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我敬親家一杯。」韋天成開心的一口飲盡杯中酒。
「我聽雅之說你們很疼她,待她有若親生女兒,我由衷的感謝你們。」易夫人感激不已。
「她是我們的媳婦,也算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疼她也是應該的,再說她是一個很難讓人不憐惜的好女孩。」韋夫人微笑的回答。
「那是你們對雅之的偏愛。」易燁璋笑呵呵的說道:「在她身世不明之前,她只是個卑微的侍女,你們非但沒有因而嫌棄她,反而加倍的呵護她,這等胸襟可不是常人所有。」
「對我們而言,門戶之見只是狹窄的偏見,我們在意的是兒女的幸福,我想親家也是如此,否則你也不會坦然接受皓元這個女婿了。畢竟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而親家卻是聖上寵幸的侯爺,著實說不上門當戶對。」
易燁璋呵呵笑道:「親家太過謙虛了,令郎不但才貌雙全,更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將來的成就無可限量;再加上他對雅之的呵護備至。我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更好的女婿了。」
「親家過獎了!」韋天成哈哈大笑的說。
「咱們都是親家了,彼此就別再客套了,你瞧咱們的兒女們在一旁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呢!」見韋皓元與陳昭妹沉默的坐在一旁,不時的交換眼神,靜靜看著雙親的寒暄,易夫人不由得感到好笑。
「可不是嗎?我看他們兩個人大概悶得慌了。」易燁璋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你們談得這麼開心,我們做晚輩的就很高興了,自然不好打斷你們的話。」韋皓元靦腆一笑。
「好,好,話你不必多說,但你可得好好的陪我喝上一杯,就算彌補我不能喝我女兒喜酒的遺憾吧!」盼了十多年,終於找到了女兒,又得此佳婿,易燁璋的心情大好。
「是的,孩兒遵命。」韋皓元馬上拿起眼前的酒杯,恭敬的對丈人舉杯,兩人一連暢飲了好幾杯。
「爹,皓元的酒量不好,你別讓他喝太多了。」陳昭妹有些憂心的輕聲說。
「瞧!有人心疼了呢!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她爹的酒量也不好,就沒聽她關心過。」微醺的易燁璋忍不住開口取笑女兒。
「爹。」陳昭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番前,而她的夫婿則酣笑的看著她。
「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就別喝太多了。」易夫人忍不住開口。
「還好我也有一個關心我的娘子,心裡總算平衡了些。」易燁璋得意的呵呵笑著。
眾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兩家人相處得可融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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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江月花自甜美的午覺中醒來,走出臥房,卻見陳財旺坐在偏房小廳裡發呆,不由得好奇的問道:「老頭,你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自然是想咱們女兒的終身大事了。」望著娘子愈來愈誇張的「裝備」,陳財旺實在有些消受不了。他就沒見過哪個女人會把所有的珠寶全往身上戴,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唉,我看你省省吧!別浪費時間了。」陳江月花揮了揮她那戴滿戒指與手鐲的肥手,一副很不屑的表情。
陳財旺擰眉瞪著娘子,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陳江月花冷哼了一聲,坐下來後,才又開口說道:「瞧你以前老是自鳴得意的說你幫咱們的女兒找到了一個好婆家,終於讓她飛上了枝頭,結果呢?什麼都落了空。你不但幫人家白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還白讓她受丁十幾年的教育,到頭來空忙一場,吃的虧可大了。」這已經不是陳江月花第一次消遣丈夫了。
「吃大虧?!」陳財旺不以為然的看了娘子一眼冷冷的說道:「人家韋家送來的謝禮?我就沒看你嫌少過,你跟人家談什麼吃虧啊!」
「我當然不會嫌少囉!人家送來的東西可是比我們給的嫁妝多了好幾倍耶!瞧我手上的玉鐲子就是其中之一。」陳江月花旁若無人的欣賞手上的玉鐲子一番後,才又開口說道:「雖然咱們在金錢上沒吃什麼虧,但誰能還咱們女兒一個金龜婿呀?所以橫豎我們還是吃了虧。」
「人家韋老爺不是承諾過幫咱們女兒找一個好婆家嗎?」
「承諾歸承諾,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誆咱們呀!說不定他只是隨便說說罷了!你當真以為好婆家這麼好找呀!他要是給咱們拖上個幾年,咱們家的閨女都成了老姑婆了,還嫁給誰啊?」
陳財旺不悅的說:「拜託!昭娣也是你女兒耶!你就不能說一些好聽的話,非得盡挑一些不中聽的話說嗎?」
「我這叫實際,你瞧我們女兒回來這麼久了,韋家的人連前來關心一下都沒有,你還寄塑他們為她的婚事費心啊!我看你別做夢了。」
「你……你真是……」陳財旺氣呼呼的看著娘子,正打算好好地跟她唇槍舌劍一番,卻被下人給打斷了話。
「老爺。」下人快步走進來。
「你幹什麼慌慌張張的,到底有什麼事?」陳財旺遷怒的瞪著下人。
「韋知府帶著安邦侯來訪,他們現在正在大廳等候老爺。」下人不敢怠慢的稟報。
「安邦猴?!那是什麼樣的猴子?名字倒是取得滿好的,但韋天成為什麼要帶猴子到咱們家?」陳江月花一臉無知的問。
「夫人,安邦侯不是猴子的名稱,他可是皇上冊封的侯爺。」下人雖然早已習慣夫人的「無知」,卻還是差點忍俊不住。
「是嗎?這麼尊貴的侯爺怎麼會來咱們家呢?」
天啊!難道韋知府幫昭娣找的婆家是安邦侯府嗎?不然怎麼會無故帶他們一同造訪呢?陳財旺又驚又喜的想著。
一想到這,陳財旺趕忙交代道:「我跟夫人馬上到大廳去,你快去請人準備最好的茶點招待,千萬別怠慢了貴客。」
「是。」下人快步離去。
陳財旺轉頭看了看娘子,眉頭忍不住又緊皺了起來,他從沒那麼想把她藏起來過,省得她出去嚇著了人,也壞了女兒的終身大事。
看著到陳財旺打量自己的眼神,陳江月花狐疑的也打量了自己一下,「你幹嘛這樣看我?你覺得我打扮得不夠盛重嗎?」
「不,你已經太過盛重了。」陳財旺歎了一口氣,沉重的說道:「走吧!我們去迎接貴客,拜託你等一下少開尊口,別把咱們的貴客給嚇著了。」
「為什麼我開口說話會嚇著貴客?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陳江月花不悅的瞪大眼睛。
「意思是我真的『怕』了你,快走吧!別讓我們的貴客久等了。」陳財旺現在哪有心情跟她解釋。
「哼!你怕我的事誰都知道不用你再多說。」陳江月花得意的說著。
陳財旺聞言,也只能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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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家夫妻出現時,眾人莫不為陳江月花「金碧輝煌」的打扮而張口結舌,但他們畢竟是見過場面的人,所以很快的收起震撼的神情。
哇!對方看起來果然稱頭,而陪在他們身旁的年輕男子有可能就是韋知府打算介紹給昭娣的金龜婿了,莫非他是安邦侯的兒子?
陳財旺小心的收起垂涎的眼光,客氣的招呼道:「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哪裡,陳老爺太多禮了,我替你介紹一下,這是安邦侯與他的夫人,旁邊的則是他的公子。」韋天成微笑的幫陳財旺引見。
「安邦侯大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小人有失遠迎,還請安邦侯見諒。」陳財旺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陳老爺不必多禮!」易燁璋雙手抱拳的說道:「算來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所以我們一家人特地登門道謝。」
「啊?!我怎麼可能有恩於侯爺呢?!」陳財旺錯愕的看著易燁璋,因為他實在想不起自己怎麼可能有恩於這個尊貴的家庭。
易燁璋微微一笑,看了看陳昭妹,解釋道:「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這些年來一直是陳家在照顧她,你們一家人當然是我們的大恩人了。」
「你說昭妹是你的女兒?!」陳江月花驚詫的看著陳昭妹。
「是的,她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寶貝女兒。」易夫人微笑的摟著女兒,優雅的說。
「我的天啊!」陳江月花驚天動地的大喊著:「當初我女兒堅持要撿她回家的時候,我以為她是人家不要的野孩子,還怕惹上什麼麻煩呢!沒想到她竟然是貴族的千金,這真是太讓人難以相信了。」
陳江月花的大嗓門讓眾訪容尷尬得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天啊!一樣是人,為什麼人家的娘子看起來端莊賢淑,而我的娘子卻是這般庸俗聒噪呢?陳財旺暗自歎氣。
「我不是要你少開口嗎?」陳財旺橫了娘子一眼,不等她回應隨即轉頭微笑,看著易燁璋說道:「我沒想到昭妹是你們的女兒,她跟我女兒情同姐妹,所以我們照顧她也是應該的,侯爺不必太過客氣。」