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任如緹下意識的接過它,轉身離去。
林學鈞這才帶著日行一善的愉快心情走進大樓,徒步上三樓,按下門鈴。
「這麼早來有事?」開門讓他進屋,況君曄微訝的問。
「我來看學長的感冒好點沒,好讓伯母安心。」
「你告訴我媽我感冒的事?」他瞪著眼,揚高聲音。
說溜嘴的林學鈞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因為伯母拜託過我幫忙照顧學長,有什麼重要事都要跟她說。」學長的父母和大哥都住在南部,才會特別這樣交代他。
況君曄坐入沙發,不認同的皺起眉,「只是小感冒,算什麼重要事?你未免太大驚小怪。」他心知肚明母親是怕他接些危險的委託案,才要學鈞當她的眼線,隨時報告他的狀況。
「燒到三十九度哪是小感冒?若不是學長的痊癒力強,今兒個哪能精神飽滿,連沙啞的嗓音都恢復原有的磁性。l
「所以你可以回去放你的假了。」不是他愛說,這個學弟有時真的很吵。
林學鈞落座他對面,不識相的繼續聒噪,「伯母說你不愛聽她在電話裡嘮叨,所以要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是機器人的忙個不停,該休息就要休息。還有,要多吃些營養的東西,天氣冷了,要穿暖點……啊!」
「幹麼?咬到舌頭?」況君曄沒好氣的睞他。自己已經捺著性子聽他覆誦母親的叨念,這小子還胡亂叫嚷些什麼。
林學鈞面有難色的堆起尷尬的笑,「不是,是……我把學長的外套送人了。」
「我的外套?」
「就是你忘在事務所的那件大衣。剛才我遇見一位冷得蹲在路邊的女子,沒多想就把衣服給她,可是我忘了留下她的聯絡方式,所以……」
況君曄實在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這個在工作上細心、得力的助手,離開工作崗位就走了樣。
「不賴嘛,拿我的外套去做善事?」那件相當保暖的大衣他可是很鍾愛的。
「對不起,不然學長從我薪水扣好了。」
「算啦,下回別把我的車子送人開就好+」
「學長放心,絕對不會。」他釋懷的笑容忽義一斂,「學長,你昨天提到的那個任如緹,究竟是誰?」
兩眉微擰,況君曄的視線落在桌上的契約書上,腦海裡浮現任如緹的俏臉。
她究竟是誰?又有何目的?
「一個有待觀察的女人。」他下了個教林學鈞摸不著頭緒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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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又交新男朋友嘍?」
任如緹一進辦公室,賴燕香的問話便筆直拋向她。
「沒有啊,燕香姊怎會這麼問?」她懶懶地坐入座位裡。
「那你這件高級男用外套哪來的?總不可能是你前陣子才分手的無緣男友的吧?」賴燕香上前摸了摸她身上那件觸感好得沒話說的外套。
這時任如緹才想起來,「糟糕,這是一位好心路人借我的,我卻連人家姓什麼都沒問,噢,全是拜那個人所賜。」
若不是被況君曄氣亂心神,她怎會拿了人家的大衣就走!她長歎了口氣。
「你說的是哪個人?你大姨媽不順嗎?失戀也沒聽你咳聲歎氣,怎麼今天這麼沒精神?」
「惹上個比大姨媽更難纏的傢伙,我沒哭已經很堅強了。」她現在完全提不起勁。
「講重點,那個傢伙到底是哪個傢伙?還有,」賴燕香看不慣地一掌拍向她彎駝的背,「挺起腰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什麼時候這麼容易被擊倒?」
任如緹頹喪的心情霍然一振。
就是咩,向來樂天開朗的她,啥時這樣悶悶不樂過?她不過是運氣不好碰見個律師,這又怎樣?她只是把他借來當契約老公,又不是要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她還是讓他腦袋免於燒壞的救命恩人,怕他做啥?
豁然開朗的,她感激的抓住賴燕香的手,「多虧燕香姊提醒,現在我又覺得活力充沛了。麻煩幫我向卜總請個假,我有事要辦,拜啦。」
她決定了!就照原計劃走,先擺平淨想設計她的父母再說。
「如緹--」喊人的是孫楚民和魯彥凱。他們才到辦公室,就見她衝著出去。
「燕香姊,如緹趕著去哪兒?」孫楚民納悶的問。
「我哪知道,我連那個讓她臉現苦惱的傢伙是誰,都沒問出來。」
傢伙?「你是說如緹又有新男朋友?」
「你還沒死心?」魯彥凱斜眼膘向問得緊張的他,「如緹早說過不談辦公室戀情,這麼久以來也只把你當普通朋友,你還希望有奇跡?」不可否認,如緹是個讓人心動的漂亮女孩,如果不是他已死會,說不定也會追她。
「我知道,可是在她還沒嫁人之前,就表示我還有機會。」
賴燕香語重心長的勸道:「癡情可以,不過期望別抱太高,記得,有時太過執著不見得是好事。」
他明白,但是,他想再給自己一段時間,看能不能得到任如緹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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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夫婦正準備到婚紗店去,不料家裡臨時來了位訪客,他五官有著不輸梅爾吉勃遜的俊朗,氣質溫和,卻隱含內斂的氣魄。
「請問你是?」任欽文一眼就對這年輕人有好感。
「你們好,我是任如緹的朋友。」敵我狀況未明,況君曄只能暫時以任如緹的朋友自居。
「如緹的朋友?」塗聖蘭雙眼發亮,「你是我們家如緹說的那個最中意的男朋友老公?」
「男朋友老公?」這是什麼奇怪的稱謂?
「是啊。」任欽文高興的拉他進屋,「你和襲飛有得比呢!沒想到如緹男朋友一個接著一個換,總算懂得將最好的挑回家。」
困惑著誰是襲飛,也震愕著任如緹的濫情,無奈況君曄連口都還沒開,就被按入沙發,耳際又傳來成串聲音。
「可不是,我們兩個原先還擔心那丫頭挑個小混混回夾呢。如緹的老公啊,你叫什麼名字?任職什麼工作?」塗聖蘭笑咧嘴問。這個和他們家小女婿同樣出色的年輕人,她中意。
「我叫況君曄,職業是律師。」他據實回答,卻不解想來探查任如緹底細的他,為何一下子就成了她的老公?
「原來是律師,難怪你一臉正氣。想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
「不用麻煩,我……」
「□,你怎麼跑來這裡?」
突起的嬌喊打斷他的話,況君曄瞥向站在門邊的任如緹,剎那間有種遇到救兵的感覺,她一出現,應該可以化解她父母的熱情包夾,嗯?等一下--
「你身上的大衣哪來的?」怎麼這麼像他的?
「對啊!媽好像沒有見過你穿過。」塗聖蘭很自然的跟著況君曄的話尾問。
任如緹翻了個白眼,媽的語氣就像她跟況君曄很早就是一國的。「媽當然沒見過,這是別人的。」
「誰的?」難道學鈞是將大衣借給她?
「絕對不是你的。」這人沒事管她衣服哪來、是誰的做啥?「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把發問權搶回來。
說話的卻是任欽文。「君曄當然是來拜訪我和你媽。告訴你,我和你媽第一眼就很喜歡君曄哦。」
第一眼就喜歡?還喊人家的名字喊得那麼熱絡?這的確是她天才爸媽會有的作風。
在心裡猛犯嘀咕的同時,任如緹上前拉起坐在沙發的況君曄往她房間走,「爸媽忙你們的,我和他說些話。」
「老公你看,這小倆口感情多好。」塗聖蘭笑瞇咪地小聲說著。
任欽文同樣漾著笑意。「兩個人很搭吶。不過如緹不是一早就去上班,怎麼又回來?」
「這還用問,當然是請假,反正那丫頭又不是沒請過假,就讓小倆口約會去。我去切水果,你負責泡茶,等會兒再跟未來的大女婿好好談談,今天就晚點再過去婚紗店了。」
任欽文由著妻子吩咐,心裡樂不可支。用逼的果然還是有用,瞧這從來沒帶男朋友回家的大女兒,這不就把很對他們眼的況君曄帶回來了?
任如緹的臥房內,氣氛可沒這麼輕鬆。
「你這是做什麼?」一進房裡,況君曄便甩開一路抓住他的手,沉著聲問。
「你才做什麼?我跑去你住處找不到人,你竟然跑到我家來。你想幹麼?又跟我爸媽說了什麼?」迎望著他,她回他一大串話。
他眉問皺摺頓現,她此刻的不馴伶俐,跟在他住處時的慌亂怯弱,截然下同。是因為這裡是她的地盤,抑或是此時戴著眼鏡的他氣勢不夠冷冽,她不怕?
「奇了,男朋友一個接一個換的你,有必要找人當契約老公嗎?」沒回答她的問題,他雙手環抱胸前,倚著身後的桌沿,深思的打量她。
「我的天,才見第一次面,爸媽就跟人家說我交男朋友的情況?」
她撫額的低喃他全數聽入耳裡。不過這聽來頗為無奈的言語,並不能動搖半分他對她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