熟悉的克洛萊斯家似乎也有她無法躲避的麻煩與愛恨情仇,正等著迎接她的駕到。
她期待著風刃令給予一些安慰的話語,或者用行動來平撫她那被衝擊而猛烈狂跳的心,但默默不語的他讓人猜不透心思,也更加擾亂著她的心緒。
為什麼……為什麼他一直保持沉默呢?還是他心裡已經在盤算就這麼把她丟給伽文,拍拍屁股回紐約?對他來說,她真的只是麻煩一樁而已嗎?
不住的在心裡流轉千萬個想法,攪得她百感交集,卻什麼也不敢說。
如果可以,她能不能就這樣拒絕回到克洛萊斯家族?能不能不顧風刃令嫌她是麻煩而死命跟隨他?能不能不顧追不回以往的記憶而遠離?
現在想想,她倒不如繼續在黑街裡苟且偷生,別去想自己遺失的記憶、別遇上風刃令,也別讓自己知道自己是克洛萊斯家的人,這樣會不會更好一些……
但是現在的自己還會後悔過上風刃令嗎?她想,她千後悔萬後悔,也許就不曾後悔去遇上他……
她……愛上他了……
這該算是一個悲哀的結局嗎?
第五章
「我想你有一點搞錯了,若德先生。」
就在貝琳胡思亂想的同時,風刃令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緩緩揚起。
「風先生,什麼意思?」伽文問得漫不經心,眼裡的邪波總是似有若無的瞟向一旁的貝琳。
風刃令索性欺身擋在兩人之間,身為外國人的伽文身高已經非常人所及,與他齊高的風刃令擋在他前頭,卻給了他莫名的壓迫感。
他予人的氣息是溫煦的,但又能隱隱感受到其中的暴戾殘酷;他給人的感覺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但伽文卻嗅到一絲那種經歷過腥風血雨後的嗜殺邪氣!
伽文猛地後退一步,光是他所散發出來的盛氣凌人就逼得他忍不住瑟縮,這下更加確定眼前這個華裔男子並不是個好解決的膿包。
嘖……
看著他的反應,風刃令顯然相當滿意,很高興伽文識時務,還知道要害怕,否則再接下去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會挖掉他那雙放肆的眼睛。
「你剛剛聽不懂沒關係,我可以再說一次--貝琳她是我的。」齜牙咧嘴的一笑,他在伽文臉上瞧見他想看到的表情。
什麼?!他說什麼?貝琳聞言,瞪大的雙眼緊緊鎖住風刃令那張肆無忌憚的臉龐,有些訝異……不,根本就是徹底的詫異!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聽聞他突如其來的宣告!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來告訴她啊?為什麼自從她遇上他之後,就有應接不暇的錯愕與驚詫。
「風先生,你這話的意思--」
「她的命是我的,誰也不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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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千里迢迢的奔波來到位在盧森堡的克洛萊斯家族,伽文領著風刃令與貝琳進入古堡內。
從門口到古堡間的路程不算太長,但也足夠時間去欣賞這高聳牆垣內有別於院內別墅的美景,即使美不勝收,對此刻的貝琳而言,任何迷人的景色也贏不了她目前思考問題癥結的決心。
風刃令的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這樣的一個問題不斷的迴響在她腦際,而一思及他剛剛在機場對伽文?若德霸道宣告的話語,更讓她的心鼓動不已、臉色酡紅,她很老實的在心裡興奮得快手舞足蹈。
只是,他為什麼會突然……
「在想什麼?」
風刃令突然冒出的問話,讓她的思緒不只中斷,還讓她嚇得踉跆一下,在她以為自己快摔倒的瞬間,他已經勾起她還是沒幾兩肉的臂膀,免去摔跤的困窘。
「呃……抱歉……」她羞得原本酡紅的臉色更像極了紅透的蘋果般,不同的是她覺得整張臉都在燒。
這樣也能摔倒?又在他面前……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站好吧,都幾歲了還走路走不好?」他漾起笑意,七分嘲弄、三分頑劣。
又是這樣子的情況,他怎麼一下子對她好,一下子又潑她一身冷水,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又是在想些什麼?
「你為什麼總是讓我摸不著頭緒?」他總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就好像凡事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才能知道,他能看透她的想法,也因為游飛飛帶來的那包資料瞭解她的身世背景,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很不公平,她想知道他多一些。
「是嗎?」放開了她,風刃令只有這麼淡淡的一句。
也讓她話有些接不下去,「你……你就只有這句能說嗎?」
「不然妳要我說什麼?」
「這……你可以響應我的問題。例如你在機場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例如我對你而言又算什麼?」
她好想釐清所有的事情,他卻總是模稜兩可,又在一剎那間掀起驚濤駭浪。
她不想再模模糊糊下去!
「我是想說,但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
「可是--」
她還有話想說,他卻不由分說的回頭,一隻長手托起她的後腦勺,不顧在前頭帶路的伽文便吻上了她。
驟變的情況讓貝琳瞪大雙眼,一片空白的腦袋沒有時間思考,他那張邪肆的俊顏已帶著一抹壞壞的笑意離開了她的唇。
「你--」
「該安靜的時候就要安靜,不然……」一手劃過被他吻紅的唇,眼裡還有著意猶未竟的慾望。
他輕佻的舉動逗得貝琳臉色倏地酡紅,只是她仍有疑問,「不然怎麼樣?」
「不然……」
他再次低下頭深深的吻住她,這次她沒有驚詫,反而閉上眼接受他給的濃情蜜意。
當步伐已越過庭園進入大廳,伽文發現身後沒了跟上的動靜,於是一個扭頭,便瞧見兩人卿卿我我而瞪大雙眼,滿腹的妒火因而延燒。
「兩位,已經到了。」忍下所有的怒意,伽文咬牙說道。
風刃令聞言率先反應,他瞥了一眼努力壓抑怒氣的伽文,眼裡有著得逞的笑意,「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不會。」只會殺了你!
欣賞夠了伽文那張忿忿不平卻又不得不忍耐的臉,風刃令轉而居高臨下的覷貝琳一眼,瞧著她那染上情慾的嬌顏,心裡多少因為她沒法再繼續追問下去而鬆了一口氣。他向來沒有對自己的心意坦誠相對的嗜好,縱使一切都有水落石出的輕鬆。
但要他老實?可能還得再拚一會兒,只是他的改變讓他開始不認識自己起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想獨佔她。
所以當伽文用著充滿企圖的眼神旋繞在貝琳身上時,有種酸澀夾帶著暴怒湧上心頭,他從未有過這種感受,那一刻他就瞭解到這種感受叫作「嫉妒」。
是的,嫉妒,他嘗到了。她是第一個讓他有這種感受的女人,所以才會在那瞬起的一刻決定了下一秒的動作。
想到什麼便是什麼、想要什麼就是什麼,這是他的本性,而且一旦決定就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思維,就當他比一般人都還要霸道一些,因為他現在就想將她標上所有物的卷標。
「賈斯柏叔叔。」將兩人帶到賈斯柏·克洛萊斯面前,伽文必恭必敬的朝他行了禮。
「貝琳?妳是貝琳?」伽文還來不及開口說明,賈斯柏一瞧見貝琳便激動的挨近她,狠狠的抱著她,「沒想到妳沒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呃……」被突如其來的大禮嚇著,貝琳有些無所適從,「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放開我……」
雖然親情團聚是件感人肺腑的事,但對毫無記憶的人來說卻成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