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嗎?我會認真的。」紅茵正色的說道,「如果你哪天對我不再感興趣,或是喜歡上別人,那你要置我於何處?」
「這是你一定要冒的風險。」
「就像做生意一樣?如果我不想冒這個險呢?我並不是個好商人,感情也不像買賣那麼容易,你不擔心嗎?也許你才是那個冒險的人!」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番話可以打消他的意念;沒想到他居然沒有任何的不安或猶豫,像是打定主意似的。「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我會很高興對象是你。」
???
「從實招來!」陸依依坐在椅子上,手上還拿著一根甘蔗,啃咬之餘不忘將它當作逼供的刑具,不時揮舞著。「你昨晚到底和葉伯優到哪裡去了!」
「我們只是一起去……吃飯而已。」紅茵摟著一個大娃娃,不時將紅通通的臉埋進裡面。
「就這樣?我不信,一定還有別的吧!看你臉紅成那樣,光吃一頓飯直得你羞成這樣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他……還帶我去買衣服。」紅茵咬著下唇,好不容易才說出口。
「咳……」依依動作迅速的吐掉嘴裡的甘蔗渣,不解的問:「怎麼?難不成他對我選衣服的眼光不滿意啊?你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不錯啊!你的腿又長又漂亮,穿那樣再好看不過了,他有什麼意見!」
「他……他說……我不可以穿那樣出門……」
「為什麼?」
「他說他會瘋掉。」想起葉伯優那副恨不得把她那雙腿蓋起來的模樣,她心底有種又酸又甜的感覺。
「喲!還會吃醋呢!」依依自顧自的又啃起甘蔗來。「他憑什麼?」
紅茵說不出個好理由,的確,他是沒立場對她做出那些要求,但自己卻傻傻的任他牽著鼻子走,像今天他還是對自己的穿著不滿意,命令她除了辦公室以外不可以到任何地方去,所以她一整天除了吃飯時間到過員工餐廳以外,其他的時間都是待在辦公室裡的。而他……卻帶著余小姐到別處去談生意。
「我不知道。」紅茵老實說。
「那就別理他!」
「可是……」
「我知道你在乎他的想法,剛掉入情網的人誰不是這樣?但是那也得看對方是不是也有那個心啊!」依依好不容易啃完了一根甘蔗,包起桌上成堆的甘蔗渣,往垃圾筒丟去。「今天他帶余詩螢出去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紅茵喪氣的點點頭,「我知道。」就算她傻吧!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他還是存有一點幻想。「也許他們只是去談生意而已。」
「也許?這麼說連你都不確定他們是去哪兒!」依依不客氣的問道,「你是他的秘書吧!為什麼他不是帶你去,而是帶余詩螢去呢?他想追你,為什麼還要帶別的女人出去?」
「我想他可能有他的顧慮。」她也曾在心裡問過自己數十次,但對於他,她就是沒法割捨,硬是幫他找了許多理由。
「你要不要認真考慮看看?」依依沒頭沒地突然問道。
「考慮什麼?」
「宜美提的事,和那個張先生見見面。
「這樣好嗎?要是葉——」
「你們男未婚、女未嫁,有什麼不好?再說這倒不失是個試探他心意的好方法,如果他還有那麼一點在意,自然會說出來。我希望你去,但不完全是帶著要試探他的念頭,我覺得你可以多認識一些人,就算是拓展自己的生活圈也好。別因為他就阻斷了自己交友的自由,尤其在這麼曖昧不明的情況下,為了他而拒絕其他人的追求是很不智的。再說天底下的男人這麼多,趁著你還沒陷得太深,最好先冷靜一下,別讓他左右了你的思緒。」
「我懂。」紅茵低頭想了許久。「再讓我考慮一天。」「明天是國定假日,你可以好好的在家裡考慮一整天,我可要走了。」依依瀟灑的背起包包。
臨走還不忘提本紅茵考慮相親大典,留下紅茵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沉思。
大約過了兩分鐘,門鈴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紅茵走向大門,她有種怪異的預感,來人絕不會是依依,從門上的小孔她看見了葉伯優。
遲疑了五秒,她還是開了門。
「公事都談完了嗎?」紅茵看著他自在的進入她的小窩,隨意的將外套扔在沙發上。
「你是指什麼公事?」他看起來有點累,濃密的頭髮像是用手指爬梳過幾次,不像在公司見到他時那麼的工整,她不禁猜測那雙撩過他髮際的手是他的,還是余詩螢的?
「你下午和余小姐不是一起出去嗎?」她試著不讓自己的語氣夾帶任何不當的成份,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
「你是指那個。」葉伯優微皺起眉。要不是為了那個該死的賭注,他也不會帶余小姐到老薛的公司去,讓紅茵避開老薛的出言不遜。在他贏得那幾輛轎車的同時,紅茵也成了那群人躍躍欲試的新獵物,若不是為了保護她,他大可帶著她出門接收老友羨慕的吹捧,讓她受盡奚落,但他不願意,他甚至不希望她知道真相,更厭惡自己這麼在意她的感受。「你是在迂迴的向我抱怨嗎?」
他犀利的言詞刺傷了她,紅茵猛抽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無法想像昨天還對自己那麼溫柔的人,今天竟然完全變了個樣。
她轉過身避開他的目光,假裝在收拾東西,卻忍不住心中翻騰的怒意。
他還是發現了她受傷的神情,還來不及制止自己的動作,他已經起身走到她身後,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
一面對她,他卻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你回去好不好?」紅茵低著頭輕聲的說道,「你答應要給我三天的時間考慮我們之間的事。」她的聲音脆弱得令他想擁緊她,然而他也這麼做了,卻依舊沒辦法挽回剛才所造成的傷害。
「我想在這裡待一夜。」他輕吻著她的發,在她耳邊說道。
她搖頭,想推開他。「我不想再這麼下去,我們不應該——」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應該?」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我甚至沒辦法放開你!」他的慾望來得兇猛,灼熱的唇貼著她的,讓她全身泛起一陣無力感。
「你會讓我後悔!」
「相信我,如果我不這麼逼你,你會更後悔的。」
是的。她被他扔上床,但卻一點也沒有想逃走的意思。看著他一件件的脫掉衣物,她居然渴望被他佔有。當他盤據在自己的上方時,她只想盡快成為他的一部分,至少當兩人結合的時候,她能確定自己是屬於他的。令她不安的猶豫可以遠遠的被拋開,讓他完完全全的擁有她。
但是之後呢?短暫的結合併不能代表什麼,一下了床,她和他又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了,誰也掌握不了誰!
「我寧願後悔!」她掙脫他的控制,坐在床邊顫抖的拉好自己的衣服,不願看到他。「這對你來說很容易,你總是可以隨心所欲,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可惜你找錯對象了!我不是個灑脫的女人,無法容忍這種沒有情感的結合。我們已經錯過一次了,我現在還可以騙騙自己,假裝一切沒發生過,但如果再來一次,我不但沒辦法再向自己編出出一個完美的謊言,連你也不行。」
「依照自己所想的去做,我並不需要編什麼理由。」葉伯優斜躺在床上,睨著她美好的背,絲毫沒有聊天的情緒。
「可是我需要。」
「你想要什麼理由?你明明喜歡我的,我不喜歡你對我玩這種欲拒還迎的把戲。」他可是篤定了她非屬於自己不可!
紅茵只覺得心痛,她的拒絕在他眼裡竟成了不入流的手段,用來引他注意。「為什麼挑上我?我並不是個玩遊戲的好對象,我甚至……玩不起這種遊戲。」
為了賭注?葉伯優突然不確定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果真與其他和自己交往過的女人不同。也許別人可以用金錢收買,兩人銀貨兩干,從此便毫不相干,但她卻不是這樣就打發得掉,而他也不願用那種方法對待她。
「我不想談這些。」他以四兩撥千金的方式迴避了問題,眼睛無意的瞥了眼室內,竟發現她的房內堆滿了前些日子整理好的紙箱,房裡的佈置空洞得不像有人住在這兒,難道她一直不曾打消過要離開此處的主意?
「那些箱子是怎麼回事?」
「你沒有必要知道。」她近乎厭煩的回道。
「沒有必要!」他用力的將轉向自己。「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准去!
她輕瞥他一眼,無力的倒向床,任他抓著自己,也不掙扎了。
「你聽到我說的話嗎?」葉伯優俯身望著她,非要她給他一個回答不可。
紅茵緊合上眼瞼,怎麼也不願睜開。
兩人僵持了大約三分鐘。
她的唇緩緩的動了,「你可以離開讓我安靜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