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兩個人總要有一個把事情想得仔細些。」
「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因為當不成男女朋友,就把你變成陌生人的。」基本上他專一的程度,絕對遠超過她所瞭解的。不過這件事先不忙和她說,反正總有一天她會瞭解的,由她自己慢慢體會的效果肯定比他的解釋更好。
「你能保證嗎?」
凌沄舉高右手,「我甚至可以發誓。」
「用不著發誓。」槿楓拉下他的手,卻再也抽不回來,而是讓他牢牢的握在手心中。發誓若有用,天下就不會有那麼多負情的人了,她寧願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會選擇去相信別人的誓言,在她心底誓言的重量比張衛生紙還輕,人是否會改變心意也絕非誓言可以管制的,要變不變僅賴人心可不可信。
而他,的確是能讓她信任的。槿楓知道這一點,只是接受與不接受仍在心底不停地打仗。她試著去釐清自己心底真正的聲音,發覺其實對他並非只有好感而已,接受一個人靠的也不全然是理智,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心的傾向及衝動,既然對他也有著相同的感覺,那麼試看看又何妨呢?更何況他承諾過將來若真是無法成為戀人,至少還是朋友,她相信以自己的個性,繼續與他當朋友應該也不難才是,畢竟他是個完全讓人無法討厭的人。
「我想吻你。」他拉著她的手柢至唇邊,輕柔的烙下一吻。
槿楓驀地一震,傻愣愣的看著他略豐的唇!心跳在瞬間加快了好幾拍,微啟的唇也說不出「好」、或「不好」的話。也對上種時候不論說什麼都不對,倒不如安靜無聲。
「這是不反對羅?」凌沄輕笑,吐出的氣息已經近到槿楓都能感受那股熱。槿楓看著他灼人的眸子,不自覺的閉上眼,而溫熱的觸感也在同時漫上了她的唇。
她能感覺到他正在輕描、爾後是微微的嚙咬感,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覺得有種備受疼愛的幸福感,不過接下來的時間由不得她多想了。因為他的吻開始由輕柔轉為激狂,炙熱的舌竄入,一股酥麻感從腳底往上衝,槿楓腦昏昏的想,原來他竟是那麼熱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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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輓歌行」挺奇怪的名字。
槿楓打量著刻在木製招牌上龍飛鳳舞的行書體,對於這間由外表看來十足中國風的酒吧興致盎然。
暗紅色的磚牆由地面向上攀升約一公尺,其餘的皆由特殊定做的純黑色單面玻璃替代牆面,而由屋頂蔓延下來的褐色籐蔓,則像是簾幕般凌亂地垂掛著,整體而一肓有種另類的頹靡風格。
至於店裡則是全面採用灰褐色的設計,深的、淡的交雜成一起,桌子、沙發,甚至是燈光,全是一連串同色系的揮灑,沒有多餘擺設,就連每桌之間的距離也隔得老遠,遠到在這裡工作的服務生都快受不了,真覺得這間店的老闆是錢多到沒地方花,才會買了這麼個近五十坪的店面,卻只放了約能容下三十人的位置,其餘的甘願讓它就這樣空著,更不用提將多餘的空閒拿來當成舞池用了。
「怎樣,覺得滿意嗎?」見她像是從未見過似的不停打量,凌沄牽住她已痊癒的手,往好友們坐的桌子走去。
「還不錯,滿特別的,不像我以前聽說過的PUB,不過整體而言倒是風格另類獨特。」槿楓雖是走在他身邊,可眸子仍是不停的看著裡頭所有的裝演和設計。
「你喜歡就好,」凌沄示意她先坐下,將她的眼神由漫遊中拉回。
和她真正交往後才發覺,原來她有好奇寶寶的基因,只要去到她所不熟悉的地方,他就得努力和她的好奇心作戰,不過通常戰輸的人是他,因為她肯定會打量到心滿意足後,才肯撥回心思和他對話。
「你先別忙著看,我幫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
「喔。」槿楓首次乖乖的拉回視線,不想讓他的朋友們覺得她心不在焉。
不過顯然有人等不及凌沄開口,直接湊近槿楓前面,嘖嘖的打量起來,「原來凌沄這小子交了女朋友,難怪這兩個多月都約不到他的人,連下班也急著要離開,看來就是跑去和你約會了?」
「梁任凡,第一次見面,你好歹留點形象給我女朋友看吧!」凌沄沒好氣的推回他的頭,用力之大讓他不得不乖乖的坐固沙發裡。
「不能怪我,誰教你把她藏得那麼緊,一直拖到現在才帶出來給我們看,」梁任凡轉向另一方尋求盟友,「白何、聿杭,你們說對不對?」
戴著無框眼鏡的斯文男子並沒有理會他,溫和的眼光投向槿楓,伸出大手,「你別理他,他就是愛鬧,我叫白何。」
「白河?」槿楓也伸出手與他交握,不過沒到一秒就被凌沄給扯開,她先是沒好氣的橫了凌沄一眼,才又回過頭看著白何,「你是在台南出生的?」
「呵……不是,」他搖搖頭,嘴角掛起微笑,「我是人可何,不是河水的河,不過如果你想欣賞白河鎮的蓮花,倒是可以叫凌沄帶你去。」
槿楓有點糗的吐吐舌,朝著旁邊發出嗤笑的凌沄狠狠的拐了一肘,警告他別笑得太大聲,不然絕對不會只有一肘而已。
凌沄得到警告,立即收斂住即將逸出的笑聲,只是唇角仍帶有明顯的笑意。
「來,我幫你介紹另一個,」他指指坐在比較陰暗角落的沉靜男子,「那個不喜歡說話的人就是唐聿杭,你用不著太理會他,基本上你可以直接把他當啞巴看。」
「你好。」槿楓率先朝他打招呼。
至於唐聿杭則是微微點頭示意,並沒有像白何一樣伸出手來,不過槿楓倒也不在意,因為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有人熱情、有人冷淡,而她看得出來,唐聿杭很明顯的就是屬於冷淡那類的人,所以她並不會覺得是自己讓人討厭到不願理她。
「喂,那我呢?」被眾人一致冷落的梁任凡很不甘願的再度湊上前,指著自己,「你把他們兩個人都介紹完了,該我了吧?」
「你還用得著別人介紹嗎?」
「當然要,我可是謙謙君子,為了避免唐突佳人,當然要由你來介紹上才顯得出我的禮貌。」梁任凡有點臭屁的揚起頭。
「你這花花公子說自己是謙謙君子?」凌沄像是看到外星人降臨地球,誇張的挑高眉,「該不會昨天由某個女人床上摔下來,結果摔成秀逗了吧?這種話你居然說得出口。」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只好自力救濟了。小美人,我叫梁任凡,今年三十歲,事業有成、相貌堂堂,如果哪天你厭煩了凌沄,歡迎你……哎喲!」梁任凡話還沒說完,頭上便挨了記悶掌,他轉向偷襲他的人,本想開扁回去,後來察覺似乎自己誤踩地雷,只好乖乖的收回未完的話。
「幸好你話收得快,」凌沄威脅的在他面前晃晃拳頭,「不然的話,接下來扁的就是你賴以維生的俊臉了。」
白何看到他們又鬥起來,無奈的笑了笑,逕自和槿楓聊起天來,「我們別理他們,從以前到現在都改不過來,只要一見面就想鬥個你死我活的。」
「他們兩個人的性質滿相近的,也難怪會喜歡鬥。」槿楓好笑地看著像是大男生在逗嘴的兩個人。她挺喜歡看到凌沄像個大孩子的行為,而且還是百看不厭呢!
「在我們四個人中,就他們兩個人的性格最相近,不過幸好你選的是凌沄,他可不像梁任凡那樣花心,腳踏數條船。」
「他說他很專情的。」槿楓指出他要求交往時自己提的優點。
「這倒是,我也從沒看過他虧待過任何女孩子。」雖然他從沒虧待過任何女人,不過倒是被很多女孩子纏過,當然結果都是被他拒絕,可在那些女的心裡恐怕會覺得自已被虧待了。白何想起以前的事,覺得有些好笑,但基於好朋友的立場,他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
「聽起來滿可靠的。」
「什麼滿可靠,是很、很可靠,好嗎?」原先仍和梁任凡鬥嘴的凌沄突然插了一句話,人則是在槿楓坐著的沙發上蹭出位置,和她貼得死近。
槿楓見他在眾人面前表現得那般親暱,覺得有絲不好意思,用肩膀推他,「你去坐別張啦,很擠耶!」
「擠點好啊,這才能顯出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深厚。」凌沄沒理會她,笑笑的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而在另一旁,從頭到尾冷眼看著他們打鬧的唐聿杭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輕輕的放下手裡的酒杯,「凌。」
「有事?」凌沄詫異的轉頭望向坐在較為陰暗處的唐聿杭。通常唐聿杭沒事是不會開口說話的,所以大夥聽到他突然叫人,無不安靜下來,專心的聽唐聿杭有什麼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