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我現在就要見大哥。」上官蓉盯著前方那扇緊閉的門,眼也未眨地說。
「小姐請別為難我,妳明知道莊主不愛人打擾。」
李義只覺得她是來找麻煩的,苦笑之餘,也絲毫不肯讓步。
「那好,你就和唐鷹比劃一下吧,若是你贏了,我就不進去。」
上官蓉身形一側,示意兩人可以動手了,她可是好久沒見她的護衛大展身手,正期待得很呢。
唐鷹冷眸睇視她一眼,唇角撇了撇,逕自閃身到一旁,一點也不想理會她。
「唐鷹,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可是你的主子。」
上官蓉雖覺顏面無光,可明艷的俏臉上卻無一絲怒氣,只覺得可惜錯失了一場好戲,似是早料到他的反應。
「主子」兩個字,讓唐鷹冷硬的臉孔上掠過一抹怒意,黑眸一沉,乾脆背過身,寧願面對滿地的落葉,也不想理會她。
在一旁觀看的李義,似是對這情景十分熟悉,只見他唇角因強忍住笑,而隱隱抽動個不停。
「李義,外面是怎麼回事,是誰在那吵鬧的?」
低沉渾厚的聲音從書齋裡傳送出來,讓李義臉色一整,連忙回道:
「回莊主,是小姐有事求見。」
裡頭靜默了會兒,就在李義決定趕人時,再次傳來低沉的聲音:
「讓她進來。」
上官蓉一臉得意地瞥了他一眼,逕自推開書齋緊閉的木門,走了進去。
「有什麼事快說。」
上官痕正好將帳冊看完,高大的身形往後躺入椅背,雙臂環胸,等候著她。
「大哥,明天你就要成親了,你確定有考慮清楚嗎?」
「什麼意思?妳該不會現在才反對我的婚事吧?」
濃眉微挑,俊挺的臉孔微沉,黑瞳緊盯著她,等著她未完的話。
「聽說嫂嫂在變傻之前是怕你的。如果她就這樣傻一輩子,那就算了;可若哪一天她神智清醒了,發覺竟嫁給一個自己害怕的人,你要她如何面對?又要如何接受你?何況她還有一個未婚夫在等著她。」
明知這話一說出來,絕對會激怒大哥,可她又不得不說,她不希望到時看到兩個人痛苦。
「閉嘴!」
上官痕低吼,俊臉佈滿陰沉,黑瞳裡的鷙冷,令人發顫。
「這事我已決定了,後天婚事會照常舉行,沒事的話,妳出去。」
上官蓉沒被他駭人的模樣嚇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瞭大哥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並不願去面對,只能低歎一聲,悄然離去。
在走出書齋,兩抹身形迅速來到她面前,方纔的吼聲兩人都有聽到。
「小姐,妳和莊主說了什麼?」
李義急問,是什麼事令莊主那麼生氣。
上官蓉鳳眸對上一雙冷眸,朱唇微勾,要看到他關心的模樣還真是難得。
不發一語,如來時般悄然離去,身後緊跟著一抹修長身形。
第三章
外頭傳來賓客的喧嘩祝賀聲,獨坐在喜床上,身著大紅嫁衣,頭戴鳳冠,被打扮得嬌艷迷人的水蓮,仍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聽從兩個可憐丫鬟的話,哀求她千萬不要亂動,要等相公來。
可是她等了好久了,肚子又一直咕嚕咕嚕響!偷偷掀開喜帕的一角,確定四下無人,美艷的小臉嘻嘻笑開來,將頭上厚重的鳳冠拿下,蹦蹦跳跳來到喜桌旁,小手拿起雞腿啃了起來,還直接將酒壺往嘴裡倒,吃得好不快樂。
上官痕甫入喜房裡,見到的就是這情景,薄唇不禁笑開來!早料到他的小妻子絕不可能會安份坐在喜床上的。
「相公。」
水蓮明眸微醺,在瞧見那高大熟悉的身形,笑呵呵地扔下手裡的食物,往他身上撲去,抱著他傻笑個不停。
上官痕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喜服被她油膩膩的雙手給弄髒,雙臂接住她主動投懷送抱的嬌軀。
「蓮兒肚子餓了?」
以袖襬輕拭去她粉唇上的油漬,黑眸火熱地凝視她雙頰上的紅暈。
「對啊,相公餓不餓?」
打了個酒嗝,雙手揉著不停住下垂的眼皮,好奇怪喔,為什麼相公會變成兩個了?
瞧她的模樣,分明是醉了,輕易將她環抱起來,跨步往正中央繡著鴛鴦戲水圖的喜床而去。
「相公還沒吃。」即使已經意識不清了,水蓮仍然記得這件事。
上官痕憐惜地低低笑著,看來他的小妻子對他挺關心的,而這令他開心,證明她心裡有他。
「放心,我已經吃過了。」
雙手開始替她脫下嫁衣,隨著衣衫一件件落地,水蓮已渾身赤裸了。白皙勝雪般細緻的肌膚,映照著身下紅艷的喜被,她美得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耀眼的火焰在他黑瞳裡跳動,迅速地扯下身上的喜服,拉下紗帳,光裸健碩的身軀在壓上她嬌嫩的雪白時,腦海裡?然掠過蓉蓉的話。
「若哪一天她神智清醒了,發覺竟嫁給一個自己害怕的人,你要她如何面對?
又要如何接受你?何況她還有一個未婚夫在等著她。」
黑瞳裡的火焰瞬間消褪,深深地注視眼前一臉信賴,對他嬌憨傻笑個不停的人兒,粗厚的大掌捧著她的小臉,低柔地輕問:
「蓮兒妳喜歡相公嗎?」
水蓮依舊傻笑著,迷濛的眸子眨了眨,小手頑皮地輕刮他的臉頰,呵呵笑道:
「喜歡,蓮兒最喜歡相公了。」
灼熱的火光重新燃亮黑瞳,他狂喜地吻上誘惑他許久的粉唇,天知道這幾天摟抱著她纖細的嬌軀,卻又得君子的守禮,就為了這一刻讓她名副其實成為他的妻,他忍得有多痛苦。
「蓮兒,我認定了妳現在所說的話,就算真有那一日,我也絕不放妳走。」
火熱的唇舌,游移的雙掌,挑起她體內潛藏的熱情,也令她不安地掙扎。
「好熱,相公。」
「乖,我的傻蓮兒。」
嗄啞誘惑地低喃,滑過她細緻的鎖骨,隨著無處不在的大掌,徹底地造訪她身上的每一寸,也將兩人的激情持續加溫。
紅紗帳內,逐漸傳出男人的低吼,伴隨著女人嬌媚的輕吟喘息,交織出濃烈歡愛的氣息,一直持續到東方露出魚肚白,才漸漸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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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站著兩抹嬌小的身形,兩人正壓低著音量細細地交談著。
「小梅,已經正午了,夫人還沒起床,要不要去叫醒她?」新被調派來伺候的春花,瞧了眼緊閉的房門,問著身旁的小梅。
「不行,莊主有交代,不可以進去吵夫人,要等她自己睡醒。」同樣等了一個上午的小梅,明顯地較有耐性,耐著性子回答。
「啊!」
一聲尖叫,從房內傳來,兩人緊張地同時推開房門,穿越花廳,疾奔進內房。
一入內房,就瞧見坐在床榻上,將錦被緊摟住,苦皺著小臉的人兒。
「夫人怎麼了?」小梅慌忙上前急問。
「是啊,發生什麼事了?」春花也跟著湊到床前一臉著急。
「有……大蟲子咬我,我快死了。」
秀麗的小臉上泫然欲泣,含著水霧的明眸可憐兮兮地看著兩人。
「夫人妳被咬到哪裡了?」
小梅被她的樣子嚇壞了,雙手就要拉開被子檢查。
「就在這裡。」
水蓮主動地伸長雙臂,原本細白的藕臂,如今到處是一塊塊的瘀紫,就連露出的細緻鎖骨也一樣,不難想像錦被下其它部位有多慘了。
相較於她的委屈,兩位丫鬟臉色火紅,互視了眼,尷尬一笑。
她們多少由年長的婦人那,知道一些有關閨房的情事,看來昨夜莊主將夫人愛得十分徹底。
「夫人妳不會死的,那不是大蟲子咬的,是……」小梅斟酌字眼,不知該如何讓夫人明白。
就在兩位丫鬟不知如何啟齒時,身後傳來低沉不悅的詢問聲:
「妳們兩個這是在幹嘛?」
上官痕方踏入無塵軒,就見房門大開,在他皺眉走入內房時,又瞧見兩位原該伺侯蓮兒梳洗的丫鬟,竟站在床前一臉苦惱的互望。
「相公。」水蓮一見著他,委屈地放聲哭了起來。
上官痕俊臉微變,三步並兩步坐上床畔,將她輕摟抱著,溫柔地輕哄:
「乖,蓮兒為什麼哭?」
「蓮兒快要死了,有大蟲子咬我。」
她一面抽泣著,一面指著身上的瘀紫,小臉上哭得令人好不心疼。
上官痕見狀,鬆了口氣的同時,憐惜地輕拭她小臉上的淚水,朝兩位看傻的丫鬟吩咐道:
「去準備一些可鬆緩筋骨、消除肌肉酸痛的藥草湯,再找人搬來我房內。」
「是。」
兩位丫鬟同聲應答,迅速地退下,離去時隨手將敞開的房門關上。
「蓮兒,別哭了,那不是大蟲子咬的,不信妳看。」
在她手臂上找到一處完好的嫩白,薄唇在上頭吸吮了會兒,馬上成為一塊瘀紫,看得水蓮目瞪口呆。
「原來相公就是大蟲子。」水蓮困惑地看著他,傻傻地道。
渾厚的暢笑聲逸出薄唇,鐵臂疼惜地緊摟懷中嬌美的傻人兒,俊臉上浮現滿足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