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意雯……」
他耳語著,在酒吧忙了一夜,此時的他分外睏倦疲憊,但內心卻無端端的充滿了一種陌生的浪漫情懷。
他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感受過這樣的悸動,第一次當夜色深沈、城市闃靜的時候,他沒有讓自己浸淫在迷惘和狂歡中。
今夜,攬著她,他的心不再是寂寞空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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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陽光灑滿一室的時候,季天齊就醒了,就這樣情不自禁的看著身邊的她,許久許久……
沒有人知道,她時常出現在他的攝影鏡頭裡。
她纖細的手指掠過額前的劉海,她秀麗的眉毛皺起的模樣,她說話時輕啟那豐潤的唇瓣,她仰著頭望向天空時沈思的表情……鏡頭裡面的她不斷出現在他的夢中,他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懷中溫軟的女子就是任意雯。
誰會知道,在女人堆中左右逢源的浪子季天齊,心中最渴望的夢想,就是她。
光線透窗而入,照著她透明雪白的肌膚,她一直維持著嬰兒沈睡的姿勢,熟睡的表情是如此的安詳柔美。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地滑過她紅嫩的臉龐,再勾起幾綹不聽話的髮絲,悄悄地輕擺在她腦後的枕頭上。
清晨,任意雯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地發現季天齊躺在她的身邊,肆無忌憚的瞧著她不放。
「醒啦!睡美人。」他用懶懶低啞的聲音喚醒她。
她意志漸漸清醒,眼神帶著點倉皇地仰頭看了看四周。「我真的在這裡睡著了?」
「是啊!妳是第一個和我睡覺還相安無事的女人。」他用著輕浮的語氣掩蓋心思。
「真想不到我竟然會在這裡……和你同睡在一張床上,而且……還沒有做什麼……」她努力回想昨夜的情景,她靠著他的手臂當枕,閉著眼睛聆聽他低沈溫柔的聲音,就這樣,她沉沉地睡了一個安穩的夜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怎麼?很失望嗎?」他挑挑眉問。
她抿嘴一笑,奇怪!這時候她竟然不再感到害怕,昨夜慌張失措的心情,此時都已經消失無蹤。或許經過一夜的相處,她已經突破了那層心理障礙,或許她已經準備好了!
「我不怕了!」她嫵媚一笑。
「不怕什麼?」
「你。」
「我?妳是說……妳已經不怕我對妳進行第二項考驗?」
她點了點頭,鼓起勇氣說:「如果早晚都要發生,為什麼不能是現在?」
季天齊不可置信的撐起上半身,挑眉看著她。
「想不到大家閨秀的校花,竟然會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他開始對她刮目相看。
「怎麼?換你怕了?」她挑釁著他一觸即發的慾望。
他嘴角邪魅的揚起,到底是誰怕誰啊?這不知輕重死活的女人!
他換了個正經的表情,嚴肅地說:「任意雯同學,別忘了,我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很好色的男人,妳說這種話,分明就是……」他苦思著要想出一個最恰當的形容。
看他話說一半停了下來,她忍不住問:「就是什麼?」
「就像是……一隻小綿羊對一隻大野狼宣戰!」
「那麼結果會怎麼樣呢?」
他的手已經無聲無息的攬住了她的腰,他探下頭,輕聲的在她耳邊說:「結果是──大野狼把小綿羊吃了,整只吃到了肚子裡……什麼都不剩。」
「那就把我吃了吧……」她喜歡他凝望她的眼神,像是一潭深水,柔柔地環抱住她。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女人卯起來愛人,真是連一點後路都不留的!他又何必害怕傷害她,是她自找的──
「好!我不會讓妳失望的。」
逃避已經太晚。
他輕柔地吻住她的唇,年輕熱情的兩個人漸漸地擦出無邊無際的慾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手大膽的從上衣下襬探入她的胸前,一手忙碌的伸到她的背脊,要盡快的將障礙解除。
不消幾秒鐘的時間,任意雯已經上半身赤裸,他用一隻腳撐住自己的重量,另一隻腳熟練的推開她的雙腿。
任意雯本能的想要合攏,身體不自然的姿勢讓她開始掙扎。
「不要亂動!」他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當她的身體不再動,他起身扯開自己白色的無袖上衣。
看見他結實的手臂和寬闊的胸膛,她意亂情迷,自覺自己陷入了一個不能再回頭的險境。
「季天齊!季天齊!」
門外突然響起一連串催魂似的敲門聲和叫喚聲,兩個人因而停下了動作。
「是阿海……」季天齊從慾海中抬頭望向窗口。
「誰?」少了遮蔽的屏障,她焦急地扯過被單擋住裸露的前胸。
季天齊拉了拉鬆脫的牛仔褲,從床上跳了下來。「我跟妳說過的──和我合夥開酒吧的高中同學阿海。」
「他怎麼會來這裡找你?」任意雯困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慌慌張張的轉身四下尋找被季天齊隨意丟置的衣物。
季天齊拿起白色上衣快速的套上,疑惑的說:「我也不知道,除非有緊急的事情,否則他不會來這裡打擾我的。」
他走到門邊,回頭看任意雯已穿好衣服,他才緩緩地將門打開。
原來昨天晚上在酒吧裡那個染著紫色頭髮的酒保,就是季天齊的夥伴阿海。
「季天齊!你是不是把人藏到這裡來了?」阿海迎面質問。
「什麼人?」季天齊半撐著牆,一副沈穩冷靜的模樣。
「你還裝蒜?人家的爸媽都找上門來了!這一次你也玩得太過火了吧?」阿海兩手插腰,兩眼不停地往房內探。
「你在說什麼啊?」季天齊還沒有釐清狀況。
阿海二話不說,用力地推開他,走到了屋內,看見任意雯正穿好衣服,坐在床沿。
「任意雯?妳就是任意雯吧!」阿海毫不客氣的問。
任意雯用手梳攏散亂的長髮,掩不住慌亂的神情。「我是──」
「妳爸媽昨晚來店裡找妳,有人告訴他們,妳和季天齊一起離開。他們為了找妳,問遍了我店裡面的所有客人,也煩了我一個晚上。」阿海向任意雯解釋。
季天齊在他們的身後冷冷的出聲:「阿海,你沒有告訴他們這個地方吧?」
阿海回頭白了季天齊一眼。「當然沒有,我怎麼會出賣你!我還是照常打烊,回家睡覺,一大早才來這裡找你通風報訊。喂!我以為這裡是你躲女人修身養性的地方,怎麼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帶女人來這裡!」
「他們怎麼對你說的?」季天齊踱回房內,斜著頭,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阿海歎了一口氣,來回看著面前的兩個俊男美女是如此的協調搭配,剎然間有點失神。
「唉!季天齊會帶妳來這裡,代表妳一定很特別。如果你們兩個真的要在一起,我不會反對,因為你們兩個看起來真的很相配……」
「阿海!任意雯她爸媽到底說什麼啊?」季天齊不耐地又問一次。
「她爸媽說──你如果誘拐他們的女兒,動他們寶貝女兒一根寒毛,他們不會放過你的。」阿海嚴肅地將任意雯父母的話轉述一次。
任意雯還處在驚訝的狀態中,季天齊卻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怎麼還叫誘拐?」
「你們……你們不會已經……已經……天啊!這何止動一根寒毛而已!季天齊,你完蛋了!任意雯可不是你在店裡認識的辣妹,人家可是大家閨秀啊!不會隨便和人玩玩的,完了──她爸媽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她的未婚夫更不會放過你。」阿海拍著額頭,一臉大事不妙的表情。
「不!不……我們沒有,我們只是在一起睡覺……過夜,我……」任意雯紅著臉想要解釋,卻只是將事情越描越黑。
季天齊跨上前擋在她和阿海之間,仰著頭叛逆的說:「任意雯已經成年了,她有權利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她已經決定搬來和我同居了!」越是別人反對的事情,他就做得越起勁。
「季天齊!」任意雯訝異的驚呼一聲。
「什麼?同居?」阿海皺眉。
「不──」
任意雯還沒有說完,季天齊回頭凝望著她。
「妳不是才說要獨立自主?妳的面前有許多選擇,任妳挑選──妳要回家,乖乖的任憑別人擺佈;還是留下來和我在一起,我不會勉強妳,也不會逼妳,妳要作什麼決定,隨妳!」
他簡單明白的撂下話,卻讓任意雯陷入一個複雜難以抉擇的難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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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任意雯離開季天齊的家,回到好友的公寓裡。
星期日一整天,王智茵都會到附近商場打工,因此小套房裡面只有任意雯一個人。
她在床頭櫃上看到王智茵的留言。
離家出走的老小孩,才自由一天而已,就已經等不及和季天齊雙宿雙飛了嗎?晚上等我回來,妳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發生的一切事情,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