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打壞主意來著?」韓克齊騙死人不償命的扮無辜,一臉好驚訝又傷心的模樣。「我只是想多認識朋友而已。」
「那你可是踢到鐵板了。」黃美穗搶白,「我們若棻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用情不專的花花公子。」
「哦?」韓克齊挑起眉毛似笑非笑,他看過太多在他面前擺譜說討厭的女人了,嘴裡說著討厭,心裡想的卻不是那一回事,故作矜持的聖女,最後還不是全上了他的床?有點小聰明的女人總是喜歡耍欲擒故縱的手法,這女人該不會也是這類型的吧?
「風流非下流,多情非濫情,這兩者是有差別的。」他好風度的調侃著自己,含隋脈脈的眼中寫滿遺憾的直瞅著舒若棻,「你真傷我的心啊,美人。」
舒若棻勉強維持臉上禮貌的微笑,懶得虛應這個自以為是的大情聖,她的確是瞧不起這種只懂得遊戲人間的富家公子哥兒。
身為眾所矚目的焦點,韓克齊自是無法閒聊太久,不斷有其他人士過來巴結攀談,韓大少爺忙著應酬交際,最後是他那位嬌滴滴的女伴不耐寂寞,半是埋怨半是撒嬌的,才將他給拉走。
舒若棻識相的留給黃美穗與顏俊泰兩人獨處的空間,還暗示的眨眨眼表示待會回家可以各走各的,將護花的職責留給顏俊泰有表現的機會,自己則拿了杯果汁到中庭花園吹風,醒醒微醺的酒意,打算等等就要先行離去了。
走在花園雅致的步道上,在晚風的吹送中,耳邊似乎隱約傳來男人與女人的調笑聲,顯然是有男女相約來這兒親熱。
舒若棻不做多想,只打算找個安靜的地方獨處,沒想到會被暗處突然衝出來的冒失鬼給撞個正著,不但撞翻了她手上的杯子,杯裡的果汁還順勢灑了她一身。
「搞什麼鬼!」咒罵聲出自男人的口中。韓克齊沒想到會有個人站在那兒,猝不及防的就撞在一塊,剛才的心情都被破壞掉了,他的少爺脾氣立刻發飆,指著對方的鼻子就要臭罵一頓,卻看見站在眼前的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而且濕著一身衣服,模樣比他還狼狽。
舒若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窘境,她所有的酒意全被這杯冷冰冰的果汁給潑醒,而那個罪魁禍首居然還一副天威遭犯,橫眉豎目欲興師問罪的凶樣。
「齊,怎麼了?」嬌滴滴的問話白韓克齊身後傳來,女子拉整著身上的衣物,走到他身後探著頭觀望。
看著眼前這兩人衣衫微亂的模樣,舒若棻立刻猜出剛才在暗處調情親熱的男女是誰,顯然韓大情聖剛嘗了甜頭,正準備趕回會場裡的樣子。
韓克齊本欲發作的怒火硬生生壓了下來,對於女人,他向來是溫柔多情的,從不會太過粗魯,只能勉強擠出了個笑容。
「你還好吧?」
舒若棻沒好氣的睞他一眼,晚風吹撫過她濕透的上衣,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打開包包取出裡頭的面紙,吸拭著衣服上的水漬。
「齊……」嬌滴滴的美女拉拉韓克齊的衣袖,她想回屋裡去了。
「沒事。」韓克齊拍拍美女的捆肩,「你先進去吧。」
天性上的責任與俠義感,不允許他就這麼丟下另一名落難的美女。
「喔……」一向對他百依百順的小女人,聽話的進屋去了,臨去前還不放心的頻頻回頭張望,對放任韓克齊和另一名陌生女子獨處的情況有些憂慮。
舒若棻皺眉看著胸前的一大片污漬,不禁有些惱,白色上衣沾上新鮮的果汁,看來十分搶眼,這教她怎麼面對人群?
「沒事吧?」
韓克齊好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聽得出來他話中的敷衍之意,韓大少爺似乎是想隨便應付個兩句早點走人。
「你不用理我,還是快去陪你那位嬌滴滴的女伴吧。」舒若棻忍不住挖苦,她何德何能,敢耽誤韓大公子寶貴的時間。
「我有責任負起一切。」韓克齊無辜的笑了笑,「告訴我你的住址,我賠一件新的洋裝給你。」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高級的衣物,我自己洗乾淨就好了。」她現在只懊惱著該怎麼離開。
韓克齊瞄見她胸前明顯的污漬,「你打算就這麼走出去?」
他口氣裡的笑意惹惱了舒若棻,「身為肇事者,你不覺得你應該懷有更多一點的愧疚感和同情心嗎?」
「告訴我該怎麼補償你,美人。」他好脾氣的安撫道。
甜膩恩寵的口吻讓舒若棻胸口的一把無明火燒得更旺。
「留我一個人獨處,我會很感激你。」她不想和他廢話太多,算她倒楣好了,她無法忍受韓克齊拿她當成那些花癡女一樣寵溺的口吻,這令她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確定不要我幫忙?」他故意問,自以為這是女人欲迎還拒的手段。
「我自己可以處理,您慢走,再見!」她語氣裡的逐客令不容置疑。
「好吧。」韓克齊聳了聳肩,不會遲鈍到在這兒自討沒趣。他輕鬆瀟灑的退場,遂其所願的留下她一個人在中庭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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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夜晚,天上繁星點點,城市的夜燦爛而迷人。
舒若棻站在中庭花園裡,咕噥著清理衣服上的髒污,想找清水來洗,繞了花園一圈卻找不到任何可使用的水龍頭。
頂著這身髒衣服實在太顯眼,她要如何躲開眾日睽睽然後回家?
她想拿什麼東西遮掩,試著以包包擋住那片污漬,卻發現舉起皮包擺在胸前的動作不但顯得僵硬而且可笑,只好打消了這念頭,隨著時間過去,她發現自己的確無計可施時,不禁有些著惱。
一陣晚風吹過,她忍不住再度打了個冷顫。
「可惡……」舒若棻忍不住詛咒起自己的不幸。
一件猶帶有體溫的西裝外套罩上她的背,她愕然回頭,看見雙手插在褲腰上的韓克齊。
「你……」
他一臉似笑非笑,挑著眉的俊臉有抹壞壞的笑意。
「早開口請我幫忙不就好了?」倔強的小女人,寧願趕他走也不肯開口求助,剛才他回到宴會中與人寒暄繞了一圈回來,偶然瞥見她還待在花園內,滿臉的沮喪。
「我沒有求你幫忙。」她端著驕傲的自尊,僵硬的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還他。
「算我多管閒事,OK?」他按住她的肩,將西裝外套強迫留在她身上,給足美女面子,不與她在口頭上計較太多。
「我和這家飯店的經理還頗有交情,可以向他們情商借一間房,讓你換下這身衣服。」他建議道。
舒若棻有些猶豫,他的提議固然好,但問題是她要如何避開人群上樓?
「我可不想披著你的外套穿過宴會大廳。」她搖搖頭,誰知道明天八卦版的頭條會不會有她?和韓克齊列名的女性,沒有一個不被投以曖昧眼光的,她可不想無端惹來一身腥。
「宴會廳和花園之間有一條通道,可以通達飯店內部,那兒的電梯可搭到套房部,人們幾乎集中在宴會大廳,沒有太多人會在那兒走動,你不用擔心被熟人撞見。」
她動搖了,卻仍是不敢大意。
「你先走,我跟在你後面。」
他詢問的挑起眉毛,「喂喂喂,有沒有搞錯?我這麼見不得光嗎?多少人想和我攀關係還求不到呢。」尤其女人更是想盡辦法要抱住他的大腿不放,若是她想藉著反向操作的手法引起他的注意與青睞,這時候也該露出真面目了,若再繼續偽裝下去,他可是會失去興趣的。
「快點走啦。」她不想浪費更多時間了,他怎麼那麼多廢話?想助人就痛快點,囉哩叭唆一大堆。
「OK……」他舉手投降,轉身走在前方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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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響起,舒若棻開門就見韓克齊站在門口,他遞給她一個紙袋。
「這是?」她狐疑的問著,袋子的材質挺高級的,但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
「衣服。」他說,笑了笑,「我想應該會適合你。」
她不置可否,但仍是接了過來,走進浴室更換。
韓克齊跟著進入房內,順手帶上門,點了根煙坐在床沿等著。
設備高級寬敞的浴室裡,舒若棻取出紙袋內的衣服,發現是一件質料柔軟的洋裝,而且還是名牌貨,她皺了皺眉,果然是富家公子哥兒的手筆,雖然沒有標價,但她也清楚知道這個牌子的衣服每一件單價都是萬元起跳,除了奢侈,她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不知民間疾苦的公子哥兒……」她喃喃咒罵著,如此奢侈浪費的手筆教人看了就有氣,為什麼這世上的人際遇這樣不同,有人一生下來就權貴加身,有人卻得為了三餐奔波勞碌,韓克齊送給女人的一件衣服可能就得花掉她一、兩個月的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