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一下子從資料中心調到總裁辦公室,成為雷魔鬼的特別助理。遭遇猶如麻雀變鳳凰的她,立刻成為公司裡眾人津津樂道的風雲人物。
第三章
媚兒的工作就是為雷震烈所有的機密資料把關,檢查軟件程序的bug;媚兒喜歡研究,喜歡沉浸在數字的世界裡,這些問題根本難不倒她。
不過,她一天大概只花十分之一的力氣在工作,其它時間都是用來在角落裡偷偷地觀察雷魔鬼。
她發現,他真是個無懈可擊的大人物,賣命工作、優秀、傑出、正直、仁慈,很多時候,她不由自主地對他著了迷。
雷魔鬼真的毫無缺點嗎?她不相信世界上有十全十美的人,她遲早會找出他的缺點,然後狠狠地加以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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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日,台北都下著大雨。媚兒窩在辦公室裡,偶爾拉開百葉窗,看著窗外濕漉漉的街景,天空被水氣氤氳成一片灰藍,道路也像被沾了水的特大楷毛筆奮力猛刷,滿街盡濕。
這天,人事部在公佈欄和網站發出新命令,大意如下——
為了員工身體健康著想,公司全面禁煙,也希望員工加入戒煙的行列……
最後面還有雷震烈龍飛鳳舞的英文簽名。
人事部真是沒事找事做。媚兒皺起秀眉。看樣子現在抽煙的人真可憐,被趕到角落邊,一點尊嚴都沒有,幸好自己不會抽煙。
媚兒的位置和秘書面對面,而她們的中間就是雷震烈的辦公室門,有時他沒關好門,她就可以透過門縫來觀察他在做什麼。
此刻,雷震烈對著電腦屏幕,從媚兒的角度看不見的是,他正在與韓博士連絡。透過視訊,他以關心的口氣問道:「韓博士,芭比有沒有消息呢?」
「沒有。很抱歉!」韓博士歉疚地說:「我以為她只是賭氣離家出走,應該沒多久就會回來。顯然我錯了!現在都過了兩個月,她還是不跟我們連絡,看樣子,她真的因為我們安排婚事而徹底反感,我看我這個父親能做的,大概只有等她自動回來……」
「……我知道了,謝謝!」關上視訊,雷震烈疲憊的倒在皮椅上,陷入沉思中。
芭比,難道妳不曉得我多渴望得到妳嗎?
他萬分煩躁地想著,萬一她真的遲遲沒有跟家人連絡,甚至跑得不見蹤影……那麼,他的「復仇計劃」不是就全泡湯了?
頓時,他的臉色晦暗如撒旦。
他一定要找到芭比,並且要她做他的妻子,待娶了她之後,讓她瘋狂的愛上他,但是,他絕不會愛她,他要好好折磨她、玩弄她,然後再狠狠地拋棄她……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終止仇恨!
他恨韓家的每個人!他一定要向韓芭比索償韓家欠他的債!
每當煩惱的時候,他總是藉著雪茄讓自己的心情獲得平靜。
他要好好思考,下一步該怎樣對付韓芭比,如果用光明正大的方式都得不到她,那他該如何用「旁門左道」的方法得到她呢?
想著、想著,雷震烈順手打開一旁的木製雪茄盒,拿出一根高級雪茄。
「抽雪茄」是他的老習慣,他對雪茄的依賴早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當他必須專心思考的時候,總會點燃一根雪茄,讓辦公室裡充滿其獨特的香氣,此時,他的思路也會特別清晰敏銳。
門外,看著他點雪茄動作的媚兒,正露出別具深意的微笑。
媚兒身上的「機關」很多,例如腕上那支手錶,就是最新的科技玩意兒,有數字相機兼錄像功能。媚兒輕巧又快速地調整拍攝角度,在煙霧瀰漫中,她拍下了他叼著雪茄的慵懶模樣。
中午,雨終於停,天空放晴了,媚兒的好心情也隨著陽光甦醒過來。她趕快奔回飯店,打開電腦,迅速地下載剛才拍到的影片,並且用難以追查的IP寄出許多封e-mail。
不到十分鐘後,全霸凌財團的每個人都收到這封e-mail——
主旨:言行不一的雷總裁
發信者:邪惡的憂傷娃娃
內容:不准下屬抽煙,要員工戒煙,自己卻偷偷摸摸躲起來抽起雪茄。
這段約二十秒的影片檔,雷震烈從點煙到吞雲吐霧的過程,立刻被所有人反覆播放,看了個過曝!
媚兒吃完午餐回到公司,A1ice立刻抓著她不放!
「媚兒!快!快!快來看!」
「什麼事?」她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雷總裁抽雪茄的模樣不知道被什麼人拍到了,還寄給全公司的員工瀏覽耶!」
媚兒故作大驚失色的樣子,趕快跟著回到位子上。從電腦看到自己的「傑作」時,她還義正辭嚴地說道:「總裁怎麼可以這樣!妳不覺得他這樣很虛偽嗎?根本就是雙面人!表面上假裝擔心員工身體,要大家戒煙,私底下自己卻是癮君子。這樣的領導人,怎能讓人信服呢?真是丟死人了!」
「不會啊!」誰知A1ice卻一臉著迷地說道:「他的模樣好帥喔!好像海報上的模特兒或是天王巨星,我愛死了!」
另一位同事Jane不知何時也跑進來加入談話!
「對啊,就像珠寶可以襯托女人的雍容華貴。雪茄之於男人,就是紳士品味與上流社會的象徽。妳以為雪茄很便宜啊?一根雪茄動不動就要好幾百元,甚至要好幾千耶!我剛剛還特別上網調查總裁抽的雪茄,那牌子很特別喔!出產於巴西,據說這牌子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卷雪茄的工作一定要由婦女擔任,而這些婦女在捲煙時,會將煙葉放在大腿上——」
JanC越說越忘情,嚷了起來。「大家想像那種畫面,多煽情啊!原來雪茄就是多了一股女人的溫柔,難怪總裁會迷戀雪茄,想到總裁的嘴唇接觸過的雪茄,曾經放在女人的大腿上……喔!我真希望那個女人是我!」
「對啊!我們要擁有老闆的照片可是非常困難,我好感謝那個什麼邪惡的憂傷娃娃,竟然可以錄到這一段,我一定要把這段影片燒成光盤,永遠珍藏著!」
不知何時,女同事們已經團團圍繞在媚兒身邊,妳一言、我一語,陷入和雷震烈的愛情遐想裡。
「喂喂!我的話妳們沒聽到啊?管他帥不帥,這是道德操守的問題,總裁確實在說謊,不是嗎?」媚兒拚命強調這句話,想把她們從幻想中拉回現實。
「這有什麼關係呢?」這下大家反倒是一臉困惑地望著媚兒。「說不說謊很重要嗎?」
「妳們真是雙重標準呢!男同事一抽煙,妳們就嫌噁心地走人,唾棄他們,還趕他們到樓梯間;總裁抽雪茄,妳們卻覺得他很帥,這太離譜了!」媚兒搖搖頭,不懂她們的邏輯。
「這世界哪有什麼標準?對跟錯、黑跟白的界定在哪裡?這種深奧的哲學問題,我們不屑研究!」
「就像男人對我們女人,就很公平嗎?拍寫真集為什麼一定要美女才能拍,醜女就沒有機會?所以美女就是特別受寵,地位崇高。」
「對啊!男人都那麼現實,男人從不看女人的腦袋,只看女人的大胸脯,所以我們女人也要起而傚尤,只看男人高不高大、英不英俊,還有,口袋裡的coco多不多!」
「沒錯,為什麼女人就要看男人臉色?」東方女性忍受了數世紀以來的壓抑,這下完全浮上檯面,被熱烈地討論著。
「我……」話題全偏離她要的方向了!媚兒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她只好垂頭喪氣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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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鬱的下午,辦公室內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譎氣氛。
暱稱「邪惡的憂傷娃娃」的那個人真是不怕死,不僅把那封信寄給霸凌集團所有的員工,甚至還寄給了雷震烈!
雷震烈憤怒又錯愕地緊盯著信件內容。被這樣一弄,他簡直是尊嚴威信盡失!要他以後如何帶領員工?
誰會是那個搗蛋鬼?
他本想叫媚兒追查,但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拜託那小妮子這種事,那未免太糗了!於是他打電話給資深幕僚工程師,下令道:「把發信人查出來,快點!」
然後,過了十分鐘、一小時、兩小時,他受不了了,再度打電話查問。
「什麼?還查不到?繼續查,快!」他露出窮凶極惡的目光,壓抑住內心即將爆發的火山,迅速掛上電話。
接下來,又過了一個小時,他得到的答案卻還是令人生氣。
「什麼?沒有留下證據?」IP都上了保密措施,破解密碼後,那號碼卻很快地被消檔,這一定是超級高手做的。
他大發雷霆。「你們這群笨蛋,虧霸凌花那麼多錢養你們,到了這個節骨眼,卻一點用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