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低喃對她的思念和愛意,那熾熱而讓人窒息的吻,說明了一切。
他們已經很久不再這樣激情擁吻。老天,她對他的吻,完全無招架之力。在他的侵奪之下,她是如此地暈眩酥軟。
曾經,他讓她知道愛情是這樣地讓人目眩神迷。在長久的冷淡以對後,她幾乎忘了這樣的感覺。
她好懷念這樣的感覺,這讓她知道,她被全心全意地愛著、需要著。她攀附著他,感覺他肌肉的糾結、緊繃。
慾望,在指尖,讓汗水濡濕。
他的吻,沿著她美麗的鎖骨落下,他濁重的喘息聲呼吐著。她臉紅了,聽到自己以軟媚的呻吟呼應。
他的病毒,大概也傳染給她了。
她的身子不住地發熱,她的雙頰醺紅,飄飄然的,又暈沉沉的。她跌入了愛情的海洋之中,他的吻,讓她載浮載沈。
他修長的手指,解開她的扣子。
她的理智乍醒。「不行。」她試圖推開他。
他怔了一下,抬頭與她對看。
燈光不明,可是她還是看到他深幽的眸光邃亮。他像是頭受傷的野獸,眼中怔怔地潤著光。
她的心口一揪,意志癱瘓在他墨郁的眸色之中。
他的頭驀地枕向她的肩膀,她的脊柱一繃,他低低地說:「就是在夢中,你也不肯接受我嗎?」
這一剎,她的心又酸又軟。
她現在才知道,他以為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他的唇瓣摩挲著她細緻的肌膚,撩撥得她輕顫。她的心跳加快,喉嚨乾熱了。
算了,就把這當成一場夢吧。
她默許他解開了她的扣子。他翻身,她被壓住,她的心跳狂急,感受他愛情的重量。
本來纏綿的碎吻,變得激情難抑,他貪婪地輕咬,讓她的情慾飽脹微疼,血液奔騰的速度竄快,她被捲入緋色的世界中。
「嗯……」慾望自喉間釋出,嫵媚。
以前他們親熱的時候,她的心裡總有隱隱的不安。也許是保守的個性使然吧,她害怕擦槍走火後,她不再是處女,同時卻又害怕她的拒絕會讓他不快。
在他亢奮的時候,她的表情總暗藏一款順從歡愉的面具,以掩飾心中被拋棄的擔憂。
好奇怪,當分手已成事實;當他反過來,全力地討好她的身體時,她的心中反而不再惶惑。
她放任他的熾情燃燒,他溫濕的唇舌,恣意地品嚐她每一口的甜美;他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愛撫她每一寸的軟滑。
她耽溺在愛慾翻騰的浪潮之中,額上滲出了汗,身子發熱騰浮,她以為自己將融化成一灘的水。
她的呼吸短促,胸前起伏劇烈。「嗯……」每一聲的吟哦,都讓她雙頰紅燙。
他的慾望亢奮,她感覺得到。她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還是緊張了起來。
他趴伏在她身上,他們兩個人的喘息交錯,暖呵著敏感的耳垂,以情慾的原型對話。
她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沒聽到轉動門把的聲音。
客廳的門被推開。「小逸--」於喬逸的母親走了進來,還開了燈。
死了,有人來了。溫若華嚇得心臟差一點麻痺,她使勁地推開於喬逸。
「啊!」於喬逸的反應比她慢了一拍,被她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沒時間安撫於喬逸,她急急地把衣服穿上。越急越穿不好衣服,怎麼穿,怎麼卡住。短短的幾秒鐘,她緊張到頭皮發麻。
嗚嗚,千萬不要被抓到啊!她就快要哭出來了,還好扣子雖然亂扣,到底比光著身體好。
她趕著要走,不小心睬到東西,踉蹌了一步。
她不知道她踩到哪裡,但是他放盡力氣的淒慘叫聲,讓她有不祥的預感。
他剛膨脹的慾望,如遭雷擊。
「啊!」他痛到以為自己會死掉。
「對不起、對不起!」她歇斯底里地大叫,她知道是踩到哪兒了。
「怎麼了?」於喬逸的母親衝了進來。
「砰」的一聲,飛快想逃跑的溫若華和心急如焚的於媽媽撞在一起。
「啊!」於媽媽哀呼一聲。
溫若華的額頭被撞了一個包,一陣暈眩。
「你是……」於媽媽抬頭看她,溫若華匆匆與她對看了一眼,口舌發乾,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衝啊,溫若華腿一蹬,連滾帶爬,沒命似的飛逃。
「小華!」於媽媽終於認出她來。
不過溫若華已經竄逃出去。
溫若華的心跳直撞著胸口,等不及電梯,她從樓梯口狂奔而下。形跡狼狽,滿身大汗。
這一次的探視,本來是想偷偷摸摸,現在可好了,驚天動地。逃命之際,她好像還聽得到他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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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小姐、溫小姐。」「樂寶」公司的職員,喊了兩聲,才讓溫若華回神。
「喔。」溫若華猛地抬頭,雙頰隱隱熱辣。
真是糟糕,她今天來「樂寶」公司應徵內勤工作,沒想到來的人這麼的多,她在外面等著,一失神,腦子裡就竄入了昨天去看於喬逸的畫面。
她暗吐了一口氣,還好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要不,她真的丟臉丟到死了。
唉,以後還是和於喬逸斷乾淨好了。
「請進。」職員把溫若華帶到了老闆的辦公室。
門被關上,老闆打量著溫若華。溫若華不算什麼大美女,可是她的眼睛水亮明媚,皮膚白皙水滑,身材玲瓏嬌俏,看起來是很有味道的小女人。
他灼逼的目光讓溫若華有些不自在,她勉強地牽起笑容。「您好。」
老闆一笑,翻著她的履歷表。「看不出來,你大學畢業兩年了。」
「嗯。」溫若華點頭虛應。
「你看起來好像還在念大學一樣。」老闆笑起來怪怪的。
「喔。」溫若華手不自覺地握在一起。
「還沒結婚吧?」
「嗯。」溫若華低低應了一聲。不明白這個間題和工作有關係嗎?
老闆彷彿看出她的疑惑,說道:「我不喜歡找已經結婚的人。結婚之後的女人,常常會因為小孩或是老公的事情請假,很麻煩的。」
「喔。」溫若華心裡想著,如果她和於喬逸結婚了,是否會因為家庭犧牲一部分的工作。會的,她知道自己一定會的。只是於喬逸會嗎?不會。當這個答案浮出來之後,她慶幸自己選擇與他分手。
「交男朋友了嗎?」老闆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溫若華眉頭微蹙,這件事情就真的和工作無關了吧。
「你這麼漂亮,一定很多人追你。」
老闆這麼說的時候,她並不覺得被讚美,只是更加侷促。
「過來呀,不要這麼緊張。」老闆對她招手。「都出社會兩年了,怎麼還扭扭捏捏的,年輕人要大方一點。不要忘了,你可是來應徵的。」
他裝出一副教育晚輩的樣子。
溫若華雖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不過他這麼說的時候,她也覺得有幾分道理,走了過去。
「這樣就對了嘛!」老闆冷不防地拉住她的手。
溫若華愣大眼睛,急著想抽出來。
「我女兒和你同年紀,我看到你,就覺得親切。」老闆這麼哄她,好像這只是個善意的動作。
溫若華全身的肌肉緊繃著,不大相信地看著老闆。
「年輕人個性最重要。」老闆笑笑地說。「今天來應霉的人很多,其實大家的條件都差不多,我比較在意的是有沒有好的個性、能不能和人相處愉快,這一點最重要了。」
因為渴望有一份工作、因為這句話乍聽之下,好像有道理,所以溫若華只好先忍耐下去。
她沒想到老闆竟然會得寸進尺地摳著她的掌心。「你的手好嫩啊!」老闆咧著嘴笑著。
「陣噁心,直竄溫若華的腦門。
她恍然瞭解問題所在。老闆口口聲聲說,什麼要與人相處愉快,其實要的是一個可以吞忍的人。所謂愉快,是讓別人愉快,而不是讓自己愉快。
溫若華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唰地抽出手,沒有任何遲疑地奪回自己的履歷表。「這個工作我不做了。」
她跨大步伐,重重地甩了門出來。
出來之後,她找了一間速食店,直沖洗手間,拚命地搓洗著手指頭。
她搓洗著,眼淚突然咚地掉下來。
可惡,她突然好想念於喬逸,好想念他的擁抱。如果他在身邊,他會抱著她,會跟她說:「我幫你去砍了他。」
他還會說:「不要去找工作,找得這麼辛苦、這麼委屈,我養你。」
雖然他很會說甜言蜜語,但是她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會是假的,他會願意幫她擔負她生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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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住處。
她隨手打開信箱。「嗯?!」她眼睛一亮,一朵繫上蝴蝶結的白玫瑰橫躺在信箱裡頭。
她抓起白玫瑰,低喃道:「於喬逸。」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就是他了。
她快步地衝上樓梯口。果然,他來了,捧著一束玫瑰,一臉笑意地等著她。「你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