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忍不住誘惑,一坐定位,馬上狼吞虎嚥起來。
這樣叫「不太餓」?那真餓起來,不是連盤子也吞下去?
耿瑋微笑的看著她,「慢慢吃,不用急,鍋裡還有其他的菜。」他剛才一到淘桃小窩,就動手做了很多菜,準備祭祭五臟廟,沒想到小竹這麼快就回來了,他還以為她會在季舫那兒吃飯,所以才大搖大擺的在她家做菜。
好好吃,這包子真的好好吃!竹拿著包子,一個接一個入口,肚子一不餓,她就忘了仇,忙招呼耿瑋道:「快來吃,你做的包子好好吃。」
耿瑋看著天真的她,淺笑道:「那我們講和啦!」
「講和?」想用幾個包子收買她?小竹嘴巴裡塞滿包子含糊不清道:「……我考慮考慮……」
「什麼?」耿瑋聽不清楚。
「快來吃吧!」小竹猛地拉他坐下。
耿瑋一坐才想起屁股上的傷口,「痛啊!」
瞧他痛得齜牙咧嘴的模樣,小竹忍不住笑了起來,
「嘻……哈……我忘了……對……不起……」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耿瑋自己也覺得怪好笑的,看著小竹燦爛的笑臉,不由得也笑開了。「哈……」
偶爾不當英雄,做做狗熊也不錯!
第五章
黑夜很快的來臨,百花山莊上下一片戒備,正等著已出發去救人的小竹和耿瑋將水菱救回,然後一舉攻上黑狼寨,將那些土匪殺得片甲不留。
耿瑋和小竹騎著馬在樹林間穿梭。
耿瑋開口道:「小竹,你的臉一定要畫成那樣嗎?」
這小妮子又把自己的臉塗得像鬼一樣,還穿了一件怪白袍,就跟他昨晚第一次看到她一樣。
「你不懂啦!這是我這種武功差的人的悲哀,打不過人,起碼也要嚇倒對方,這樣我才有充裕的時間逃走;而且,在臉上塗塗畫畫也很好玩,是你堅持不讓我畫的,不然,我一定可以把你的臉畫得比我的更恐怖。」
小竹說。
謝了,敬謝不敏。耿瑋一臉不敢領教,「我的功夫還過得去,不用靠『這個』嚇人。」他指指她的臉,「其實,你也不用畫成這樣,你一有危險,我一定會救你的,別擔心,我還不想當鰥夫。」
「你連當『夫』的機會都沒有,不用煩惱會不會死了老婆變鰥夫。」小竹潑他一頭冷水。
耿瑋表面上雖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心裡有幾分竊喜,因為小竹的口氣聽起來已經沒像白天時那麼冷硬了。
其實,小竹是懶得理他,鬥了一整天還不嫌累嗎?他不累,她可累壞了,而且,等會兒還得留點精力去救水菱呢!
「你怎麼不說話?」小竹的靜默讓耿瑋好奇。
「我在想水菱的事。」小竹答道。
「水菱師妹怎麼了?她不是被土匪擄走,而且我們不是正要去救她嗎?還有哪方面的事?」耿瑋不懂。
小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其實,水菱的武功不差,甚至還在我之上,應該不至於輕易被擄,她雖然看起來柔弱文靜,但一柄軟劍可使得出神入化,尋常的盜匪是近不下她的身,更不可能在瞬間就擄走她。」
也許擄走她的黑狼非尋常之輩,是個武功高強高手也說不定。「耿瑋說:」你別瞎猜了,反正,我們的任務就是救出水菱師妹,其他的,就別多想了。「
「我還是覺得很奇怪。」小竹歪著頭想,她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似乎不僅只是表面所見那麼單純,隱隱透著古怪。
「哪裡怪?」耿瑋笑了兩聲,說道:「我問你,水菱師妹長得怎麼樣?」
「問這做什麼?」小竹雖覺得奇怪,但仍回答道:「水菱長得很美呀!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姿,誰都比不上她的美麗。」
誰說的,在我心中你才堪稱絕色。耿瑋在心中輕輕的說著。
「喂,你盯著我的臉看什麼?我哪裡畫壞了?」小竹見耿瑋好像傻了似的看著她的臉,連忙開口叫他。
耿瑋真的是看癡了,雖然小竹的臉上塗滿油彩,但在他的眼中,連那醜陋的一筆一畫都份外清新可愛。
「喂!」小竹再次叫他,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晃,「這是幾隻?」
耿瑋回過神,「你在做什麼?對了,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小竹直瞅著他的臉看,「你說到水菱的長相。」他有什麼病嗎?不然,怎麼會突然變傻?真可憐,一定是小時候發高燒燒得頭殼壞去了,才會這樣阿達阿達。
耿瑋清清喉嚨道:「水菱師妹有美麗的容貌……那就對了!她被擄一點也不奇怪,自古英雄愛美人,黑狼一定是愛上了水菱師妹,才會不顧一切地擄走她。」
「你這話不通。」小竹搖搖頭道:「第一,黑狼是土匪,可不是什麼英雄;第二,我不認為黑狼有什麼機會愛上水菱,水菱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在首花山莊內活動,唯一的外出機會就是去廟裡拜拜;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黑狼土匪也去廟裡拜拜吧?」
耿瑋聳肩,「那也無不可呀!誰規定土匪不能去廟裡拜拜?」
「喂!你到底站在是誰那邊?」小竹白他一眼,「土匪專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他們壞事做盡,哪還有臉去廟裡拜拜!是想求心安,還是求『生意興隆』?」
「我不是刻意幫黑狼說話,我只是佩服他能不顧一切擄走心愛的人,要是我也有這種勇氣,現在我們已經並坐在漢江畔,共賞一輪明月。」耿瑋一臉神往。
「你要是這麼做的話,我半路上就先勒死你。」小竹殺風景的說道:「這哪裡叫勇氣,根本是滿足私慾。
完全不顧水菱的意願就強行擄走她,根本是強盜的行為!
而且,黑狼這傢伙擄走水菱,還不知道是要水菱做他第幾任的小老婆呢!你還誇獎他?我看你真是頭殼壞去!「
雖然耿瑋被罵得滿臉豆花,但俊臉上仍掛著笑,瀟灑地揚起俊眉,問道:「有一天,你會跟我回漢江畔嗎?」
望著他俊朗的面孔,在那一瞬間,小竹幾乎要點頭說「會」,但她忽又想起季舫那總是帶著淡淡憂愁的玉面,她茫然了。
「你會的。」耿瑋自信地看著她。
看他這般自信,小竹忽然有股氣,出口譏諷道:「對啦!會有那麼一天的,你等下輩子吧!」他憑什麼那麼自信,她花小竹可不是甕中鱉耶!
只有她才會把自己說成鱉。
耿瑋故意裝不懂,還逗她道:「下輩子你還要嫁我!
我真是太榮幸了,能獲美人青睞兩次,小生何德何能。「
「你作夢,等安然救回水菱後,我會要姥姥向你們提出退親,我才不要嫁給你這神經病呢!」小竹怒道,粉臉上有兩抹羞紅。
「是嗎?你確定不是口是心非?」耿瑋戲謔道。
「誰要嫁給你這往臉上貼金,又不要臉的傢伙。」
小竹嘟起嘴。
「你呀!『耿瑋笑的得意洋洋。
「你討打!」小竹氣得提起馬鞭往他身上甩去。
耿瑋輕易避開,嘻皮笑臉道:「謀殺親夫……」說著,他一夾馬肚,跑遠去。
「你閉嘴!」小竹策馬追了上去。
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的往黑狼寨騎去,還好花姥姥沒看到這一幕,否則,她準會氣得腦充血,這哪像是要去涉險救人?根本就是藉機打情罵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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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兩座山頭後,隱隱看見前方一處燈火輝煌,想必就是黑狼寨了。
耿瑋和小竹下了馬,將馬匹拴在樹林中,躡手躡腳地潛向黑狼寨。
黑狼寨的外圍是以粗杉木釘入地底做成木椿牆,成列粗糙的杉木椿圍成方型,將寨內數十棟杉木屋圍在牆內。
小竹原本以為土匪山寨應該是骯髒不堪,到處一片嚇人的漆黑,沒想到這黑狼寨竟意外地清潔光亮,四周的空地沒一處長有雜草枯葉,反而像田地一樣被犁得一畝一畝的,干地上生起一個個火堆,照得四下明亮。到處張燈結綵,紅色雙喜宇貼得滿寨內,宴客的桌椅擺滿空地,空氣中飄散著食物的香味,人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氣……好一幅歡欣喜樂的場面。
若是沒看到山門上那斗大的「黑狼寨」三宇,她一定會以為是哪個山野富農家中,正熱熱鬧鬧的辦喜事呢!
「辦喜事?!
小竹忽感不對勁,猛地拉著耿瑋的衣袖驚道:「怎麼辦啦?黑狼寨正在辦喜事!」
「辦喜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以後我們也會辦呀!」耿瑋笑道。
「耿瑋,你正經點!黑狼寨辦喜事,一定是要強娶水菱,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們得趁他們還沒拜堂以前救出水菱!」小竹急死了。
耿瑋仍一派從容,「這事急也沒用,他們辦喜事,咱們就進去喝喜酒,正好可以順便吃個晚飯。」
小竹用殺人的目光瞪著他,「你是不是想要我活活掐死你?」
耿瑋忙搖手,「你別緊張嘛!我是在想,他們正在辦喜事,戒備必然鬆懈,咱們正好可以假扮賓客,混入寨內,再伺機救出水菱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