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栩依然沒有動怒,臉上的神情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事實上,他有點驚訝。
他吃驚於她的倔強,很少女人可以倔成這個樣子的,尤其當他還試圖表現「善意」的時候,而顯然的,她並不吃權貴這一套。
他的身份並沒有帶給她特別的感受,相較於其他為了他的權勢的女人,她是特別且突出的。
她沒有因為他是她公司的大客戶而待他謙和,仍是以她個人的喜怒哀樂為重心,對於這點——她通過了他的測試。
起碼,他看到了最真的她。
也——嘗到了她最原始的滋味。
他撫著自己的唇辦,方纔那一吻的滋味,他可是深深記住了,更不得不承認,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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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裳,回來啦!怎麼樣,談得如何?」李育菁關切的間,不料抬頭看仔細符雨裳,卻見到她的眼眶紅紅的,她心猛然一抽,驚道:「是不是不成?」
「我放棄了。」
沿途,她根本沒有心思想案子的事,滿腦子都是他那個吻……
不,是他親吻過她後的態度。
他根本當她是玩物,他——只是在試探她吧?
試探她是不是個玩得超的女人,有沒有興趣與他玩上一場……
誰都知道她不是,他怎能這樣看輕她?
她好氣、好氣……
「放棄!你瘟啦?那是好不容易從莎莎手上搶來的案子耶!你放棄?」李育菁大叫,任何事只要和莎莎沾上邊,雨裳不都是賣力拚命的嗎?怎麼這回卻是……
「育菁,你別說了,我自己會去跟總經理解釋。」
她還沒有心思想這些,那個臭男人的態度令她失去理智和正常判斷了。
她甚至不想去細思,自己為什麼會在乎?
一個不熟悉的男人在想什麼,都不關她的事呀!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又不跟我講……」李育菁喃喃自語,她雖然好奇,但是符雨裳不願意講,她也拿她沒轍。
不過看來她要放棄這個案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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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若栩再度大駕光臨初生廣告公司,不過這回因為沒有事先通知,所以那日迎接他的盛大場面便不再出現。
他推開玻璃大門,無視於一群瞠目結舌的辦公人員的目光,直往總經理的辦公室走去,懾人的氣勢教秘書都不敢上前攔他。
「余副理,怎麼來了?快請坐。」鄭禹恩連忙由椅上站起,沒有心思去責怪秘書未先通報。
「上回那個案子……」余若栩沒有客套之詞,開口就把來意說了。
「哦!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們,負責接洽的人由符小姐改成王青澐小姐……艾秘書,麻煩你去請王……」
「為什麼?」他打斷了他。
「啊?呃……這個……符小姐擔心案子無法達成余副理所要求的,所以將案子轉交給我們公司的主管,王小姐的能力不錯、經驗又……」
鄭禹恩叨叨絮絮的說著,余若栩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他可不是來聽某個人的豐功偉業。
「這個案子不是交給原企畫人比較妥當嗎?這個王青澐對符雨裳所提的企畫瞭解多少?你又憑什麼以為我一定會接受換人?」他不客氣的打斷鄭禹恩,沒因為他不停的讀賞而改變主意。
「這……」鄭禹恩滿臉為難,事實上他已經答應符雨裳會替她推了這事,而和王青澐也都說好了,現在又換回來,未免說不過去。
「什麼都不必說了,我就要符雨裳!就這麼決定,你馬上通知她過來。」他如自己是這間公司的負責人般,霸道且不容置喙的說道。
「可……好吧!」見他一臉堅決,鄭禹恩按了內線請人過來。
不到片刻,得到消息的符雨裳馬上放下手邊的事,趕過來瞭解狀況,可當她看到余若栩高傲凜然的模樣,腦子倏地憶起那日他的吻……小臉蛋不爭氣的紅了,雙眼滴溜溜的轉,就是不去看他。
「雨裳……呃,符小姐,余副理仍是堅持由你主辦。」鄭禹恩不明白兩人之間的暗潮,連忙說明。
「我怎麼記得有人說我沒創意?」她的目光瞥向他,明擺著那人指的是余若栩。
「創意不足浪漫有餘,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出發點還可取。」
什麼?
這個男人真是自大得可以了,他若這麼堅持她企畫得不好的話,何必來?符雨裳在心中暗罵,要不是總經理在這裡,她或許會按捺不住與他爭辯。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將就我』吧?」
「這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鄭總,不介意我把她帶走吧?」
「啊?這……」
「有什麼事在公司裡談就好了,做什麼要到外頭去?」符雨裳急急打斷他們,想到那天獨處發生的事,她的心跳無法按正常的頻率狂跳著。
她怎麼也不願意承認,那個吻徹底影響她的思緒。
「我堅持。」余若栩只說這三個字,讓他們清楚明白他的心意,而他不拖泥帶水、強悍的作風也在此表露無遺。
「好吧!雨……符小姐,你就跟他去,好好溝通一下,把這件事辦得更完美。」
總經理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睨了余若栩一眼,在他眼底看到了抹得意的光彩,心間俏悄流過一抹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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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怎麼樣?l出了公司,符雨裳忍不住問,當然,總經理不在,她不必委屈自己對他客氣。
余若栩勾起一抹笑,神情輕鬆自若,整件事像她在大驚小怪一般。
「沒想怎麼樣?就是要你執行這件企畫而已。」
「當初明明就是你不要的,現在又要,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你是不是在要我?」她真的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我承認自己有點矛盾,不過我沒要你的意思,這點我相信依你的聰明,可以分得很清楚。」
他這招夠狠,若她執意誤會他,那就是承認自己笨,沒判斷力囉?
符雨裳皎著牙瞪他,不願再多說一句,以免自己落入他的陷阱,這個人思考和組織能力異於常人。
他卻一副「很好,你終於明白了」的傲氣模樣凝睨著她。
「既然你清楚了我的目的,我們算有了共識。再來,談談我們。」
「我們?我們哪有什麼好談的?」
他突地欺身上前,兩人的身軀近得不可思議,他吐出的溫熱氣息也噴拂在她臉上,曖昧的氛圍佔據兩人的週身。
符雨裳兩頰臊熱的退離,可這只讓他將她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
「這麼害臊,這可是伶牙俐齒的符雨裳?」余若栩採出手,指尖滑過她圓潤的下巴,「這麼多變的你,的確值得探索。」
「什、什麼、意思?」她的身子顫了下,下巴傳來的溫熱觸感,敦她的心像失落了一般,咚的一聲,消失在詭譎的黑洞之中。
他退回原來的位置,平靜無波的臉上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好似方纔他手指的挑逗只是她的錯覺……
「你挑起我的興趣了,符雨裳,不如,我們來個約定。」
「約定?」她哪裡懂得他語中的深意,瞠大了眸望著他。
「不錯,約定,在這個案子結束之前,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情人?」她一定是成了一隻會說話的鸚鵡了,只懂得重複毫無意義的字句,卻不明白它的意義。
「別告訴我你已經有情人了,不過就算有,我也未必接受。」余若栩高傲的說,一臉信心滿滿,篤定她會答應,甚至,他這個提議要即刻生效。
「你,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我幹嘛聽你的?」驚愕過後,符雨裳終於找回自己的舌頭和膽識。
「你不敢?」
「告訴你,激將法對我沒效。」她肯定的說。
「如果我再加一隻本年度楚風的廣告合約呢?」
「咦!?」聞言,她又是一陣驚訝,腦子閃過楚風一年的廣告編列有兩億元以上,若是她能拿到……
但,為什麼他要她呢?
他不是說自己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如何?」
「我不是用身體當籌碼的人。」
「我知道,但我以為這樣足夠吸引你。」余若栩坐回椅子,背靠在椅背,表現出來的舒適自在,像是他的提議再簡單不過,而她則是想太多了。
「為什麼是我?」
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吸引力,儘管她長得不壞。
他無所謂的聳肩,好似料定了她一定會這麼問,她心中所想的,都逃不開他的掌握。
「很簡單,因為在這場遊戲中,你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輸不起。你的性格夠烈,甚至可以說,我們有很多相似之處,我很肯定,一旦遊戲結束的時候,你不會賴著不走。」他繼續把話說完,比她還瞭解她。
「我不玩游……唔……」
突然,他傾身向前,不由分說的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直到她適應了腦子的暈眩時,他又如來時一般,飛快的離開她,只有唇畔上的腫脹可以證明方才不是她的幻想和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