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你們大家看,他居然在喝酒!」侯衍指著伊凱文大叫。「他破壞俱樂部裡面的規矩!大家不是說好,只要開始喝咖啡就下准喝酒的嗎,Kevin怎麼在喝 ?」
「你要是不爽的話,也來一杯好了。」伊凱文舉起酒杯朝他致意。
「好。」侯衍當然不客氣。「James,把你身邊那個大酒桶給我,我要連Kevin的分都一起喝光。」省得他又破壞俱樂部的規定。
馬季彌當然沒有把酒桶給他,一來酒太重,二來太浪費,那些可都是年份最好的香檳呢!
「我想,我還是先離開好了。」省得掃興。
伊凱文放下酒杯,拿起車鑰匙,即往門口走去。
「幹麼?說你兩句就不高興,你的感情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脆弱?」侯衍不曉得他搞什麼飛機,還沒散會就要走人。
「抱歉,我一向都是這麼脆弱。」伊凱文隨意朝背後揮了揮手,算是道別。「你們慢慢喝咖啡吧,今天我買單。」
「喂,Kevin——」侯衍在他身後大叫。
「算了,Eric。」蘭華攔住侯衍。「你看不出來他有心事嗎,幹麼非得勉強他待在這兒?」浪費時間。
「但是……」侯衍還想再說什麼。
「看來,Kevin的遊戲真的玩過頭了。」一旁的邵仲秋懶洋洋地評論。「你們注意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睛中多了一分迷惑,我們什麼時候看他迷惑過了?」
的確。Kevin無論做什麼事都很篤定,就算是再複雜的事都難不倒他,也困擾不到他。
「那麼,遊戲變質嘍?」侯衍難掩眼中的興奮。
「遊戲變質了。」邵仲秋篤定的點頭。
「依我看未必。」馬季彌提出他的個人想法。「你們應該對Kevin更有信心一點,現在他只是一時迷惘,很快就會恢復正常。」他有信心。
「要不要打賭?」邵仲秋直接拿出一張信用卡丟在桌上。「贏的人就將這張卡刷到爆,輸的人也一樣接受同樣的懲罰,敢不敢賭?」
「你這張卡的額度到多少?」馬季彌已經在掏皮夾。
「一百萬左右。」他聳肩。「不算太多,但至少可以給你買一對古董茶杯玩玩。」
「賭了。」不敢賭的人是龜孫子。「我這張卡片的額度也差不多,夠你重新裝潢你的辦公室。」不夠的再說。
「你呢,Eric?你賭不賭?」馬季彌轉而問侯衍。
「當然賭。」他也丟出另一張卡片,順便把身邊的蘭華拖下水。「老大哥,你也賭一把吧?」捧個人場。
「我才不做這麼缺德的事……」
「他說好。」侯衍逕自抽出蘭華的皮夾,挑了一張額度最高的信用卡,丟在桌子上。
「太好了。」侯衍笑得十分開心。「賭金全在這裡,接下來就看Kevin的表現。」
可別教他們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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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城市正陷入分裂的狀態。
城市的另一頭,燈紅酒綠,所有屬於黑暗的細胞正要甦醒,開始他們紙醉金迷的生活。
城市的這端,成排聳立的辦公大樓褪去了白天的光芒,覆上一層黑衣。四周靜悄悄,唯有殘餘的燈光,尚依稀透露出人影,疏疏落落的分散在大樓的各個角落。
喀、喀、喀。
忽地,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足音,在幽暗的環境中,增添些許戰慄的氣氛。
喀喀、喀喀。
皮鞋落地的聲音由遠而近,分散在「潤碩集團」的辦公大樓內,要不是所有的人員都已下班,極有可能會因這詭異的氣氛而嚇得心臟病發作,當場休克。
雙腳踩在長廊的地板上,伊凱文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公司。或許是他沒地方去,稍早的聚會已得不到任何樂趣,他才會選擇回來這裡。
「喂,你這麼說是對我們的嚴重侮辱!」
腦中浮起侯衍那張頑劣的嘴臉。
他若把心中此時的想法告訴俱樂部的成員,八成會引起大家的嚴重抗議,開除他的會籍。
伊凱文勾起嘴角。
也罷。
反正那幾個缺德的兄弟,不要也罷,省得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搞不好他們此刻正拿他來打賭呢!
不愧是惡棍俱樂部的長期會員,他們搞什麼鬼他都曉得,只是不好明說而已。
帶著自嘲的笑容,他走過公關室,卻在最角落的會議室外停了下來。
裡面的人是……?
他輕輕打開會議室的門,進到會議室。會議室裡一片漆黑,唯獨從最前方的位置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吸聲,提醒伊凱文這房間裡面有人,否則他也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他放輊腳步,倚在門口垂眼打量聲音的來源。長方形的會議室最前頭,有—個累壞了的人正趴在桌面上酣睡,幾不可聞地夢囈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我會加油的,Kevin。」她睡得好甜。「我會努力工作……」
她努力工作的結果,完完全全呈現在她疲憊的臉上,她若不是因為太累,絕不可能會趴在桌上睡著。
突然間,伊凱文的心抽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掠過他的心頭,撼動他內心深處最深的感情。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譚得雅的臉。會議室裡太黑,他幾乎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卻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名字———Kevin。
這就是所謂的少女情懷總是詩嗎?
伊凱文一方面從口袋裡拿出香菸點燃,一方面納悶她那顆小腦袋瓜裡裝著的東西,百思不得其解。
她仰慕他、喜歡他,她那張拙於隱藏的小臉,從來沒有一天不透露出她的心事。
但是他呢?
他問自己。
他所設定的遊戲,的確是按照他的方式玩下去,但他卻越玩越覺得心慌,究竟是為什麼?
泛著紅光的菸頭,彷彿也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似地在黑暗中閃爍著迷惑的訊息。而作著美夢的譚得雅,終於因逐漸侵犯她鼻子的菸味,而慢慢甦醒過來,揉揉懵懂的眼睛,困惑地看向門口那一道紅光。
「誰?」她看下到對方,只曉得有個人倚在門口。「誰在那裡?」不會是壞人吧?
「是我。」伊凱文叼著菸答。
「董事長?」這下她完全清醒過來。
「嗯。」他依舊抽著菸,倚在門框。
「你怎麼會在公司?」對於他的出現,譚得雅萬分驚訝,他不是早就下班了?
「我還想問你。」伊凱文明顯不高興。「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你還待在公司,是不是又想病倒?」
「我沒有這個意思。」譚得雅急忙否認。「我只是覺得有點累,想趴下來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不知不覺就睡著……」
她慌亂的收拾桌面,把所有資料都抱在手上。
「我馬上回家。」然後,她急急忙忙的往門口奔去,沿途差點還摔倒。
「抱歉讓董事長擔心了,我現在立刻走。」譚得雅極有禮貌的跟伊凱文道別,伊凱文吭都不吭一聲,譚得雅頓時覺得好緊張。
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再見。」她決定先走為妙,於是抱著滿手的文件,閃身經過他的身邊,伊凱文卻突然伸出一條腿,擋住她的去路。
「董事長?」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隱約感覺到他今天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請讓我過,我……」
忽地,她的雙手被攫住,所有的文件資料掉落一地。
她愕然地仰望伊凱文的臉,只見黑暗中他低下頭,順手拿掉嘴邊的菸,丟到地下,臉和她靠得好近。
「董事長……」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你是不是喝酒了?」他吐出來的氣息中有輕微的酒味。
「只喝了一點點,怎麼了?」他承認他有喝酒,但那恐怕和他此刻的舉動無關。
「沒、沒什麼。」她緊張得半死。「我只是想你應該是喝酒了,才會這麼……」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行為怪異?」他柔聲幫她把話說完。
她不自在的點頭。
「小雅,你怕我嗎?」
他親密的語氣,使她原本轉向一邊的臉,又再度驚訝地轉回去,他竟然叫她的小名!
「董事長——」
「你怕我嗎?」他依然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逃避,且慢慢將她拉近。
「我——是有一點。」她緊張到快不能呼吸。
「只有一點?」他揚起的嘴角充滿了戲謔。
「嗯。」
「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伊凱文壓根兒不信她的說詞,單手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為什麼?」他再問一次,灼熱的呼吸幾乎將她融化。
「董事長……」譚得雅開始發抖,所有的情緒混成一團。其中有渴望、有害怕,更多的是怕幻象破滅,難道他不知道她真的怕他?
「你怕我。」感受她明顯的顫抖,他露出滿意的笑容。「你這愛說謊的小騙子,還說你只有一點害怕。」結果是怕得半死。
「董事長,我——」
「噓,不要說話。」他用手指封住她的嘴。「就當我今夜喝醉酒,讓我好好的放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