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他們一起吃飯。到了該付賬的時候,沈婷才謊話。
「范先生,我昨天見道范太太了。」
範文同依然用那溫柔的眼神,注視沈婷。
「范先生,我進永勝,前前後後快六年了。我很感激你對我的栽培和信任,我覺你是一個好老闆,我很尊敬你。」
「還有呢?」範文同的下巴微微挑高。
「沒有了,范先生,我對你除了尊敬之外,沒有其他。」
「可是,我有!」範文同突然緊緊的抓住沈婷的手,說:「我一生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
沈婷用力縮回她的手,「范先生,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從小就是一個好孩子,長大了是個好男人,結婚了是個好丈夫!我二十歲就創立了永勝,我有成功的事業,但是,我卻失去了自己!難道,我一生都要為別人而活,做別人希望我做的事嗎?以前,我不覺得失去自己,那是因為我沒有找到我的最愛,現在,我找到了,那就是你!」
「范先生,你根本不瞭解我,我是不會愛上有婦之夫的!」
「那我可以離婚!」
「我是不會破壞別人家庭的!」
「這個家遲早是要散的!」
「范先生,你這樣說對你太太很不公平!」
「可是,要我放棄我的最愛,對我難道就公平?」
「那你就不你你太太孩子的將來著想?」
「我可以把我全部的財產給他們做為補償。」
「范先生,這世界上有許多遺憾,是不能用金錢補償的。」
「我只求盡力而為,來換取我的自由!」
「好了,范老闆,看來我唯有離開永勝一條路了。」
「為什麼?就因為我愛你,你就要推開?」
「你只要答應我,你就什麼都有,你不要?」
「這些年來,你過得很苦,你不要我來照顧你?難道我對你不夠好?難道你忍心拒絕一個深愛你的人?」
原來一個中年人的愛,也會像年輕人一樣的熱烈!
沈婷不敢玩火,怕會玩火焚身。
可是,這個男人的每一句話,都打動了沈婷的心。
這些年來,嘗盡了孤寂之苦,只要接受他,立刻就什麼都有了,一個點頭,抵得上一輩子的奮鬥!
再說,同齡的男人,缺乏事業基礎,年長的男人,多半有家有室,王明祥沒有激情,高君彥行蹤成謎,自己獨自一人寂寞度日,圓的是個怎樣的未來?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眼前這個男人呢?
結果,沈婷還來不及辭職,範文同就失了蹤。
誰也不知他到哪兒去了,公司裹有些事務需要沈婷去虞理,因為,有關銷售的案子,只有沈婷才熟悉。
范太太又見了沈婷兩次,沈婷勸她不要急,她相信範文同必會回來。
果然,一個禮拜之後,公司接到範文同的電傳,他說他出海釣魚去了。
第二個禮拜,他說他在希臘,然後,他又去了巴黎、羅馬、端士、荷蘭、柏林、倫敦、紐約、南非、沙地、東京、北大、香港。
足足半年,範文同環遊了世界一周,才盡興而回。
當他回來時,已是另外一個全新的範文同了。
他剪短了頭髮,剃掉了鬍子,不再身蓍西裝,改穿T恤球鞋。
以前那個永遭戰鬥的範文同,脫胎換骨成了一個輕鬆自在的人。
他輿沈婷還是一樣的工作夥伴,對那件爆炸性的事件,大家都忘得一乾二淨。
范太太也曾再見過沈婷一次,她笑說男人大概也有更年期。沈婷笑說自己錯失了次嫁金龜婿的機會。三人之間已經毫無芥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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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億萬產業公司已經越做越大,儼然成為地產界的大哥大。
由於不斷成功的經驗,使沈傑和方標都對自己允滿信心,決定不再做些蠅頭小利的產業代理,轉向大規模的地產投資。
於是,他們在澳洲買下一千英畝的土地,兜售給轉向東南亞投資的華人。
方標全權策畫,除了刊登廣告之外,還舉行展銷座談會,場場滿座,生意滔滔而來。
就在沈傑和方標準備舉行慶功宴的當天,突然,報紙上刊登了一封寄自澳洲政府的公開信。信中表示聽說此地有人隔海大賣澳洲地皮,可惜,那片土地是不適合居住的。因為那是一塊湖泊低地,冬天積雪成冰,夏日湖水盈盈,春秋雨季,水面縮小,露出爛泥,又如何住人?這顯然是不良奸商從中謀利,故意安排買主夏日到訪,舉目一片湖光山色,好不醉人,然而,屋主在哪裡?就在水塘邊的泥淖裹!
澳洲政府站在維護消費者利益的立場,不得不出面澄清。
消息一出,轟動全城,億萬產業的電話響個不停。
公司裹擠滿了憤怒的買家,記者來民,電視攝影機也對準了億萬準備開機。
公司職員勸請顧客先回去,卻更激怒了客戶,連玻璃都打破了。
方標躲在辦公室裹不敢出來,拚命打電話找沈傑,沈傑說他馬上就到,卻久久不見到人。後來,投資人居然衝進辨公室來,抓起方標就要打人,方標只好報警自保。在警察局裹,方標表示真正的老闆是沈傑,警方就派人到沈家去找人。而沈傑早先一步提著行囊開車走了。臨行還告訴福嬸,說他要出一趟遠門。三個便衣警察拿著搜索令要見沈傑,福嬸趕快請李麗華來。警方說明娶請沈傑協助調查一宗商業失信案,李麗華只好叫福嬸上樓叫沈傑,福嬸這才低聲告訴李麗華,沈傑已經出去了。找不到人,警察只好無功而返。李麗華忙叫海棠打電話叫沈駿回來處理。可是,電話打到一半,就有數名記者上門。
李麗華拒絕任何採訪,只請了一位年輕女記者進來,不過,不是接受訪問,反而是要向她打聽詳情。
聽完記者的說明,這時,李麗華才初步明白沈傑做了什麼事,氣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警察後來又來過,因為有客戶正式報了案,警方急需找到沈傑。
最後,還是沈駿從方標那兒知道了皇都夜總會舞小姐潔西卡的存在,追蹤出潔西卡的鄉下老家有一問廢置的祖屋,那兒就是沈傑這一個禮拜以來的藏身之所。沈駿由潔西卡帶路,上了山,才找到沈傑。
英氣盡失的沈傑後悔地叫道:「早知道事發當日就立刻飛出國外,像現在淪落到想走都不能。」他對沈駿說:「都是那個死外國人羅勃騙了我,我其實才是受害人。」
沈駿勸他回去自首,他是萬萬不肯。他不要坐牢,難道做生意也有罪嗎?
沈駿看他無意回家,對他說:「你的道理留著跟律師說!」便又拉又扯的硬把沈傑架上了車。
「做地產還不是為了賺錢,我也不知道會遇上國際大老千呀!要是你們當初肯支持我,不就沒事了。」沈傑仍不肯認錯。
「錢,你很需要錢嗎?」李麗華大聲的問。
「是,我需要很多錢,我要證明給你們看,我不是沒有用的人!」
「那麼,你現在誑明瞭嗎?」
「現在我證明了你們都看不起我,恨不得我死!」
李麗華猛地出手一巴掌,打在沈傑的臉上。「住嘴!你這個混帳東西,枉我一向替你說話,希望你爭氣做人,你竟說出這種話來!你嫌我還不夠傷心是嗎?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
高海棠趕快過來安慰婆婆,潔西卡則去安撫沈傑。
李麗華一看見潔西卡更生氣,指著潔西卡對沈傑說 :「一天到晚在外面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怎麼不學壤?阿駿,打電話給王警長,叫他來抓人!」
「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沈傑瘋了似的要往外逃,一家大小都攔住他,沈駿答應他一定給他請最好的律師,幫他脫罪。
「能嗎,你以為你能嗎?」沈傑懊疑地尖聲反問……
半夜,李麗華獨坐窗前,守著一園月色。
沈駿輕輕的為母親披上一件外衣。
「媽,我今天跟馬律師談過了,他說阿傑的罪要坐牢三年。」
李麗華輕輕點頭。
「馬律師說,如果幫阿傑賠錢給客戶,他們就會撤消告訴。」
李麗華還是沉默不語。
「只是,一時之間,我們怎能籌出這麼一大擎錢呢?」沈駿終於說出問題的癱結。
「明天,」李麗華開了口,「叫陳會計師來,算算公司的帳目,看看有多少可以調動的資金。
「是,媽!」沈駿的聾音透著興奮。
第二天,李麗華、沈駿、會計師關在董事會議室裹密談了很久,外面的職員都感受到了氣氛的嚴重,沒有一個人敢入內打攪。
會議室裹的氣氛凝重。因為,公司的帳目出現了不正常的進出,莫名其妙的出帳,莫名其妙的入帳,而且數目一次比一次大,顯然有人動用公款,不過,每次都能及時歸還。直到最近,就在三個月前,以安達的名義,向銀行融資了一筆千萬元的貸款,詢問有關銀行,查出分批匯人了外國的秘密戶口,收款人卻無從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