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態度,讓喜真禁不住地急了。
她來可不是要來讓他污辱的,她不能什麼重點都沒提到,就被他趕走。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你哥一面?」她說什麼,他都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所以喜真只好硬著頭皮搬出自己。
她不要看他們兩兄弟吵成這個樣子,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看在你的面子上!」魏卜陽怪裡怪氣的看了她一眼。「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怎麼會以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足以影響我的決定?怎麼?你以為我喜歡你?」他態度輕蔑地看著她。
他這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喜歡她的樣子,所以喜真不敢多想。「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死馬當活馬醫,我是沒辦法可想了……」
「所以就拿自己當籌碼?你還真看得起自己呢!」魏卜陽冷諷說她的意見太荒唐,心裡卻氣她氣得要死,氣她竟然為了魏卜敬,連自己都可以拿出來當作談判的籌碼!她還有什麼事是不能為魏卜敬做的!
魏卜陽就是氣她這一點。
他的目光冷冽且無情地盯著喜真看,臉上的表情甚至稱得上是譏諷。「我一點也看不出你有那個價值,足以跟我談判、說條件,倒是看在你勇氣可嘉、臉皮夠厚的份上,我就姑且聽一聽吧!我要是肯答應,衝著你的薄面,放了我哥一馬,那你呢?你拿什麼來跟我交換?」
魏卜陽好整以暇地坐在單人沙發椅上,兩隻手涼涼地架在椅背上,蹺著二郎腿,目光在她身上流轉著。
他想知道她可以為了魏卜敬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他這樣從頭將她看到腳,看得喜真都覺得自己是塊待價而沽的肉品。他……的目光像是想要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
哦∼∼不,不行,她還沒偉大到那個地步,為了他們家的家務事,委曲求全到那個程度,但如果他真跟她提了,那麼她該怎麼拒絕?
天哪!她實在太愚蠢了,她不該只身前來求他,現在的魏卜陽根本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一個。
現在的他看起來又壞又邪惡,要是他對她真提出什麼不安分的條件,她該怎麼辦才好?
喜真急得冷汗直流,她幾乎將她所有的心情全寫在臉上;魏卜陽看到了,不需要細想就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
「你在臉紅、你在冒冷汗!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要你的身體吧?」他冷笑看著她的緊張,而喜真驚愕地抬臉,看著他。
他……不要嗎?!
她一直以為他的表情那麼壞、那麼邪惡,他一定會使出惡劣的手段來逼她就範;所以說……是她誤解他了,他不會……是嗎?
「你以為我那麼飢不擇食!」他又拿惡毒的言語來傷害她了,因為,傷害她總比讓自己難過來得強。
「以我現在的身份地位,你覺得我要什麼女人沒有,我有必要強求一個心裡不愛我的女人嗎?你還當我是以前那個私生子魏卜陽嗎?不,從今天起,我鹹魚翻身了,已不再是那個昔日阿蒙,所以你的身體就留給那個正被關在拘留所的男人吧!我不希罕。」魏卜陽驕傲地說著反話。
事實上,他希罕、非常地希罕,只是他受不了當她察覺他可能的意圖時,所表現出來的惶恐,好像跟他有一腿,便足以讓她生不如死的酷刑一樣。
「那麼你希罕什麼?只要你說得出口,我……會盡心做全。」真的,只要能讓他放下心中的恨意,那麼她會願意的,她什麼都願意……
「為了我哥,你當真什麼都願意是不是?」
「是……是的。」如果他執意認為她之所以這麼做,都是為了魏卜敬,就讓他這麼誤解下去吧!
很好,她竟然承認了!
承認她為了魏卜敬,什麼都可以犧牲!
魏卜陽氣極了。
她一定不曉得就是因為她這樣的態度,才會激得他不顧一切也要把魏卜敬關進牢裡。她一定不曉得要不是她,今天魏卜敬不會這麼淒慘。
目,如果她真的為了魏卜敬,什麼都可以犧牲的話,「你還記得那天,你問我要怎樣我才會氣消吧?」
「記得。」只是她不懂,他為什麼又提起?莫非他是要她……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要她當他的寵物,做只小狗來取悅他,這太過分了!
喜真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看你的表情,想必你已經知道我開出的條件是什麼了。」
「你要我當你的寵物!這太變態了。」她怎麼可能為了魏卜敬,趴在地上裝成一條狗地讓他玩弄!「我做不到。」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別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了。」他打開門,態度十分明顯,是要請她出去。
喜真知道,她這一走,之後她跟魏卜陽就再也沒有牽扯了。
關上了門,他將拒她於千里之外,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魏卜陽!」喜真心急地叫住他。
「請叫我魏先生,我跟你一點交情都沒有,別連名帶姓的叫我,你這樣一點禮貌都沒有。」他用冷淡的態度格開兩人的距離。
如果她夠聰明,她應該現在就轉身離開,不再理會他們魏家的家務事,但喜真發現自己走不開。
她不懂魏卜陽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以前他脾氣壞歸壞,但好歹還有人性;可現在的魏卜陽就像被恨意給蒙蔽了一切,為了恨,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他這樣的改變令她覺得好……好心痛!
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把他逼成今天這個樣子,喜真無奈地看著他。
好吧!如果當他寵物就能讓他氣消,那麼……她願意嘗試看看,不是為了魏卜敬,而是為了他。
她再也不要看他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了,所以她說什麼都要把他拉回正軌,讓他至少活得像個人。
「好,我當你寵物。」喜真站直了身子,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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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你這是什麼寵物啊?我叫你跪在地上汪汪兩聲,你也不要。」魏卜陽氣得想摔東西。
而喜真卻一點都不怕他這副凶狠模樣,她寧可他像現在這樣大發脾氣,也不要他像先前那樣陰陽怪氣,說話尖酸刻薄,一點人的味道都沒有。
「他媽的,我是在罵你耶!你還笑!」這個神經病女人!她是腦子不正常啊?「你到底有沒有誠意?」
「我有啊!」喜真擺出一臉誠懇的樣子來討好他。
而她這個樣子,痞痞的,看得魏卜陽一肚子火。「你有才有鬼,我叫你做什麼,你什麼都不肯。」他說東,她就往西,這算哪門子的聽話啊?魏卜陽火死了。
「那是因為你的要求一點都不合理啊!」
「叫一隻狗汪汪的叫個兩聲,哪裡不合理了?」他媽的,她分明是在跟他唱反調,而他幹嘛這麼寵著她?她不如他的意,他趕她出去就是了,幹嘛在這跟她囉哩叭唆的?
「你不知道你養的是一隻不會講話的啞巴狗嗎?」所以要她汪汪,叫個兩聲,當然不合理。喜真眨巴著眼,說得理直氣又壯,氣得魏卜陽直罵粗話。
「他媽的,我幹嘛無緣無故養一隻不會汪汪的啞巴狗啊?」更何況狗有啞巴的嗎?這事他不很清楚,但管他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幹嘛養一隻有殘缺的狗啊?
「因為你很善良、很有愛心,你看我可憐,所以就養了。」喜真說得振振有詞,怎樣?這句話夠諂媚了吧?
所以他氣縱使再大,也該氣消了才對。
喜真嘻皮笑臉的看著他,而魏卜陽覺得她應該是瘋了,她連一個莫須有的事都可以編得天花亂墜,她以為她這樣,他就會放過她嗎?
不,沒這麼簡單。
「那你去撿球。」他把一顆小球丟了出去。這對一隻不會汪汪的狗,總不是件不合理的事吧?
「我眼瞎了;我是一隻又聾又啞又瞎的狗,所以你下達的任何命令,我什麼都聽不到。」喜真閉起眼睛,手捂著耳朵,正式跟他宣佈,她是一隻多重身心障礙的小狗,所以他要養她,就只能供她吃、穿她穿、供她睡,卻什麼都不能命令她,不能叫她做任何事。
而她聽到他又在咒罵她了。
他媽的!
他說來說去,就只有這一句,喜真發現他粗話字彙貧乏得很可憐。「你這樣罵人一點power都沒有。」
「你不是一隻又聾又啞的狗嗎?怎麼?現在就聽得到我在說什麼了呀?」魏卜陽沒好氣地瞪著她看。
她卻還有臉衝著他笑。「我現在是人的身份啊!我只有你在對我下達命令時,才會變成一隻狗。」
怎樣?夠神奇了吧?喜真的表情可驕傲的哩!
而魏卜陽發現,自己競拿這樣的她沒轍。
他原以為她當他的寵物,合該變得委曲求全、可憐兮兮,但她沒有,她就算是被他當成狗了,她還是驕傲得像是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