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你說什麼?」凌松柏揚聲質問。
「喂!妳是什麼意思?誰是大猩猩?」谷青山吼了出來。
「青山,你這麼大聲會嚇到松柏的。」沈綠水也跟著下了車。看來這兩個人真的是不對盤,吃飯時她不知阻止了多少次的火爆衝突。
「好歹也是我們送她回來的,她卻連句謝謝也沒說,一點禮貌都不懂!」在綠水面前,谷青山只能一再地降低自己說話的音量。
「綠水,要不是妳這麼可愛,我才不會跟這麼沒品的男人合作呢!我爺爺說得沒錯,谷家沒有一個是好人,妳可要當心,別半夜被這隻大猩猩給欺負了。」
「凌、松、柏!」谷青山實在忍無可忍地跳下駕駛座。
「松柏,其實他是很好的男人,他不會欺負我的,妳多跟他相處就會知道了。」沈綠水想盡量化解兩人的心結。
「上車了,別跟這種女人囉嗦!」谷青山又重新坐回駕駛座。
沈綠水也跟著坐上副駕駛座。「那拜拜嘍!」
谷青山油門一踩,加速離開。
少了凌松柏當潤滑劑,車上有了短暫的沉默。
這幾天來兩人的折磨都不少,他的男性自尊都快被她磨光了;她則是仍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情意。
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只有柔美的音樂流瀉在其中。
他想問她到底喜不喜歡他,卻沒有勇氣。
她想開口跟他解釋躲他的原因,卻不知從何說起。
兩個人的心情就這樣懸掛在半空中,誰也沒先開口。
回到半山腰時,夜已深了。
從她的臉色可以看出她這幾天都沒睡好,他不忍心再打擾她的睡眠了。
「妳早點睡,睡飽了,我們明天再聊。」
「嗯,」她低頭,臉上有著淺淺的紅暈。
他突然傾身在她額上落了一個吻。
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還不太能適應他親密的舉動,於是又匆匆地躲進房內,聽著他上樓的腳步聲,她的心也跟著怦怦跳。
想起凌松柏踢在他身上的那幾腳,她就有些擔心,儘管已經很多晚都沒睡好了,她仍無法安心入眠。
終於,她從抽屜裡拿出一瓶藥酒,直直的朝樓上走去。
砰砰砰!她敲著他臥房的門。
門一開,他的短髮還是濕的,身上散發著淡淡地肥皂香,看來他是剛剛洗好澡。
他有些興奮,因為她從不會這個時候上樓。
「妳怎麼還不睡?」她的小圓臉已經不再豐映,眼眶更是嚴重的塌陷,讓他心裡是既自責又不捨。
「我可以進去嗎?」她問。
她轉性了嗎?想要跟他繾綣了嗎?「當然可以。」他喜上眉梢,趕緊後退一步讓她進來。
「坐下。」她比著床鋪。
「喔。」他楞楞地照做。看著她這麼的主動,會讓人有無盡的遐想空間呢。
她跟苦在他身邊坐下。「右手伸出來。」
「……」他忽然覺得有些緊張,大大吸了一口氣後,才乖乖地把手伸出去。
她笑了:「右手,不是左手。」
「喔!」他連忙縮回左手,換伸右手。
她將他的右手擱在自己的膝蓋上。
就在他打算配合她的主動一親芳澤時,忽然看見她打開了一個玻璃瓶蓋。
「松柏下手還真重,你的手背都瘀血了!」她倒了幾滴藥酒在他的手背上,以食指指腹輕輕推揉著。
唉!原來他又會錯意了,她只是要幫他推拿而已。
誰都沒有提起那一個吻,好像那個吻根本不曾存在似的。
「就跟妳說那個女人有病,妳以後少跟她在一起,免得莫名其妙被她打!」她的手指好軟,觸感好細,或許他該多挨凌松柏幾腳才是。
「那是凌爺爺交待的,又不是她的本意。況且你還需要她的鑰匙才能完成谷爺爺的心願,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嘛!」她停下滴了一些藥,才又繼續手上的動作。
「她真的很狡猾,妳就是太單純才會被她騙!」
「她沒騙我什麼,只不過偶爾打聽你的事而已。」
真的好舒服!他十分享受這種感覺。「不談她,談她就掃興,這麼晚了,妳也快點去睡吧。」看看牆面的鍾都十點半了,雖然他很希望她留下,但也不想看見她疲憊的模樣。
「沒關係啦,若不把瘀青揉開,你還要痛上好多天呢。」
「我皮粗肉厚不怕痛的。」
「就算再粗、再厚也得要好好保護。」她將他的手從膝蓋拿開。「現在把衣服翻起來我看看。」她記得松柏那一腳的力道不輕,恐怕他的肚子也好不到哪去。
「……」他怎麼覺得臉紅耳熱起來。
看他那副扭捏的模樣,她盡量讓自己保持鎮靜,不去想其它的事,尤其是那個吻,她只要專注他的傷勢就好。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肚子有沒有受傷,沒有其它意思的。」
「我知道。我倒是希望妳有其它意思呢!」他爽快地翻起衣服,死也不能承認心裡有股蠢動的慾念。
她一看,真的有一大片黑青。「你先躺下吧,我幫你用藥酒推一推,明天再熬一些化瘀治內傷的中藥給你喝,萬一傷到內臟就不好了。」
他將T恤翻到胸口,然後在床上躺平。他很想跟她說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只是他很眷戀她手指的溫度,即使不痛也要故意哀叫兩聲。
她坐在床沿,將藥酒倒在自己的掌心,兩手交互磨擦生熱後,才以肚臍為圓心點,輕輕在四周揉推著。
真是要命!他可是一個正常的大男人,如何忍受得了這種刺激。
「綠水,別推了。」他伸手握住她的兩手。
「很痛嗎?那我小力一點。」她看他額頭都已經沁出細汗了。
「不痛,只是……」這要他怎麼說呢?
「可是我看你很痛苦的樣子。」她淺笑著,
他是有苦難言。「我沒事的,真的別推了。」
他在下,而她在上,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點不對勁。「那……我下樓了。」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不想放手。
「綠水,我……」
「怎麼了?還是很痛嗎?」
「不是,妳推得很舒服……妳還是繼續推拿好了。」
就當他自虐好了,他寧願忍受慾火焚身的痛苦,也要享受她手裡短暫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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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秋天,東北季風由港口吹過來。
沈綠水家的矮牆上,坐著面海的孟虎,孟虎半長的髮絲隨風飄揚著,在路燈的映照下,有種寂寥的孤獨感。
「阿虎!」沈綠水驚喜的喊著。時間好快,一晃眼地又快兩個月沒見到孟虎了。
「妳總算回來了。」孟虎跳下矮牆,直直看著走在沈綠水身邊的谷青山。
谷青山嘴角垮了下來,一看到孟虎,他原來的好心情都不見了。
凌松柏也在場,她硬跟著綠水回來基隆,就是想看看綠水的家,順便當個超級無敵的大電燈泡。
「你找我?怎麼不先打電話給我?」剛剛為了接松柏,所以比平常晚半個小時到家。
「反正妳總會回來嘛。」
「吃了沒?」
「還沒,我們出去吃吧。」
「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她比了此谷青山手上那一大袋的食物。
「我今晚只想跟妳單獨吃飯。」孟虎很堅持。
谷青山沒有插嘴,他想看看這只孟加拉虎在耍什麼花招。
「可是,我有其他朋友在耶。」她把凌松柏拉到身邊。「她是凌松柏,我的好朋友。他是孟虎,也是我的好朋友。」
凌松柏大方的伸出手與孟虎相握。
「綠水,唉,妳不要我了!」孟虎故意扮哀怨。
「大男人這樣很難看的,綠水不想去吃飯,你又何必勉強她呢?」谷青山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聲。
「綠水,妳儘管去約會吧,我會把妳家當成我家,自己吃飽喝足的。」凌松柏直接把綠水推到孟虎的身邊。
現在是什麼狀況?谷青山看傻了眼,凌松柏不是也喜歡綠水,為什麼要幫孟虎說話?
「要不然我們明天中午再一起吃飯?」沈綠水和孟虎商量著,如果把松柏和青山這兩個死對頭單獨留在家裡,她怕會發生命案。
「算了!」孟虎一臉鬱鬱寡歡。
「阿虎!」她有些為難。
「去啦、去啦!我保證不會動谷青山一根寒毛,除非他先來惹我。」沒辦法,誰叫孟虎正好是凌松柏欣賞的那一種類型。
她看了谷青山一眼。「我很快就回來。」
谷青山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孟虎帶出門,他氣得像只抓狂的大猩猩,不斷在屋內暴跳著。
睡也睡了、抱也抱了、吻也吻了,可是她竟然完全不當一回事,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如果她沒把他擺在心上,他是進也不能進、退也不能退,完全不能動彈。
孟虎騎機車帶著她往山下去,最後來到大馬路邊的市場。
這市場早上是賣生鮮蔬果,晚上則變成了吃宵夜的好地方,他們在一攤賣海鮮快炒的地方坐下。
孟虎點了幾樣菜和一份炒麵。
「阿虎,你中樂透呀?」沈綠水看著滿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